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溫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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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婦人的兒子蘇啟璋跑了過來：「娘，他們將那兩人送衙門去了。」
溫暖鄭重的向母子倆道了謝。
有時緣分就是這麼奇妙，那天她救這位小嫂子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她會反過來幫自己。
溫暖突然就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句話了。
看來以後在確保不會危及自身安全的情況下，舉手之勞之事還是多做一些吧。
「姑娘客氣了，當天要不是你……」那天不堪的情景，小婦人不願意回憶：「姑娘不但救了我，還給啟兒治腳，我就算賠上這條性命都不夠報答姑娘的。」
「小嫂子言重了。」
那天這位叫啟兒的孩子摔下山時扭傷了腳，也沒傷著骨頭，她就是幫他拉了下筋而已。
三人邊走邊聊著，很快便熟悉起來。
這小婦人夫家姓蘇，丈夫已經不在了，她的兒子蘇啟璋原來是在雜貨店門口看到兩個少年尾隨她，這才去向那些街邊小販求助。
一開始那些攤販當然是不願意管這個閑事了，因為那兩個傢伙雖然整天在街上溜達卻沒有禍害他們的攤子，只搶進城採買的流民。
蘇啟璋便跟那些攤販說，綿城的客人之所以越來越少，他們的生意之所以越來越難做就是因為那兩人的行為讓不少流民寧願繞路走都不願意進城。
這些支攤子的攤販這才「想通」，誓要將那兩個禍害送官。
溫暖看著蘇啟璋，忍不住感嘆道：「這孩子太聰明了。」
蘇氏笑了：「暖暖你就別誇他了，不然他尾巴得翹上天去了。」
「蘇嫂，啟兒多大了？」
「九歲。」
「念書了嗎？」溫暖又問。
蘇氏神色一黯：「原本有上私塾，後來不是大旱嗎，大家都忙著逃荒了。」
「你們這是準備去投靠親戚？」
蘇氏遲疑了下，說道：「我們準備去皇城尋親。」
溫暖剛想說什麼，想到護送他們姐弟的白沐陽，到底沒把話說出口。
白沐陽帶著五郎就站在城門口，看到溫暖背著一個背簍，手裡還提著一個，忙上前接過。
「還有一個。」溫暖從蘇啟璋手裡把裝著糕點的籃子接過，然後從籃子里取出兩包糕點塞到蘇啟璋手裡：「我買了不少，這兩包給你們嘗嘗。」
不待蘇家母子拒絕，溫暖已經朝白沐陽和五郎跑去了。
溫暖把買來的兩雙男子厚鞋底布鞋遞給白沐陽，又跟他低語了幾句。
白沐陽盯著手中的鞋子看了會，才朝蘇家母子那邊掃了眼，然後點頭。
「蘇嫂子，啟兒。」溫暖又朝蘇氏母子跑了過來：「我們也是去皇城的，你們願意跟我們一塊走嗎？」
蘇氏大喜：「可以嗎？」
他們母子這些天緊跟著他們，就是為了尋求庇護，避免山上之事再次發生，他們要是願意帶他們母子同行，他們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溫暖笑著點了點頭。
綿城外這些流民大多數人的乾糧都吃盡了，乍看到溫暖和蘇氏從城裡帶出那麼多物資，都像餓狼一般盯著。
白沐陽對溫暖和蘇氏道：「我們到山腳下再做飯。」
溫暖和蘇氏會意，各自牽著一個孩子跟在白沐陽身後，往前面的山頭走去。
半個時辰后，一行人來到大山腳下。
看著大山山腳處一圈光禿禿的山壁，溫暖幾人愣了愣。
什麼情況？
山上的樹木看起來卻很茂盛，山腳處卻連根雜草都沒有。
白沐陽觀察了片刻，說道：「山下野菜應該是被流民給採摘光了。」
看來這座山比想象的要危險得多，以至於讓那些都快餓瘋了的流民都不敢冒險入山。
「野菜採光了，連雜草都不放過？」溫暖不敢置信。
蝗蟲過境也不過如此！
溫暖再一次慶幸空間里有取之不盡的吃食，不至於像其他人一樣餓瘋，那種滋味想想都害怕。
既然決定一起走，蘇氏便把自己買的糧食也拿了出來，有些不好意思道：「綿城糧鋪限量購糧，我們只買了這麼多。」
一看蘇氏買的十多斤的精米和兩條五花肉，就知道這母子倆不是缺錢的主。
因為旱災，物價飛漲，這些精米和肉怕得花上幾十兩銀子。
溫暖背簍里也放了幾十斤大米和幾十斤麵粉，另外還有腌制過，能保存的臘肉，臘鴨等，這些都是從空間取出來的。
這些吃食若是要用真金白銀買，溫暖今天掙的錢起碼要去掉一大半。
白沐陽沒有問溫暖在糧食限購的情況下怎麼還能買到這麼多吃食，蘇氏就以為溫暖有別的路子或買的天價米，這件事就這麼矇混過去了。
現在才七月，天氣很熱，蘇氏買的生肉不經放，當天晚上便把兩條肉給做了。
蘇氏廚藝很好，再加上放了溫暖「買」的調料，又煮了一鍋飯，一行人都吃撐了。
第二天天剛亮，一行人就收拾好準備上山。
這時，有個瘦弱的少年遠遠朝他們奔了過來。
白沐陽身形一動，冷著臉將那少年攔住：「幹什麼？」
「暖暖，五郎！」少年朝白沐陽身後看去，差點喜極而泣：「真的是你們！」
「二哥！」五郎看清來人後就哭著撲了過去：「二哥，你怎麼才來啊？」
二哥？
溫暖懵了下。
腦子湧入某些記憶。
原來這少年是原主的親哥溫齊木，堂兄弟幾個中排行老二，小名二郎。
白沐陽看向溫暖，見她點頭，這才側身讓開。
二郎牽著五郎，紅著雙眼走到溫暖跟前，哽咽道：「你們受苦了。」
溫暖看著餓得只剩皮包骨，臉色蠟黃的溫二郎，欲言又止。
他好像才是受苦的那個吧。
二郎曲解了自家妹妹這個表情：「暖暖，你別怪阿爺和爹娘他們，我們也想不到你們會走丟，你們不見后阿奶和娘一直哭，還要親自來找你們，可阿奶和二嬸三嬸生著病，大伯二伯也跟著病倒了，爹肯定不能離開，阿爺就讓我和大哥分頭找你們……」
「二哥，我沒怪家裡人。」溫暖打斷了二郎的解釋：「真的！」
二郎顯然不相信她這話，苦澀的說道：「暖暖，全家人真的很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