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後路

「這個……會是一種幻象嗎？」在蕾文的知會下，信標學院一行人成了第一批發現月亮重圓的人，只是由於見識過翡翠的外像力效果，第一反應便是質疑。

「假如一個幻象能夠欺騙所有人，那它跟事實還有什麼區別？」蕾文同樣震驚無比，只是很好的掩飾下來，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再說，那四個人可是超乎想象的怪物，不能拿我們的常識去理解他們。」

克羅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帶有幾分醉意地說道：「太好了~聖物在那幾個怪物手中，讓人十分放心。」

強亞克又當了回人間清醒：「呃……我覺得比起擔心聖物被奪走，不如考慮讓他們直接把塞倫處理掉。」

皮拉點頭附和道：「至少我不覺得塞倫有能力做到這種事。」

一個很簡單的邏輯，若是塞倫有這種程度的能力，早他喵把人類全滅了，還會跟奧茲瑪明爭暗鬥數千年？

蕾文戴上戮獸頭盔，拔出佩刀朝空地一揮，形成一個暗紅色旋渦。

這是她的外像力，能夠在被標記的人附近創造空間通道，標記數量有限但不唯一，目前已知被標記的人有弟弟、丈夫、女兒、親信。

陽小龍忍不住叫道：「連有可能取勝的戰鬥，你也要逃避嗎？」

蕾文收刀入鞘，若是沒有頭盔的遮擋，會發現她此時正為女兒的鄙夷而傷心，強自保持平淡的語氣回答：「我要回去準備創建快遞公司。」

克羅怪叫道：「喔哦~這可是我今年聽到過的最具想象力的笑話啊，我們的山賊首領竟然想要組團送快遞！」

「因為這是怪物留給我們的唯一活路。」蕾文冷冷道。

其實費頓只要求他們結束犯罪行為，至於以何種手段謀生並不作任何硬性要求，只是蕾文想想自己的外像力……這不就是為快遞而生的嗎！

分別駐紮在四大王國和困獸洲設下營業點，標記五名部下並派遣到不同的營業點，定期打開空間通道，省去最危險且成本最重的洲際運輸，同時運輸時間短，這還競爭不過其他快遞公司就說不過去了。

她，即將成為樹不子世界的快遞女王！

「這……」眾人啞口無言。

參與到維特節襲擊事件的白牙組織成員失去四肢的慘狀，他們可沒有忘記，費頓是真的會殺人的。

「陽，收起你的天真，那幾個男人可能是好人，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好人，奧茲瑪那一套論調可控制不了他們，反倒有可能招致不必要的危險——這是我作為母親的衷告。」言畢，蕾文步入暗紅色旋渦，返回自己的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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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的情報基本對上了。」在軍用飛艇的會議室內，費頓與迪亞交換了情報。

雖說兩份情報的源頭都是奧茲瑪，區別僅在於溫特和蕾文對奧茲瑪的行為的評價，都至少說明了兩人沒有刻意在關鍵信息內混雜私貨。

迪亞把玩著知識之燈，笑道：「然後，這就是傳說中的『聖物』之一？恕我直言，這就是一個封印容器。」

費頓翻翻白眼，沒好氣道：「雖然我是一個魔法盲，但也別小看我，我最起碼能感知到裡頭關著一個靈魂。」

「誰敢小看你，你的某些能力連魔法都解釋不通，你比魔法神秘多了~」迪亞把知識之燈放到一邊，他沒有看見一個箱子就一定地打開來看看裡面是什麼的強迫症，讓裡頭被封印的靈魂繼續待著。

費頓聳聳肩，看向旁邊的利茲：「讓我猜，這傢伙聽完這個故事後就立刻醒過來。」

「因為故事中有『創世神』字眼，大概。」迪亞無責任猜測道。

「……？」利茲閉上眼睛，努力回想，但他最終還是發現沒有這部分記憶，只能歸咎於靈魂層面的本能了。

迪亞接著道：「對待一個失憶症患者，我是覺得即便我們把一切告知於他，他也無法輕易相信我們所說的設定，反而懷疑我們別有用心。不如什麼都不說，鼓勵他捨棄過去，重新展開人生……當然，如果你有其他想法，請隨意。」

並不是把費頓當成『首領』或者『團隊大腦』，他只是單純不想管這種麻煩事，享樂主義者的生活不該被小夥伴的麻煩事干擾。

「我個人還是頗為贊同你的觀點的，畢竟我剛見面就試圖冒充他爹嘛~」費頓嬉皮笑臉道，「不過，還是得確認一下當事人的想法，你對自己的過去究竟有何想法。」

利茲張開眼睛，看著費頓輕佻的笑臉，沉吟好一會兒才開口：「自然會感到好奇，但是我不會為此而躁動不安……迪亞說得不錯，今後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是嗎，那麼我也來說幾句吧。」費頓面上的笑容減去輕佻的成分，雖然談不上嚴肅，但考慮到他故作嚴肅時一般都是在唬人，這已經是他的認真表情了，「老實說，你和老大到底發生了何種變故，只有你們自己知道，我和迪亞只是出於一己之私，不希望看著頗為順眼的夥伴進化成莫名其妙的存在，這才出手制止……假如你對我們的干預感到不滿，渴望成為更崇高的存在，莪可以將你再次送到卡利尤迦面前。」仟千仦哾

利茲淡然道：「我不知道什麼是『更崇高的存在』，我只知道自己已經失去了一次『自我』，不想連剩下的也失去。」

費頓點點頭，這個大前提十分重要：「那麼，我只說一件你不會去質疑的事實——這起事件，只起到讓你的能力強化的作用，我過去所認識的你，就是一個低配創世神一般的吸血鬼。」

「……」利茲微微頷首，費頓見面就讓他修復月亮，足以證明這一點。

費頓眯起眼睛：「你覺得一個以吸血鬼的身份誕生在人間、卻擁有類似創世神的能力的傢伙，他會有著什麼樣的經歷，形成什麼樣的性格？」

「！」利茲神情首次發生變化。

「在認識我們三個人之前的你，是一個如同沉溺於無聊之海、連死亡都覺得無所謂的空虛的男人，我很擔心你會重蹈覆轍。」費頓張開手臂，爽朗無比地笑道，「既然如此，你要不要以『尋找失去的過去』作為自己今後的消遣？當然，是在我們不給出任何提示的情況下，完全靠你自身的直覺。」

「消遣？」利茲愕然道。

費頓歪歪腦袋：「會感到好奇、不會躁動不安——這就是消遣啊。」

「……不錯的提議。」利茲考慮了一會兒，接受了費頓的提議，隨後掏出一個懷錶和一把銀質小刀。

準確來說，是一個刻錄著操縱時間的魔法的懷錶和一把自帶永不磨損和回收屬性的銀質小刀。

「這是？」費頓和迪亞均好奇道。

「在我用來儲存物品的隨身亞空間里發現的……可能……可能是我打算送給某人的禮物？」利茲疑惑道。

「嘛嘛~」

「呵~」

費頓和迪亞對視一眼，知道自己可以不管後面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