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捷徑
曹軒離去之後，楚希聲坐在木椅上獨自沉思半晌，才起身收拾桌上的茶具。
院子裡面的存水已經不多，楚希聲不得不拿起扁擔，去外面的水井挑了兩桶水回來。
這個時候，他就分外想念在道觀凝練『靈種』的楚芸芸。
不是惦念這個苦力，而是這雜物院過於偏僻，四周寂靜無人，一個人住太冷清了。
楚希聲順便打掃了一下兩間房屋的衛生，又粗略的洗漱了下，就返回到自己床上躺著。
他飽含期待的用一個武道點，從武道寶庫中兌換了一次『虛擬練習』。
武道寶庫里剩下的十一個商品裡面，只有這個讓他興趣十足。
楚希聲之前一直捏著那幾個武道點不敢用。
現在就沒什麼顧慮了，雖然他還沒完全搞清楚這些武道點是怎麼來的，卻有了大致的頭緒，
何況武道點的數量也高達26，可以揮霍了。
就在兌換完成之刻，楚希聲只覺神智一晃，眼前就換了一片天地。
他已置身在一片極其廣闊的漢白玉廣場上。
這座廣場的長寬至少千丈，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白色光團，極其醒目。
當楚希聲把目光集中在光團上的時候，他的腦海裡面浮現出一段信息。
——是否暫停虛擬練習，結束夢境？
楚希聲再往四面眺望，發現漢白玉廣場外圍竟宮闕重重，它們都隱藏在雲霧當中，只顯露出一個輪廓。
楚希聲稍稍凝思，就往東面方向走去。
他想看看這些隱在雲霧中的宮闕，究竟是何面目。
可接下來他卻發現奇怪的一幕，無論他怎麼走，都無法離開白色光團五十丈距離。
那些宮闕就在前方，卻是可望不可及。
楚希聲無奈搖頭，放下了探索的慾望。
他轉而將手往腰間摸去，準備練刀，可他的手卻摸了一個空。
楚希聲眨了眨眼，才想到自己的百鍊輕鋼刀可沒法帶到夢境里。
也就在這時，周圍無數煙雲匯聚而來，它們化成兵器架，一排排的出現在楚希聲面前。
上面擺滿了刀槍劍戟，暗器弓弩，十八般兵器一應俱全。
且每一種兵器都有上百個選擇，就比如刀，從不入流的十鍊鋼刀，到一品階位的蔽日刀，可謂是應有盡有。
當楚希聲從兵器架上取出了一把『百鍊輕鋼刀』，這些兵器架又全數化霧消失，彷彿從未存在過。
這把百鍊輕鋼刀的觸感冰冷，手感，重量，紋理，竟與他的那把佩刀一模一樣。
楚希聲嘖嘖稱奇，無法置信這是在做夢。
他隨後就收斂住了思緒，開始練習刀法。
在系統覺醒的當天下午，楚芸芸就為他調整過出刀姿勢，可以進一步發揮他的快刀天賦，不過他還沒來得及練。
楚希聲先練的就是『空穴來風』這一招。
這是追風刀的拔刀式，刀式挺簡單的，與戚家刀的拔刀術，東瀛的居合術差不多。
只是多了真元的運用，進而使刀速倍增。
楚希聲照本宣科，遵照楚芸芸交代的要點，一板一眼的拔刀，出刀，一次次反覆的練習。
似他們這樣的低階武修，用刀的時候不需要考慮變化。
武修搏殺時瞬息千變，哪裡有時間去思考？
他們絕大多數時間都需依靠本能去應對。
只有自身的本能足以應對絕大多數戰鬥時，武修才有餘暇思考，更合理的在戰鬥中運用自身的武道。
所以他現在只需儘可能的將刀式化為本能，形成肌肉記憶。
練習的過程非常枯燥，楚希聲卻甘之如飴。
以往他限於身體素質，每天練刀都不能超過半個時辰。
一到這個時間，楚希聲就會感覺心臟絞痛，四肢發麻，無以為繼。
而現在，楚希聲一直練了一個時辰都沒感覺到身體有什麼異樣。
唯獨體力與真元在一點點的消耗。
楚希聲漸漸感到疲倦，肌肉有點酸軟。
他需得拼盡全力，才能讓刀式維持標準，不因疲倦而發生變化。
讓楚希聲驚喜的是，當他的體力消耗到將近八成，就不再下降了。
他的眼神一亮，他知道人在體力匱乏，肌肉疲憊時的練習，往往是最有效的，也最符合戰鬥時的情況。
楚希聲更覺期待，期待自己的夢醒之時。
根據『虛擬訓練』這個商品的註釋信息來看，夢中訓練的修行效果與真實場景的訓練效果相同，且不消耗體力，不消耗精神。
就不知這效果，以何種方式來展現？
※※※※
凌晨時分，一束晨光從窗外照入。
楚希聲感覺到肌膚陣陣灼痛，意識陡然從睡夢中驚醒。
然後他就感覺一股劇烈的痛楚襲來，彷彿是被無數螞蟻噬咬，所有肌肉都酸脹到無以復加，還夾雜著幾乎撕裂的痛感。
楚希聲疼得死去活來，忍不住在床上打滾，好半晌才緩過勁兒。
等到痛感完全退去之後，楚希聲一邊吁吁喘氣，一邊狐疑的陷入凝思。
他的『六陰還魂咒』更多表現在心臟絞痛，四肢麻木，還有畏光，似今天這種情況，以前從沒有過。
楚希聲忽有所悟，他持著自己的配刀來到院中，嘗試使用『空穴來風』這一式。
隨著一道雪亮的刀光閃耀，他前方三片飄落的樹葉都無聲無息的一分為二。
楚希聲定定看著自己的右手，目中顯現出驚異之色。
他清晰的感覺到，他的刀更快了！
似經歷過了成千上萬次練習，非常的嫻熟。
楚希聲心裡也生出了明悟，之前他經歷的痛苦，應是系統將他夢境中的練習成果，灌注於他體內所致。
讓人驚奇的是，楚希聲在經歷過這劇痛之後，卻覺神氣完足，一點疲憊感都沒有。
果然就像是註釋中所說的那樣，不消耗體力，不消耗精神。
楚希聲唇角不由微微上揚，感覺一條無比寬闊的大道擺在了他的腳下。
他無需依靠系統加點，甚至不需要天賦。
只要系統能讓他像正常人那樣練習武道，他就有信心，自己一定能走到武修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