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幸運觀眾

（感謝班達魯的打賞與支持）

龐斑只是天下第一高手，不是天下第一偶像，他的相貌不被人所熟知，而披頭散髮卻不顯落魄、衣服款式低調用料上乘、舉手投足間頗具氣度、身後有一群跟班等特徵，在武林中並不罕見，五虎斷門刀幫主領隊去青樓消費也差不多是這個調調。

想要在武林國內闖出名堂，必然得踩在前輩的身上，墊腳的前輩越牛逼，自己的名氣越大……但這一次稍不一樣，不需要藉助龐斑的名頭作襯托，現場所有人都把費頓視為「天下第一高手」。

因為就算是混入了浮誇的原創內容的武林神話，最多就是「一招擊殺絕代凶魔」、「看破生死破碎虛空」、「百萬大軍之中來去自如殺敵無數」、「獨戰十大惡人」、「山洞內擊殺上古神獸」，從來沒聽過誰能把人一腳踢進幾公裡外的城牆裡的。

總得給強者幾分面子，這群來自大江南北各門各派的武林人士，極其罕見地扮演著該閉嘴就閉嘴、該鼓掌就鼓掌、儘力不去窺視美女、不敢擅自離場的好觀眾的角色。

既然不用擔心觀眾搗亂，費頓的主持人工作自是順利展開：「銷售活動的首日，自然少不了幸運觀眾環節，被抽中的觀眾將得到禮品一份~這邊鬍子修剪得很整齊的大叔，麻煩你扶一下旁邊的瞎子帥哥上來；還有那邊最漂亮的紅衣小妹，也請上來一下。」

瞎子帥哥和紅衣小妹一愣，奈何形勢所逼，只能施展輕功跳上台。

「噢，原來帥哥能聽聲定位的啊？」雙目失明者憑藉其他手段感知世界並不罕見，費頓只是無法確認戰力水平低下的武林人士能否做到這一點，「兩位可否介紹一下自己，名字就足夠了，反正說別的我這外國人也聽不懂。」

性子更急的紅衣小妹朗聲回答：「張菁。」

瞎子帥哥柔聲回答：「花滿樓。」

前者長相美若天仙、嫵媚無限，為武林十大美人之一，人稱「小仙女」；生父大俠燕南天，即便燕南天至今下落不明，但只要一日不傳出死訊，連年憐丹和鷹飛這種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等生物都不敢招惹她；嫉惡如仇、剛直正義、出手狠辣，有乃父之風；今天與表妹慕容九一同閑逛，恰好遇上這事。

後者容貌俊美，為江南花家七公子；自幼失明，但對人生依然充滿感激，對人充滿愛，從不怨天尤人，對生活充滿熱愛，謙謙公子溫如玉；武藝高強，流雲飛袖與聞聲辨位的功夫為武林一絕，是個和平主義者，不輕易與人爭鬥。

「花少俠請跟我來。」費頓帶路走到台上永琳所在的『接診區』，拍了拍病人就坐的小竹椅，再拍了拍永琳與病人之間的小木桌，以聲音告訴花滿樓台上擺放著什麼。

花滿樓走過去，順利坐到竹椅上，把手腕擱在木桌上，輕笑道：「有勞大夫了。」

就算看不見旁邊的架子上的藥瓶藥罐，這場買賣的廣告語他又不是不知道，猜得到費頓這是打算拿他作為證明竹林國賢者的醫術的試藥白老鼠，而他身上最大的病狀不就是雙目不能視嗎？

但他心中毫無波動，僅出於對大夫的尊重保持禮貌，他的雙眼不是因為疾病而出問題的，早就放棄念想了。

「不要擔心。」永琳開始把脈和檢查花滿樓的眼睛，當然，還暗自使用了魔法手段以獲得更詳細的情報。

異世界的首次診斷，她可不想出現醫療事故，她也是要臉的。

確認無誤后，永琳從旁邊的架子上取下一個藥罐，倒出一粒圓滾滾的藥丸子，遞給花滿樓：「服下它，你應該就可以重見光明了。」

儘管數千年積累下來的醫藥知識給了永琳99%的自信，但異世界的法則和異世界人的體質均為未知數，她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萬分感謝。」連未出師的武林人士都知道不能輕易服下來歷不明的藥品，但花滿樓還是毫不猶豫地吞下藥丸。

「……？」溫熱的液體從眼角溢出，沿著臉頰滑下，花滿樓下意識地抬起手臂以衣袖擦拭。

就在花滿樓還在想『這流出來的到底是眼淚還是鮮血』時，他的動作突然一僵，表情也發生了變化。

「呵。」永琳眯了眯眼，因為年憐丹和鷹飛過於粗俗的話語而萌生的惡劣心情，總算沖淡了些許。

「是是~張女俠還在等著，沒空讓你激動。」費頓揪著花滿樓的后衣領，提著他回到台上最前沿放下，在他臉前豎起食指和中指，「花少俠，大聲告訴大伙兒，你看到了什麼？」

花滿樓擦了擦不知道是藥丸子所致、還是自己的心情所致而一直停不下來的淚水，以打著顫的聲音回答：「我看到的是『二』。」

費頓大聲道：「大夥看見了沒有，是葯三分毒，這明明是『手指』，花少俠竟然回答『二』，可見剛才的藥丸子在治好他的雙眼的同時，也對他的大腦造成嚴重的傷害。這裡嚴正聲明，我們對自己售賣的藥品不提供任何質量保證和售後服務，服用后產生的一切副作用純屬個人體質問題。」

「…………」台下觀眾當這番話純屬放屁，火熱的目光投向台上架子上的瓶瓶罐罐。

在這一瞬間，他們甚至覺得這些瓶瓶罐罐比旁邊的白髮美人更漂亮。

當然，冷靜過後，他們會記起『生金蛋的雞比金蛋更寶貴』的道理。

「此恩無以為報，稍後請務必讓花某一盡地主之誼。」知曉費頓還要繼續這場買賣，花滿樓分別向費頓和永琳作揖行禮，施展輕功回到陸小鳳身邊。

費頓快速回到另一位幸運觀眾身邊：「久等了，張女俠，請問你擅長使用何種兵器？」

「鞭子和劍，都還過得去。」一個是老娘的得意武藝，一個是見都沒見過的老爹留給老娘的劍法，張菁在年輕一代中算是高手了。

費頓從架子上拿了把處於劍形態的鏈劍過來，按了下機關，劍身分離成數十小節，形成一條利刃長鞭，把柄部遞給張菁：「張女俠，這把『究極鏈劍』贈與你，希望你能以之戰鬥、展現威力，讓更多人前來購買我們的武器。」

原計劃是送『絕代』等級的武器的，但張菁論顏值不輸輝夜和永琳，費頓把贈品提升至『究極』等級。

「……有別的名字嗎？」張菁嘴角抽搐了一下，但實在是想要一把既能當鞭子又能當劍的武器，接過鏈劍。

費頓點頭道：「高頻粒子振動超抗力合金鏈劍。」

「？？？」張菁決定自己回去好好想一個正常點的名字，「現在是要我用採花賊的武器測試這把『究極鏈劍』嗎？那可是玄鐵重劍，沒問題嗎？」

「玄鐵是啥？」塞姆利亞大陸沒有這種金屬，費頓也不是材料學專家，「試一試唄，應該沒問題。」

張菁按下了機關，在長劍模式和鞭子模式間切換數次，這才一揮鏈劍捆住台下的玄鐵重劍的劍身，評價道：「手感不太適應，作為鞭子而言過於沉重了，但毫無疑問，這是一把好武器。」

武林人士的臂力不同於普通人，這點重量她完全能夠憑藉內力和技巧駕馭住。

「按一下那塊寶石，這是第二個機關。」費頓微笑著提醒道。

「？」張菁看了下劍柄，這才發現寶石的所在，用手指按了按。

（滋滋滋！）鏈劍發出淡淡的玫瑰紅光，纏住玄鐵重劍的位置冒出大量的火花，鏈劍利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切入進去，沒一會兒就攔腰割斷了玄鐵重劍。

由於張菁微微使勁往回拉，鏈劍割斷玄鐵重劍后先垂落在地面石板上、再往回收，石板同樣冒出大量火花。

「！」反應過來的張菁連忙按下寶石，鏈劍這才停止切割地面，但石板上已經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

「…………」台下武林人士倒吸一口涼氣，彷彿想象到這把兵器抽到人身上會是什麼畫面。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我要說一句話。」台上的費頓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賣出去的商品另說，我親手送出去的是禮物，不是禍害，這把鏈劍只能由張女俠使用，別逼我從竹林國跑回來殺人。」

這句話的重點在『賣出去的商品另說』，不在後面，告訴武林人士們隨便搶去，商品一經售出他就不管所有權變更。

至於把小仙女的好感度刷起來，純屬誤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