第七十章 看戲者

「時間剛剛好~」費頓落在牌坊頂部，與早已在此看戲的輝夜等人匯合。

可惜石崑不打算輕易使用高斯步槍，要不這裡就是最好的射擊位置了。

輝夜奇怪道：「你剛才幹什麼去了？」

費頓扳著手指道：「1號分身去給宮紫痕送飯、2號分身去木人心的工坊找機關義肢、3號分身去鐵匠鋪找寶刀、4號分身去楚天碧房間里找玉佩、5號分身處理掉其他勢力派出來的探子、本體把派對用的食材和用品準備好。」

「好忙！」輝夜都驚了。

費頓輕笑道：「還行，跟同時烹飪五十道料理相比，輕鬆又寫意~」

「唔……我就不去問你找那些東西的目的了。」反正馬上就知曉了，輝夜不急在一時，把目光投向三方勢力對峙中的廣場，「話說，你覺得主和派和主戰派會打起來嗎？」

「怎麼可能~就連楚天碧也做不出為了敵人而向同門揮劍這種蠢事，等木人心或者唐三長帶頭表態，弟子們也就跟著妥協了。」費頓手指彈了下輝夜的腦門，作為提出愚蠢的問題的懲罰，「當然，若是沒有上官彥制訂的戰略，戰場放在苗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永琳補充說明道：「因為雙方對『敵人』的定義不一樣。」

別說那些高高興興地為冥宮從事後勤生產工作的百姓，就連『鬼蠱』這個思想與行動南轅北轍的冥宮幹部，主和派都不會把她視作敵人。

不是敵人就是需要保護的對象，自然就會跟主戰派爆發激烈衝突。

「還好……」輝夜捂著腦門，沒心思埋怨費頓，只為俠隱閣避免了一場內部流血衝突而慶幸，突然又記起來什麼，「啊，該不會這背後也有你的謀划吧？！」

「沒有。」費頓沒好氣道，「嘛，我是很看好上官彥，重岩村事件中他展現了相當不錯的氣魄，但他制訂了什麼戰略，我可無法預料……畢竟武林人士智商較低，我不太擅長把智商降低到單細胞生物水平再嘗試揣測單細胞生物的思考方式。」

希里悄悄道：「嘴巴真毒。」

費頓作傾聽狀：「豬肉公主你剛才有說什麼嗎？」

「……」拳頭不夠大，希里表示老娘忍了！

別人生氣又無可奈何的樣子總是能滿足費頓變態的心靈需求，話題重新回到俠隱閣內訌上：「沒血拚起來就很不錯了，至於分道揚鑣，只能說這兩屆的弟子倒霉催，剛好碰上冥宮事件，俠隱閣的辦學理念擺在那，遇上大事內部必然會出問題。」

江湖從來沒有「平靜」一說，但鑒於俠隱閣的特殊性，大部分人都只會把俠隱閣視作一群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傻x集中營，冥宮算是第一個把俠隱閣設定為主要打擊對象的門派，錦衣衛、少林武當屬於跟風性質的落井下石。

可以這麼說，假設冥宮事件發生在18年前，俠隱閣同樣極高概率分裂，區別在於帶頭人從楚天碧和段霄烈換成當時的教師。

輝夜疑惑道：「我記得俠隱閣的辦學理念是『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她不覺得這條辦學理念有什麼問題。

「這句話的重點在於『包容』，然而大海只是『包容』嗎？」費頓搖頭道，「還有『一體化』，儘管由於百川源源不斷地注入，不存在真正的均勻分佈，但物質分子從高濃度區域向低濃度區域轉移直到均勻分佈的擴散現象一直在持續進行。」

輝夜恍然道：「原來如此……俠隱閣只是容忍不同的俠道的存在，卻沒有制訂促進弟子交流俠道的教學措施。」

不如說，這大半年下來，唯一干過『促進弟子交流俠道』這事的人只有費頓，讓弟子閱讀本朝律法、把段紅兒的六千字反省文章貼出來供人圍觀、上課時故意離題萬丈扯些讓人深思的案例之類的。

「別誤會哦，我只是說這個結果難以避免，可沒說楚天碧是一個不合格的閣主，畢竟俠隱閣不是以培養一群志同道合的俠客為己任的學院，只是給行走於不同俠道上的年輕人們提供武術基礎的學院。」費頓笑了笑，目光投向廣場上已經一里一外夾擊冥宮門人的師生們，「嘛~現在這樣子也不錯不是嗎？」

最帥的屍人是宮紫痕，把他扔到重金屬搖滾舞台上完全沒有違和感。

最漂亮的屍人是幽蘭，白化病美少女，身上纏著綁帶，擁有特異的風情。

「幽蘭，雪狐姐姐和風狐姐姐調查過你，你曾經是江南地區的花魁，加入冥宮的原因是什麼？」韓凝突然發問。

「你是白狐寨的……」在圍毆下敗亡之象顯現的幽蘭，已然看見自己的末路，悲苦一笑，「跟潛藏於青樓打探情報的你們不同，我們這些青樓女子根本沒有反抗命運之力，賣藝不賣身只是一句空談，只能祈求所謂的武林大俠不要看上我們。」

「是嗎……我很同情你的遭遇。」韓凝以『煙雨飄風』的手法投擲暗器，「但果然，你該死。」

「！」幽蘭連忙撐開機關傘，擋下正前方的暗器。

「你的癥狀名為【以偏概全】！」同一時間，幽蘭後方的花悅以『江岸孤蝶』的手法撒出暗器，全數打入幽蘭纖細的玉體中。看書喇

「嗚……！」幽蘭吃痛之下，機關傘脫手落地。

韓凝往前飛躍，使出由上而下的腿法『玉兔搗葯』：「你該報復的對象是那名欺世盜名的武林人士，而不是真正的俠客，更不是全部武林人士。」

花悅突進到幽蘭身後，使出由下而上的腿法『興風作浪』：「按照你這種邏輯，我是不是該感激你沒有把這筆賬算到全體男人頭上？或者沒算到全人類頭上？」

兩道方向相反的巨力擠壓之下，幽蘭的五臟六腑受到重創。

「我無法容忍的是，你竟然勸誘其他可憐人加入冥宮！」『天外惡兆』。

「花開花落終有時，被污穢沾染的花朵，該回歸大地了！」『災星掠地』。

幽蘭頹然倒地。

「韓凝妹子，不錯的配合~畢業后我們繼續組隊行動如何？」花悅笑道。

「哼，俏皮話放到戰鬥結束后再說吧。」韓凝縱身一躍，投擲暗器援護旁邊的青城派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