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戰爭的產物

這裡要聲明一點，費頓口中的【1%的可能性】是符合現實的，這跟「古荻莉亞的人格魅力」、「地球人的善良本性」、「火星居民為自由而發起的抗爭」、「殖民制度對生產力的影響」等因素無關，問題出在地球聯邦政府自身。

由一百多個國家組成的地球聯邦政府本來就有不同的聲音，只是內部鬥爭不被外人所知，呈現出來的是勝者的意志。

而本時代的地球聯邦政府又有新的問題：一是軍隊有失控的徵兆，比起火星的獨立運動，當權者更擔心軍隊玩武裝奪權；二是越來越多財團親自上場，不再躲在幕後擔當政客的金主，商人逐利，地球聯邦政府作風發生變化。

至於地球聯邦政府的部分勢力，打算如何利用火星獨立運動實現自己的政治意圖，那是一套很複雜的問題，這裡不作詳細說明。

當然，古荻莉亞想要借著時代的大勢登上神壇，為火星開闢出新的道路，仍然需要很多盟友。奈何鐵華團活在地獄太久了，久到只要能找到一個歸宿就感到滿足，古荻莉亞所描繪的天堂過於遙遠，他們不打算成為其盟友中的一員。

「——免談，我正在為自己的情人道德水平太高而對未來的婚姻生活深感憂慮，不想再招惹你這樣的聖女自尋煩惱。」不願意當古荻莉亞的盟友的人，這裡還有一個。

古荻莉亞只是抱著僥倖心理前來挑戰一下，得到如此不留情面的答覆沒有顯得太沮喪，只是有點尷尬：「打擾了……我先回去了。」

待古荻莉亞離開后，永琳失笑道：「跟鐵華團相比，完全是兩種待遇呢。」

費頓白了看戲的月之賢者一眼：「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本來就是完全沒有共通之處的兩種人，總不能因為他們都是未成年人我就得一視同仁吧？」

輝夜插話道：「其實輔助她發動革命也挺不錯的啊，我還沒鬧過革命呢~」

費頓笑眯眯地說道：「嘛，我倒是不介意幫某罪人公主鬧革命，推翻月之王的統治。」

「呃！」輝夜一下子蔫了。

雖然她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並不感到後悔，但也沒有傲慢到認為自己才是正確的一方，對月夜見沒有怨恨之心，也沒有改變月之都的計劃。

永琳溫和地勸誡道：「公主，跟政治相關的事情過於繁瑣，無法在短時間內結束，更別說保證成果不被篡奪了，不是適合我們插手的事情。」

「我、我就是說說而已。」輝夜乾笑道。

費頓聳聳肩，轉移話題道：「話說回來，知曉【阿賴耶識系統】是什麼了嗎？」

在離開火星之前，永琳主動向鐵華團成員提供診療服務，實際上是為了分析【阿賴耶識系統】。

「一種以納米機械為主體的傳導技術。」永琳取出一根試管，裡頭是她悄悄抽取出來的納米機械，「通過外科手術把設備埋入骨髓，與機體操縱席的介面連接后，在納米機械的傳導下使駕駛員和機體直連，由此在駕駛員腦內生成具體的空間認知器官，將機體獲得到的情報直接流入駕駛員腦內，獲得超越技術和熟練度的操作。」

輝夜打了下顫，畏懼地看著試管：「聽著就覺得很危險。」

「公主沒猜錯，每一次手術都有不低的失敗風險，輕則殘廢重則身亡，而且手術次數越多，失敗的概率就越高。」永琳點頭道，「另外，一旦與機甲信息交換的信息過多，超出人體神經系統的承受極限，對機師的生命安全也是一種威脅。」

「這種手術還需要重複進行？」費頓愕然道，「駕駛一台機甲，需要獲取這麼多的信息嗎？或者說，一台機甲有那麼多採集數據的裝置嗎？」

「不知道。」永琳誠實地搖頭道，「老實說，納米技術和機甲技術都不是我擅長的領域，我也在學習中……只不過，駕駛技術最優秀的三日月，一共接受了三次移植手術。」

「啊這……真就為了升職，連命都賭上去了嗎？」為了工作賭命費頓是能理解的，奧爾加等人的出身不好，不賭命就沒有好工作，沒有好工作就沒錢活下去，但在已經獲得工作的情況下，再次進行移植手術，又是另一回事了。

「畢竟他們是安保公司的員工，需要駕駛機甲戰鬥，提升駕駛技術能提升生還率。」至於這筆賭博划不划算，沒有人知曉，反正賭輸的人估計都死了，「順帶一提，我剛才所說的弊端，只是『目前的技術』所存在的問題……據我所知，這種手術已在多年前被明令禁止。」

費頓瞭然道：「也就是說，有可能地球聯邦軍一直把該技術的研發握在自己手裡，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只能是有這種可能性。」永琳搖了搖手中的試管，輕聲道，「智慧生命，即便脫離了重力的束縛，邁向無限的宇宙，也還是什麼都沒有改變啊……」

》》》》》》

「嘖，總算可以離開了，我家公主殿下都快閑出毛病來了。」為了等待鐵華團處理工廠資產，費頓一行人在火星又逗留了一個星期。

費頓悄悄摸摸地調查這調查那，永琳提供義務診療，帝陪小鬼們玩遊戲，鈴仙幫忙下廚，只有行動力低下的輝夜閑得慌，躲在戰艦內不出來。

奧爾加歉然道：「不好意思，給你們添麻煩了。」

原本準備售賣給永遠號的兩台聯邦ms，如今要留下來作為撿破爛的工程機甲；原本打算向永遠號採購的物資，在處理工廠資產的過程中，為了規避資產凍結的風險，儘可能地使用了以物易物的交易方式。

也就是說，他們一筆交易都沒有達成，費頓是在無償地提供援助。

費頓嫌棄地說道：「感謝的話分一半給介紹人，我算是被他算計了。」

奧爾加好奇道：「介紹人……我記得是叫『羅-裘爾』，是個什麼樣的人？」仟仟尛哾

「自稱是『宇宙第一狗屎運』的廢品商小鬼。」費頓覺得羅挺倒霉的，否則怎麼會與他相識，「有事可以找他幫忙，是個可信任的傢伙；沒事就少跟他湊一塊，會被他惹的禍殃及池魚的。」

奧爾加咧嘴一笑：「嚯~這樣的前輩不得不—打聲招——」

工廠的警報響起，考慮到工廠早已停工停產，唯一可能性是偵察到地球聯邦軍的ms來襲。

費頓提醒道：「奧爾加，時間太巧了，有內鬼啊。」

「啊……我大概猜到是誰了。」奧爾加咬牙道，正想衝出去指揮迎戰，被費頓一把拉住。

「你們當無事發生就好。」費頓朝不遠處的古荻莉亞勾勾手指，示意其過來，「你們還沒出師，遇到事情就該由我這個廢品商前輩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