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貓奴

（感謝班達魯、一立二撇的打賞與支持）

（5）

充滿脂粉味的日式花街，只是基於眾合地獄數量龐大的女性鬼卒而生的商業聚集地，雖說少不了皮肉生意，但比起男人把女人當成可以用金錢購買的商品，這裡更盛行女人把男人當成提款機的觀念，經常出現「上過一次車的乘客手持玫瑰和鑽戒想買下公交車、公交車卻拒絕當私家車」的小劇場。

請放心，費頓對公交車無愛，若是碰上離家出走半年、敲門提議用身體償付住宿費的年輕公交車，他會把對方一腳踹開——不過，費頓在花街找到了另一種迷人的生物。

「鬼燈大人，救救我啊！」被費頓抱在懷裡的是地獄報社的記者小判，是一隻身穿和服、頭戴報童帽、胖乎乎的白色貓又。

坐在旁邊吃糰子的鬼燈，無視了小判的求救：「破界者閣下的行為，我可阻止不了，你認命吧。」

「怎麼這樣~！」小判可憐兮兮地忍受著蹭臉攻擊。

沒有天生就喜歡被抱被擼的貓，那得從小開始教育，而作為一種妖怪而存在的貓又，基本都不會有主人，八雲紫的式神的式神是特例。

「貓娘很可愛，但果然真正的貓咪還是不一樣的~」蹭完臉蛋后，費頓開始揉按小判爪子上粉紅色的肉墊。

雖然知道這是類似鞋底的位置，特別的臟，但就是忍不住，這可能就是貓奴的通病吧？

小判垂頭喪氣地說道：「……人家是貓又來著。」

「就算你這麼說，除了長得比較圓潤和有兩根尾巴外，我也沒看出來你跟普通貓咪有什麼不一樣啊。」三個腦袋的地獄犬費頓接受不了，可兩條尾巴的貓咪完全不是問題，「對了，都忘記確認一件事了……喵~？」

「喵嗚？」小判下意識地回了一句。

費頓鬆了一口氣：「喵嗷。」

「喵、喵？！」小判的尾巴挺得筆直。

「嗷嗚，喵嗚。」費頓從儲物空間掏出三本書。

小判從小腰包掏出照相機，一邊拍一邊回應：「嗷喔~嗷喔~」

「——真讓人煩躁！請你們說人話！」鬼燈用狼牙棒猛擊地面，中斷一人一貓的加密通信。

費頓護住小判，不滿道：「嘿！你給我注意點，貓咪可是一種十分纖細的生物，應激反應導致猝死的慘劇時有發生。」

「沒有關係的，它不僅是一隻貓又，還是一個日常工作就是造謠生事的無良記者，心臟強韌得很。」鬼燈不為所動，他是堅定的金魚草派，對貓狗都沒啥興趣，「剛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閣下還會貓語？」

破界者和穿越者擁有解決語言障礙的技術，這一點他早知道了，但像費頓這樣還掌握動物語言的還是第一次發現。

當然，這也跟他與這些外來者私交淺有關，事實上，過了今天後他也不怎麼會主動往費頓面前湊。

「我可是專門學習過的。」費頓放下小判，把之前掏出來的三本書放在大腿上，介紹道，「嘛，這是我的故鄉的文字，翻譯過來從左到右是《貓語日常會話入門》、《貓語日常會話進階》、《貓語日常會話專家》，學完了再實踐練習兩個星期，基本就可以與貓咪正常交流了。」

小判羨慕道：「異世界的同族真幸福，竟然有這種能夠理解我們的愛貓人士~」

「稍等一下，貓在費頓閣下的世界是一種寵物嗎？」得到確認后，鬼燈按照自己所持有的常識提問，「所以，這種書真的賣得出去嗎？」

「賣不出去哦~只有小孩子和究極貓奴才會去買，而考慮到小孩子的學習能力，後面兩本書一年都不一定能賣出去五十本。」挺胸，自己就是貓奴的標杆，「不過，我匿名給了作者一大筆打賞，感謝他為全世界貓奴作出的貢獻，沒必要討論他為愛發電的行為是否合理。」

匿名，這很重要。

那時候費頓還沒有被富婆包養，他的錢都是組織發下來的任務報酬，也就是沾血的黑心錢，會讓一般民眾感到反感的。

鬼燈沉吟道：「……我是不是也該贊助一名語言學者，去研究金魚草的語言呢？」

「話說回來，有一件事我一直感到疑惑。」費頓重新抱起小判，正對著其可愛的貓臉，「不同的次元、不同的星球、不同的國家有不同的語言，這是合理現象……但為什麼我測試了很多次，不同次元一眼看過去就是『貓』的生物，它們所使用的貓語都是一樣的？」

「……有這種事？」鬼燈皺眉道。

費頓高高舉起小判，喃喃道：「我在別的世界，曾聽說過【GODO語言】、【真神】、【阿克夏記錄】什麼的……該不會，無限次元世界的真神是一隻貓？」

「不，我覺得這個可能性是0。」鬼燈即答。

（6）

真正的眾合地獄，是一個以仙人跳、以石磨磨罪人、以巨石壓罪人、讓罪人為追求美女而爬刀山、以帶倒刺的鞭子鞭撻罪人、以全身噴火的鐵象踐踏罪人等方式處刑的地方，可沒有外頭充滿脂粉氣的花街美好。

鑒於某人受到萌萌噠的貓咪魅惑而停下腳步，閻魔大王輔佐官的職業又是引導其熟悉地獄，真正進入眾合地獄進行參觀的只有蓬萊山輝夜和八意永琳。

「我覺得費頓該體驗一下這些刑罰！」輝夜氣鼓鼓地說道。

怒氣源於費頓對她和永琳的關係的不負責任的揣測，雖然她們倆十分親密，共處八百年足以將「任性的小公主和和藹可親的老賢者」的關係發生根本性的轉變，但絕不是那種脫光光滾床單的『親密』。

永琳指向正在為山頂上的女鬼卒攀爬刀山的男性亡魂們，輕笑道：「放著滿大街唾手可得的女人不管，反而沉迷於貓又，似乎不符合眾合地獄的標準呢~」

輝夜搖頭道：「我可是看過他與情人們的相冊，他的情人十根手指都數不完，是個真正的花心大蘿蔔！完美符合條件！」

「咦？這種東西他都願意給公主看嗎？」永琳愕然道。

「因幡撒嬌要看，他就拿出來了。」輝夜沒想那麼深，隨口說道，突然記起來什麼，俏臉一紅，「不、不過，那種叫『泳衣』的衣服，實在是太下流了！永琳你可不能去看！」

永琳微微一笑：「呵，『泳衣』嗎？」

「啊……」輝夜這才記起來，自己是好奇心旺盛，永琳是求知慾旺盛，搞神秘起了相反的作用。

永琳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嘴角划起弧度：「公主殿下，你說如果費頓以亡魂的身份看見這座刀山，他會如何做？」

「撿石頭砸山上的女鬼卒，一定是。」輝夜不假思索道。

「哎呀哎呀~」這是個測試提問。

奈何被測試的輝夜毫無察覺，還在腹誹某人的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