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入獄
.陸野帶著鋥亮的手詩,站在十來名犯人中間,從輪船中走出。
此刻正是暮色降臨之時,遠處深紫色的天空籠罩著淡淡的霧霄,一輪初升彎月清暉朦朧,耳邊傳來的是輪船發動機的轟鳴和海浪拍擊堤岸的聲響,驀然佔據視野的是,碼頭黑人獄警兇狠目光,和相隔百米處,高大森然如古堡般的監獄院牆。
鐵黑色的院牆周圍,還有幾個炮樓似的建築,隨著警署解送犯人專用輪船停靠碼頭,幾盞探照燈同時從炮樓頂端照射過來,周圍的一切立刻亮如白晝,有狼狗的吠叫聲響起,聲音凄厲刺耳。
加拿大有兩個桑茲皮特島,分別被稱之為大皮特島和小皮特島,大皮特島是旅遊勝地,富人們消暑的最佳去處,而小皮特島則被人稱之為惡魔島、垃圾島,面積二十七平方公里,專門用來關押犯人,整座島嶼就是一棟大監獄。
在黑人獄警的監視下,眾人依次走進監獄鐵門,那感覺,就象是自己正在被一隻黑色的惡獸吞食,讓陸野感到奇怪的是,他在溫哥華警察總署大樓中,看見的大多數警察都是白人,但在這裡,黑人警察卻是主流,到處都是漆黑面孔,當然,也有白人獄警,但白人獄警站得遠遠的,把警棍挾在腋下,抽著煙,很悠閑的樣子,有的人還牽著眼睛泛著綠光的狼狗,相互說說笑笑。
後來,陸野才知道,加拿大雖然是移民之國,但仍然存在著嚴重的種族歧視,白人高人一等。當地土著和黑人是二等公民,亞育則是社會最低層,這種無形的階級地位劃分。僅靠幾天時間的街頭閑逛所難以發現的.只有溶入這個社會地方方面面,才會有真實感覺。
獄警在升職機會、福利待遇方面都比警察要矮一截,所以大多數獄警是黑人,而黑人獄警很有一些中國抗日戰爭時期偽軍的心理,對上唯唯諾諾,對犯人則手段兇狠,似乎唯有這樣。才能把他們平時受的氣發泄出來。
「你,看什麼看!低頭!」
一名正在完成犯人進監獄地必要手續搜身工作的黑人獄警怒叱道,他從陸野的膚色看出來了。陸野是亞育人,但陸野流露出來的那股從容不迫的氣勢,就算是來視察工作的大人物也不過如此,他一個社會最低層的亞裔人。他憑什麼這樣神氣?!他以為他是誰啊?!
更讓那名黑人獄警難以接受的是,對於他地厲叱,陸野全無反應,就象是沒聽見一般(實際上。陸野是沒聽懂)。這簡直就是公然挑釁。
那名黑人獄警掄起警棍,帶著一股勁烈風聲,對著陸野的肩膀砸下。
所有人都覺得眼前一花。包括那名黑人獄警,他覺得自己的警棍就象是砸在了棉花堆中,軟軟地,毫不受力,仔細一看,才發現警棍並沒有打中陸野的肩膀,而是不知怎麼回事,竟被陸野攥在手中,他下意識的用力回奪,咬牙切齒,但彷彿是螞炸撼樹,接著,隨著陸野手腕一抖,黑人獄警被電了一樣,雙手雞爪瘋般的抖顫倒退,黑臉顯出痛苦表情。
「你要幹什麼?!」
周圍地獄警既驚訝又憤怒,喊叫著圍了上來..蹲下!全部蹲下!雙手抱頭!」在命令其他犯人的同時,背幾個距離近的獄惠.己經健步如飛.掄圓了警棍,對著陸野劈頭蓋臉的揮下。
還有一名獄警,把手中牽著地狼狗放了出去。
「不要、、、、、、」
隨著輪船而來,拿著犯人文檔,此時正在跟監獄文書辦交接手續地一名白人警察想要制止時,但已經慢了一步,沖在最前面的那幾名身材魁梧、膀大腰圓的黑人獄警,隨著人影晃動,已經血流滿面地躺在了地上,哀號四起。
陸野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所有人唯一看清楚的最後一幕,就是陸野帶著手轉的雙手合握,然後象劈柴一樣,以具有力學美感的姿態,斜砸在了那條半人多高,從空中撲向陸野的德國黑背狼狗的脖子上,隨著聲鈍響,狼狗被重重砸落在地,飛揚塵土中,抽接了兩下,收縮一團,便沒有了動靜。
狼狗的脖子,有明顯的凹陷。
「噢,我的上帝!」
「功夫!這一定是功夫!李小龍~~」
那些抱頭蹲在地上的犯人激動起來.全然不顧周圍獄警的彈壓.嘰嘰喳喳,而那些圍上來的獄警都嚇了一跳,用驚恐的目光打量著陸野,就象是在打量外星人,躊躇著不敢上前,高處的探照燈集中在陸野身上,此時的陸野彷彿是站在萬眾矚目的舞台中心,唯一美中不足之處,就是在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和壓抑的呼吸之外.還有槍栓拉動的聲音n
陸野抬手示意,表示他不會再打人了。
其實陸野心中挺懊惱的,他就算是性格再囂張,也知道形勢比人強,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而剛才的衝突,完全是下意識的身體反應,其根源所在,是因為自己英語水平太差,陸野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過了語言關。
幾名獄警用槍指著,小心翼翼的接近陸野,在確定陸野不會再反抗之後,他們一擁而上,有兩個人架住了陸野的胳膊,其他人對著陸野的身體狂毆猛擊,兇狠的動作,熟練的姿勢,每一拳都把陸野的身子打的屈起,拳腳著肉聲連續不斷,就是那些蹲在地上的犯人中最有質歷者也不由膽戰心驚。
沒有人注意到,陸野現在的姿勢很特別,他雖然是被兩名警察架著,但他身子蜷曲,兩手高抬,用手臂和手肘護住了眼睛和肋骨,同時抬腿收腹,護住下陰,肌肉緊崩,身子隨著擊打在身上的拳腳而晃動,看上去是被打的前仰后倒,痛苦不堪,實際上,大多數擊打在他身上的力量都被化解掉了。
形意拳的拳訣,有.未學拳腳,先學挨揍.之語,由此可見,挨揍也是一門功夫。
此刻,一名留著八字鬍的中年白人警官,正站在獄長辦公室的窗戶邊,看著碼頭上的這一幕鬧劇,他的臉上,流露出值得玩味的笑容,而他的鷹勾鼻,又使他的笑容顯得分外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