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貓竟然一天一夜后回家了

慕容世家很有錢，九姐妹都是富養著長大的，但她們仍然是武林人士，修鍊武功時吃過的苦讓其不會出門在外時嫌這嫌那瞎折騰，這趟從中原地區跑到江南地區的旅途比想象中要普通得多。

唯一的小插曲出現在旅途第三天傍晚時分，眾人正於途經縣城的酒樓包間里享用晚餐，突然兩名白衣少女推門闖了進來，沒有一句道歉，冷眼掃視屋內，似乎在找什麼人。

「哪來的小丫頭，連慕容世家也敢招惹？」姑且算是這支車隊的領隊的慕容大厲聲道。

圓臉白衣少女瞪著原本就很大的眼睛，冷笑道：「荷露姐，你可聽見了，原來慕容世家是不能招惹的~」

瓜子臉白衣少女冷冷道：「天下無論什麼地方，我們要來便來，要去便去，有誰能攔著咱們？有誰敢攔著咱們。」

「好大的口氣！」慕容大怒叱一聲，撲向瓜子臉少女，拳頭直奔其心口必救之處。

「哼！」幾乎在同一時間，慕容雙撲向圓臉少女，以迅捷的手刀劈向其手腕，防止其從旁夾擊慕容大。

只見兩名少女不慌不忙，直等慕容大和慕容雙撲到身前，縴手突然輕輕一引一撥，扭轉攻擊方向，慕容大的拳頭砸在慕容雙的肩膀上，慕容雙的手刀劈在慕容大的腰側。慕容姐妹悶哼一聲，連忙往後急退。

「移花接玉！？」見多識廣的慕容一族紛紛色變道。

瓜子臉少女淡然道：「虧你們還有點眼力。」

圓臉少女冷笑道：「現在你總知道咱們是哪裡來的了，還嫌咱們的口氣太大么？」

慕容大想到身後還有個天下第一高手，也不是太慌，但老虎沒幾個月就要離開了，狐假虎威這事無法持久，放低姿態、忘記對方的挑釁言行才是妥當的選擇：「我們慕容氏與移花宮素無瓜葛，兩位姑娘此來，為的是什麼？」

「找一個人。」瓜子臉少女沒有藏著掖著，回答道，「據可靠的消息，他正與你們結伴同行，把他交出來。」

慕容一族不約而同地看向竹林國三人組，目光集中在永琳身上，天下第一大夫誰都想綁架回家為自己服務。

費頓沒好氣道：「別那麼蠢，如果她們聽說過永琳的名號，沒理由沒聽說過我的名號……她們找的大概是江小魚、鐵心蘭中的一人。」

「——你剛才是說『江小魚』嗎？」聲音由遠而近，當最後一個字落下時，花無缺已出現在房門外，顯露出與其年齡不相符的輕功水平。

「公子！」瓜子臉少女和圓臉少女一左一右讓開道來。

移花宮門人兼具弟子和侍女的屬性，雖然她們也修鍊了部分移花宮絕學，但在身份特殊的花無缺面前，無法以『師姐師妹』自居，只是區區侍女。

花無缺走入包間，注意到慕容大和慕容雙氣息紊亂疑似受傷，猜到了之前發生了什麼，拱手作揖道：「弟子花無缺，來自移花宮，本官中人已有多年未在武林走動，禮數多已生疏，若有失禮之處，還請各位包涵。」

他說話謙恭有禮，但給人的感覺卻不是花滿樓那般如沐春風般的翩翩君子，更像是天生謙和的主人向奴僕客氣，主人雖是出自本意，奴僕受了卻心裡不安。

慕容大按捺住心中的彆扭，順著台階下去：「花少俠言重了，剛才只是無傷大雅的切磋，『移花接玉』不愧為武林絕學，我和雙妹均受益匪淺。」

這事到此為止，反正本次衝突發生在包間里，也沒有外人看見慕容世家丟臉的一幕。

……不對，還是有三個外人的。

費頓以在場所有人都剛好能聽清的聲音自言自語道：「這劇本不對啊，難道不是【沒教養的小丫頭們是社交縱火犯，脾氣暴躁的大小姐們是社交炸藥，一遇上就大爆炸，大小姐一對一沒打過小丫頭，一擁而上把小丫頭們圍毆哭，小丫頭們的靠山出場把大小姐們打哭】的節奏嗎？為什麼小丫頭們的靠山如此有教養？」

費頓只見過禮儀滿分的女僕侍候著人中渣滓，沒見過禮儀不合格的女僕侍候著人工龍鳳，職業屬性與身份屬性剛好反過來了。

圓臉少女大部分都沒聽懂，但聽明白『沒教養』這三個字就足夠讓她氣急敗壞了：「說什麼呢，你這金毛妖——」

「——來，鼓起勇氣把最後一個字說出來，我把這句話變成你的遺言。」出現在花無缺身後的費頓，左手搭在圓臉少女的肩膀上，右手搭在瓜子臉少女的肩膀上，樂呵呵地說道。

「！」圓臉少女自然沒那勇氣，整個人僵立原地，若不是還沒有真正反應過來，可能已經掉眼淚或者尿崩了。

花無缺連忙回身作揖道：「還請前輩手下留情！」

不存在『武力拯救侍女』這個選項，銅先生和木夫人的身法他眼睛能看見、只是身體跟不上，費頓的身法他看都看不見，連一拼之力都沒有。

「嘛~我個人其實沒那麼介意『金毛怪』這個稱呼。」這是實話，慕容九氣炸的那段時期就曾不止一次使用這個稱呼，她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只不過，我很討厭沒教養的人……壞人惹是生非是有計劃的，事前可預料到結果，而沒教養的人，簡直像是呼吸般自然地給旁人帶來不快。」

（誇啦）不單圓臉少女，連瓜子臉少女的肩膀也傳出骨裂聲。

不過生死關頭之下，兩人均咬緊牙關，沒有痛嚎出身。

同樣，最是憐香惜玉的花無缺也只是握緊拳頭，沒有說些只會起到反作用的話。

「祝你們下次口欠時，還能遇上我這麼講道理的人。」費頓手一揚，兩名白衣少女像破布一般被扔出房門，返回原來的座位時，還不忘數落慕容大和慕容雙，「還有你們倆，如果實在管不住自己的脾氣，那就把實力提上去，又菜叫得又凶算什麼。」

「…………」慕容大和慕容雙臉一陣紅一陣白，但終是什麼都沒說。

費頓喊住打算出去照看自己的侍女的花無缺：「花少俠，讓小二多安排一套碗筷，有什麼事情餐桌上聊——九妹啥情況我不知道，反正我跟江小魚不熟。」

花無缺哀嘆一聲，應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假如自己的侍女們說話好聽點，事情根本不會發展成這樣。

但有什麼辦法呢，武林就是這個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