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魔神

第395章魔神

面對突如其來的入侵者，暗之惡魔第一時間伸出手指發動攻擊。

沒有效果。

雖然沒有吟唱和魔法陣，但這屬於本地特色的法術攻擊，不在費頓的認知範疇內，就算不採取任何防禦行動也無法生效。

「啊~這是地獄打招呼的禮儀嗎？你可真客氣，那我不得不回禮了。」費頓朝暗之惡魔迅猛無比地伸出手指。

夾雜著魔力的指風在草地上留下一條不知道延伸到哪裡去的細長淺坑，而作為被攻擊的目標，暗之惡魔失去了大部分身軀，只剩下長得很酷的骸骨腦袋、作為披風架子的手臂、穿了一個大洞的黑色披風。

看著像是足以宣布死訊的狀態，但暗之惡魔沒贏心臟』一，黑色披風才是其要害，只要披風沒有被徹底摧毀就還能恢復過來……當然，它的確是受了極其嚴重的傷，連對療傷有增益效果的黑暗幕都無法繼續維持下去。

「嘿~我原以為地獄與人間有時差呢~」費頓抬頭看向恢復光亮的空，自然注意到上那些鏈接著其他空間的門。

「不要！我不要去地獄！」

「我回去立刻遞交辭職信，請讓我離開~！」

身後傳來一陣吵雜聲，原來是賈提斯把帕瓦和抱頭蹲防女強行拖進地獄，與性別歧視的父親不同，他用實際行動維護男女平等，是男是女都得下地獄。

「這就開打了？」只要看見那條淺坑就知道發生了什麼，賈提斯看著倒在地上的暗之惡魔好奇道，「這玩意又是什麼惡魔來著？」

費頓把手上的地獄之惡魔扔到一旁，回答：「誰知道~估計是夜之惡魔？」

「有沒有搞錯，害怕夜晚的人是不用睡覺的嗎？」賈提斯表情怪異道。

「……！」暗之惡魔僅余的一雙手臂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死在強者手下沒什麼好的，但如同螻蟻一般死去卻是最大的恥辱。

賈提斯使勁拽著帕瓦不讓她回人間，皺眉道：「不過，這裡瀰漫著相當糟糕的氣息呢……大概藏著不少強大的惡魔？」

參照物是這一個星期在人間獵殺的惡魔們，也不知道算是倒霉還是幸運，就沒遇上過硬茬子。

「有嗎？」費頓歪著腦袋狐疑道，「嘛，反正就是一群沒有人類就活不下去的寄生蟲，能有多強？」

賈提斯提醒道：「……這種經典反派式發言，往往是翻車的開端啊。」

「唔？啊……起來，你好像還沒有見過我動真格吧？」費頓一捶手掌，恍然大悟道，「機會難得，就拿這些沒禮貌的寄生蟲表演一下吧。」

「你想幹什麼？！」理智告訴賈提斯，這時候最好制止費頓。

「抬頭看著空，接下來的冥場面可不多見~」費頓猙獰一笑，爆發魔力魔神化，從賈提斯的眼前消失。

除了正上方的那一片，上密密麻麻的門被同時打碎，響聲連續在一塊，顯得冗長悠遠。

事實上，這不是『同時』發生的事情，而是從賈提斯為基準點的最左邊的門開始、逐漸往右邊蔓延開去的，只是受到賈提斯的感知精度限制，會誤認為這是并行發生的事件。

隨後，從這些被打碎的門裡面，不約而同地掉下來奇形怪狀的惡魔殘軀，一直在掉一直在掉，也不知道門后另一邊是什麼情況，或許是惡魔殘軀堆成山、如同沙漏一般等著掉出來，又或許是惡魔殘軀正在空中飛孝從四面八方飛向出口。

這些掉落出來的惡魔，長得像人形的剩下下半身、長有很多手腳的被削人棍、長得巨大的中間穿了個大洞、長得不可名狀的隨便砍成兩半，不一定全部都能生還，但可以看出來襲擊者有意手下留情。

只是，手下留情的結果，卻沒有透露出半分『仁慈』，漫降落的肢體血肉，惡魔們凄厲的尖叫哀嚎，傳達出來的是相反的東西。

【正上方的夥計們對不起了，我可不想被血澆一頭。】回到原位的塞姆利亞魔神，朝正上方發出一道巨大的魔力飛翔爪擊，不單把門型的『空間通道』給徹底破壞，其帶有擾亂法則屬性的魔力攻擊直接進入亞空間，對空間本身造成毀滅性的影響。

至於裡頭的惡魔們能否穩住亞空間，避免與亞空間一同毀滅，那就看它們的本事了。

完成最後一擊后，費頓用沾滿惡魔鮮血的右手搭在兒子肩膀上，伸手指向前方：【地獄繪卷《降雨》，伱覺得怎麼樣~？】

「…………」賈提斯僵硬地轉過頭，看向父親陌生的塞姆利亞魔神形態，五秒后又重新把腦袋轉回去。

臉一白，跪地上大嘔特嘔，眼淚鼻涕狂流。

在順從本能進行這一極其丟臉的行為時，賈提斯逐漸理解到自己為何『資質不攜了。

……因為他實在是過於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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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的雨終於停了，曾經和平祥和的草原如今成了充斥著惡臭的肉山血海。

不過，這裡仍然十分安靜：賈提斯已經嘔吐不出什麼東西來了，在被瓦里瑪復活的正經男的攙扶下一邊呆著；從人間跟隨而來的惡魔獵人們，意識到自己沒有發言權，乖乖閉上嘴巴當背景；惡魔們在費頓一聲『再吵就把你們全部幹掉』的威脅下，懂事的就趕緊閉上嘴巴，不懂事的就被其他惡魔殺死；被暗之惡魔重創，身在地獄無法把傷害轉移給R國國民的瑪奇瑪，一直保持沉默，沒有不識趣地要求返回人間。

費頓翹著二郎腿，坐在食用暗之惡魔的肉片后變成獵奇人偶的聖誕老人姐姐的後背上，開始獨角戲式發言：「無關信息略過不提，我是『費頓』，在莉莉絲的介紹下帶著兒子來到這個世界，尋求一份適合他的工作。」

「……！」瑪奇瑪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顯然與莉莉絲有過一段不怎麼愉悅的相處經歷。

「鑒於人類社會對惡魔獵人職業缺乏尊重，無法滿足我兒子的精神需求，他已經確定不會留在這個世界工作。」假如能夠發言的話，惡魔們大概已經彈冠相慶了，「在離去之前，我打算順應莉莉絲的意思，跟瑪奇瑪打聲招呼。」

瑪奇瑪悠悠道：「這聲招呼，可真是來得有點意外。」

「嘛……老實，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純粹是順勢而為，什麼地獄的英雄電鋸惡魔、代號『聖誕老人』的女性惡魔獵人、群體傳送的地獄之惡魔，今之前我聽都沒聽過，並非刻意添亂。」費頓敲了敲屁股下的獵奇人偶姐姐的後背，以肢體語言強調自己的無辜，「實際上，我不打算干涉瑪奇瑪和你們的爭端，只是我接下了『護衛電次』的委託，至少在工作宣布結束之前不能讓他死在地獄，給我光輝的履歷留下污點。」

「！」電次這種笨蛋除外，其他人從『你和其他惡魔的爭端』這句話中解讀出瑪奇瑪的大致身份。

儘管對魔特異課中不乏惡魔和魔人，善良的使惡魔正是其中之一，但部門最高領導就是一個惡魔，那可一點都不正常，尤其似乎沒幾個人知曉這件事。

費頓攤攤手，無奈道：「好吧，我承認有那麼幾秒鐘，我產生了殺意，我想做那麼幾個實驗：例如捏爆你們的靈魂，會否有別的靈魂替代你們，成為相同名號的惡魔；例如人類對某種事物的恐懼形成惡魔，惡魔對我的恐懼又會否形成別的東西；例如我把地獄的惡魔殺光，形成『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的局面，對人類而言，這會是一次史無前例的大災難還是永久削弱惡魔的力量的良機。」

「！！！」不管是惡魔還是人類，心裡都有點發毛。

費頓舉的三個例子，每一個都不是能一笑而過的事情。

「不過我回頭一想，除了瑪奇瑪這種特例，大部分惡魔的長相都很噁心，我為什麼要特意跑回來這個世界提高自己的眼壓？」費頓手肘枕在大腿上，托著下巴微笑道，「對，儘管發生了一丁點不愉快的事件，但我對你們是無害的，而且很快就將離去。」

「…………」被打成半殘，不準動彈不準哀嚎，只能疊在一塊等待見面會結束的惡魔們，表示這份不愉快的量級可不是『一丁點』。

「話，我都這麼友善了，讓你們幫個忙，應該不過分吧？」費頓以親切友善的笑容道，「我家兒子實力很糟糕，可否請瑪奇瑪姐、死亡之惡魔、未知之惡魔、惡魔之惡魔跟他過過招，地點就在這裡，時間在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