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破滅的火種（新春快樂）

矛盾，是事物發展的動力。

競爭，是生物前進的動力。

矛盾的背後，是被淘汰的失敗者的遺骸。

競爭的同時，源源不絕地產生負面意志。

失敗者與負面意志是事物發展和生物前進的絆腳石，甚至還是一切的終止符。前者並不總是乖乖倒下，例如兩個魔法大國之間爆發大戰，敗者在亡國之時選擇玉石俱焚，發動超大型魔法直接把星球炸毀；後者是一種可積攢的讓人瘋狂的力量，例如當某個世界的負面意志積累到一定程度時，誕生出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精神有問題的魔王。

事實上，在「世界破滅」這件事上，只有極少數是由破界者和穿越者引起的，一般都是本地居民的咎由自取。代表無限次元世界整個系統的【阿克夏記錄】只負責「系統的正常運行」，不存在「刻意的選擇傾向」，不管是誕生出創世神，還是讓【破滅之王】滅世，都只是系統運行的一部分。

對，負面意志不是污穢，更不是不該存在的東西——

「……搞什麼？雜亂無章的負面意念里怎麼還混雜著招聘廣告？」費頓張開眼睛，露出因為魔力高漲而呈現為赤紅色爪紋圖案的瞳孔，用力晃了下腦袋，破壞來歷不明的信息。

直至三分鐘之前，修鍊都以正常的方式進行：以某種說不清原理的方式吸收地獄的負面意念，置身於純粹的惡意之海中，恪守本心、以靈魂之火燃燒負面意念，從而實現錘鍊靈魂的目的。

費頓看向夾帶著電光而來的訪客，對方是他提前破壞招聘廣告的原因：「阿克夏記錄、破滅之王，聽上去是很厲害的東西，你有聽說過嗎？」

「好像聽過，但沒什麼印象了。」迪亞還是那張虛情假意的撲克笑臉，但看上去沒有因為昨天的落敗而心存不滿，「若想打聽情報，不嫌麻煩就去時空管理局總部的無限書庫自行查閱，圖省事就直接找莉莉絲……你的話，她應該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吧~」

與滿嘴謊言的墨菲斯托不同，莉莉絲鮮少說謊，只是並非誰都能讓她開口。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我是不會出賣自己的身體的！」先不提私家車與公交車的問題，費頓只能接受莉莉絲的身體，不能接受莉莉絲的頭髮，「話說回來，『時空管理局』這個名字聽上去也很危險啊。」

相對而言，他覺得過去曾打倒的『碧之虛神』和『機械之神』名字上就很挫。

「放心，危險的只是名字，就是個成員眾多、技術過得去、實力低下、口號光偉正的組織，我們都把它當成公共資源來使用。」迪亞略一停頓，試探道，「不過，為了不必要的麻煩，我們一向是偷偷竊取他們的成果，你可能得找一個擅長隱秘魔法、精神魔法、時間魔法的人同行。」

「嘛，我不能使用任何魔法這一點，果然是瞞不住了。」費頓聳聳肩，他倒是想瞞下來，問題是別人也不傻，「隱秘行動不是問題，我的朋友很多，不過……能否請你帶一次路？」

迪亞輕笑一聲，拋出今天找上來的原因：「作為交換，給我介紹個適合修鍊的世界。」

他是個理性的享樂主義者，當孤身陷入魔界時拚死增長實力，從魔界殺出重圍后各種摸魚，昨夜被費頓吊打，導致其久違地重拾修鍊的積極性。

「我覺得這裡就是最適合修鍊的世界啊……要試一下嗎？」費頓伸出手掌，把還沒消除的負面意念排出身體，在手掌上形成一個西瓜大的似氣態似液態的黑色球體。

（嗡嗡嗡！）以武器形態待在迪亞後背上的煉獄七姐妹，很窩囊地發齣劇烈顫抖。明明按照誕生本源考慮，她們與負面意念的相性應該非常高才對，但天賦的不足導致她們竟然對其產生恐懼。

「我不是瘋子，不會拿這種危險的東西進行修鍊。」迪亞沒有去安撫自己的女人，盯著費頓手上的黑球，「……話說，真虧你能操控這種東西啊。」

「操控？我哪能『操控』它，最多就是『搬運』一下而已。」費頓把黑色球體遠遠投擲出去，在落點爆發出一股邪惡的黑色風暴。

這玩意若是砸在現世，會引起一次大爆炸、形成一片怨恨之地、被黑色風暴刮到的生命體喪失理智，但黑繩地獄這裡原本就是連石頭都會發出怪聲的怨恨之地，看上去沒什麼效果，『一滴墨水滴清水裡』與『一滴墨水滴墨水裡』的區別。

另外，這玩意屬於靈魂層面的攻擊，對破界者效果可能不太好，但對某些身體很牛逼、靈魂很普通的存在，那可太有效了，一下一個瘋子。

「交換成立，還真有一個適合修鍊的世界。」費頓伸了伸懶腰，今天的修鍊到此為止，「不過，在那裡你一定要扮演好一名正氣凜然的英雄，最好不要暴露惡魔本體。」

「原因？」作為一隻惡魔，迪亞對此提議產生本能的厭惡。

費頓面無表情地回答：「裡頭有一個能一拳把我打死的禿頭、有一個能跟全力狀態的我對擼的中二病患者、有一個能跟全力狀態的我對擼的長發飄飄忍者，他們專打一切對人類不友善的非人類生物。」

「…………」迪亞的修鍊積極性，瞬間下降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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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們竟然比我回來得更早？」因為迪亞的出現，提前結束今天的修鍊的費頓回到酒店房間，沒想到輝夜和永琳已經回來了。

永琳微笑道：「參觀完你的別墅空間，時間不上不下的，就直接回來了。」

「所以說你們都是宅女，回來吃晚飯又不是必須事項，去花街嗨到明天早上嘛。」費頓招招手，躺在床上的吊墜化作白色粒子，在其脖子上重新凝聚。

「……」永琳搖頭一笑，沒有說什麼。

「誒嘿嘿~」輝夜湊到費頓身邊，笑眯眯地看著他。

「……幹嘛用這麼噁心的表情看著我？」費頓戒備道。

「沒什麼~」平常輝夜都會對與自己的姿容相關的惡意評價提出反駁，今天卻一改常態當沒聽見。

費頓拿起自己的吊墜，問道：「瓦里瑪，她有沒有在別墅空間里幹壞事？」

「才沒有！給我點信任可以嗎？！」言畢，輝夜再次回到之前的笑眯眯表情。

她沒幹過什麼好事。

她也沒想過去當一個好人。

但不管是什麼人，都喜歡與好人相處，即便志不同道不合，也比被背刺強。

而聽完某人的小故事後，她很顯然沒有把他定義為壞人。

「……難道金魚草料理吃多了，智商會下降至金魚水平嗎？」費頓認真考慮食材安全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