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純白毛山羊

「氣死我了，丁格，我詛咒你，在遺迹中半根毛都撿不著!」豬三叫喚著，眼瞧著丁格消失在承包門口。

在他看來，沒將白條搶到手，已經算是很義氣了。

儘管不清楚遺迹中有什麼，不過豬三的出現倒是提了個醒，他的確需要一位懂行的人給點指導。

雖然在馬釘兒住了六年，但所認識的只是一些普通工匠，修補巨象號還可以，像眼下這種遺迹里東西，根本都沒見過。

凡是遺迹中出產的東西，幾乎都和奧文有關，奧文有明確體系，煉金，鍛造，不死召喚，巔峰時期的不死帝國，將奧文發展到極致。

每一個領域都有自己的東西，毫不客氣的說，奧文中一個簡單筆畫都能劃分出幾十個領域。

雖然奧文傳承幾乎完全斷絕，但遺迹卻將這些東西保存下來。

前提是懂得奧文。

如丁格而言，六年所見到的奧文完全就是死靈車上面用來傳輸骨能，至於其他用途，一概不知。

奧文很詭異，又很特別，完全沒法用常理解釋。

他要的不多，能夠提升自己能力的必然優先。

若是能發掘不錯的奧文裝備，或許還能向災厄更深處探索一些。

越是深入災厄，所接觸的資源越豐富。

丁格甚至聽說過，在災厄極深處，甚至有骨樹密集的叢林。

快七年了，他沒多大奢求，發筆小財，像奧古那樣，在馬丁兒買座紅磚房。

進入紅磚房，能夠很大隔絕災厄之風侵擾，那絕對舒適。

至少不用每次回到馬丁兒，一直呆在墓穴中。

眼下他得找個懂行的人，那個小矮人姓魁，應該懂點東西。

正好看看他有沒有資格給自己修理死靈車。

馬釘兒人口並不多，一說出小奧尼爾的名字，獾大便知道是誰，不消片刻就將矮人找了過來，可一聽說要進到遺迹篩選物品，就連小奧尼爾也沒了底氣。

現在沒辦法，豬三眼光不錯，奈何收費太貴，鬼心眼還多，再說既然是遺迹，想來就算東西再差能差到什麼地方去。

「丁格先生，你終於來了！」

剛到城堡門口，一身西裝山羊老頭便先開了口。

山羊一身嫩白絨毛，每根絨毛上都帶著熒光，顯然這身皮毛常年用清水清洗。

這很奢侈。

清水能很大程度緩解災厄之風形成的死皮，若是正常情況，這頭老山羊的毛早該掉光了。

「你知道我會來？」丁格頗有些意外。

「七天前領主知道奧古閣下籤了白條，就交代我在這裡守著，你比我想象的要遲一些。」山羊笑的很溫和，可眼睛卻半眯著，似對丁格的遲到很不耐煩。

小心翼翼整理了下羊毛，毫不客氣說道：「跟我來吧！」

這狐假虎威的模樣讓丁格暗暗苦笑，這就是服務領主的好處。

整個城堡保存神物，是生命之氣最濃郁的區域，雖也受到災厄之風影響，但已經降到很低，即便是最低級侍女，也能保持一個生靈正常體征。

不需要一扭克力，就有大把的生靈想鑽進去。

就如同眼前這頭山羊，放到災厄之地，半小時不到，必然是一身死皮，那些精緻羊毛絕對會脫的乾乾淨淨。

可現在像個正常動物。

丁格不由看了自己一身僵硬堪比鐵塊的皮層，暗笑一聲，那才算是真正生靈。

看到山羊一瞬間，獾大獾二下意識退到身後，

生怕身上的臟臭弄髒那身白毛。

哎！

乾淨的好處！

這就是權力。

誰在乾淨面前，都會自卑的。

在這頭山羊面前，他們幾個像剛剛從野地里鑽出來一般。

一靠近城堡，立時能聞到身上散發的屍臭氣，尤其丁格最為明顯，像臭豆腐腐爛一般。

「保持五步距離，懂嗎？」山羊管家雖很禮貌，可捂著鼻子，語氣卻不容置疑，尤其腳步，早遠遠領先一大截。

這份蔑視很無語，可想到遺迹，只能強行無視，只希望儘快兌換到東西。

兩分鐘便來到遺迹入口。

整個遺迹在城堡左側地下室，裝填著一扇骨門，兩側站著衣著光鮮的火槍兵。

可丁格總感覺不對勁，這裡可是遺迹，可也太過簡陋。

可進入地下室，濃濃的生命之氣便如同蝌蚪般像毛孔中鑽進來，獾大獾二更是不自覺抓起後背。

就臉丁格也覺得痒痒的，感覺像泡在溫泉里，怪不得這些生靈能保養如此好的皮毛。

他敢肯定，呆在這裡絕對比墓穴中復原的要快。

「丁格先生，我得看看你的白條。」山羊管家伸出羊蹄，指著地面，「放在地上即可！」

丁格很無語，但沒必要這麼較真吧。

紙條放在地上，山羊擺擺手，示意四個人後退，待退出五步后，才走過來，不知何時他的手上已帶上一層薄膜，像塑料更像某種生物筋膜，撿起白條用兩節手指輕輕在上一挫，立時一層淡淡灰漬飄了下來。

丁格不由老臉一紅，看來他們真的挺臟。

山羊並未觀看紙條，而是掏出另一條透明粘膜，小心翼翼將紙條放進其中，封禁入口后，才透過粘膜向內看去。

矯情！

丁格很無語，災厄之地還有這麼矯情的主，真算少見。

不過在檢查完紙條后，山羊總算笑了起來。

「東西沒問題，現在就可以將白條上的數字兌現，按照領主的規矩，凡是紙條的數字，都會得到三倍的補償，如果你同意的話，馬上就能得到一萬五千扭克力，我知道，你剛剛從災厄之地回來，現在物質損失的很嚴重。」

丁格心頭狂跳一下，一萬五千，乖乖，果真比他想象要值錢，可在短暫激動過後，連忙搖了搖頭。

扭克力他能進入災厄之地再次賺取，而遺迹內的東西，可不一定有機會得到。

他來快七年了，還沒見過遺迹內的東西了。

可兩頭豬獾的眼珠卻一動不動盯著白條，狂咽口水，甚至剛剛跟過來的小奧尼爾都呆住了。

一萬五千扭克力，恐怕他們一輩子都接觸不到這麼大一筆數字。

「管家閣下，聽說這是從遺迹兌換東西的！」丁格輕聲說道。

「是可以，但對你而言，那非明智選擇，遺迹東西只適用於懂他的人。」管家仍舊是那般禮貌，「這筆扭克力，能幫你解決很多問題，甚至能夠購買一個專有墓穴，受益無窮！」

「我還是想看看，畢竟明天我知不知道自己還活著。」丁格很不高興，他最不喜歡這般貿然給自己下決定。

丁格身上的陰冷氣息讓山羊管家愣了愣神，但隨即冷笑一聲。

「希望你別後悔！」

蔑看一眼，打開入口處骨門，沿著樓梯向下走去。

地下室並不昏暗，上面掛著兩排齒白燈棍，牆壁上鑲嵌著帶著花紋的瓷磚，丁格細細看著，這些都可能是奧文。

奈何，他完全看不懂這些酷似蜘蛛的圖案代表著什麼。

只能將目光轉移到正前方，一個個透明的石英玻璃櫃，柜子中擺放著各種火槍。

火槍槍管全部是精緻腿骨，即便板口也似某種生物的指骨，說是火槍，更不如說是骨槍。

石英玻璃的製造技術已經完全失傳，這種在不死帝國時期盛行的裝飾材料如今已是奢侈品。

不說別的，就這些玻璃就已經很值錢，丁格更多看著骨火槍，他早有猜測，遺迹中會有骨槍，畢竟馬釘兒最著名的就是火槍兵。

「這好像不是遺迹內的東西。」小奧尼爾突然說話了，「我看出都是未經過合成的骨料，裡面甚至沒有金屬存在，不死帝國時期的火槍會加入金屬，形成骨合金，顯然這些不是。」

山羊管家瞪了一眼，對這個多嘴的小子很不滿，但還是解釋道：「領主並沒說過這裡都是遺迹內的東西，遺迹東西很少，能夠帶出來更是少的可憐，這些火槍是領地最值錢的，他們擁有最先進的工藝和爆炸力，丁格先生，你可以兌換十把，並且得到五百發子彈，品種可隨便挑選，我可以保證，證，市面上絕對買不到。」

丁格早想要有一把手槍，畢竟火器要遠遠超過一般的冷兵器，但眼前這些很多都是土槍，對於見識過真正手槍的丁格，實在看不上眼，其殺傷力甚至比不上那些黃土。

畢竟這裡是災厄之地，死靈控制的世界，他們絕非是一顆子彈能解決掉了。

真正的好東西永遠和奧文有關。

「我想看看擁有奧文的東西。」丁格毫不客氣說道，他來這裡可不是撿破爛的，更不想和這個管家浪費時間，「如果只是這些東西，我想領主對他的貴客實在夠敷衍的，到時候我會將一切告訴奧古先生。」

山羊管家神色很不善，可聽到『奧古』的時候，生生將那絲岔怒壓制下去，領著他們向地下室更深處走去。

這裡和剛剛寬敞明亮的火槍室完全不同，灰塵味極重，眼前更像是個拱形走廊，雖然經過打掃，但走廊上方仍掛著不少殘留的破洞，像是某種管道的連介面，穿過走廊，四人便出現在一個大廳中。

大廳之內，擺放著一台台黑黝黝的機械，每個機械上都掛著皮帶，皮帶上篆刻著蝌蚪狀的文字，而那些機械上，扭曲的文字更是數不勝數。

奧文！

丁格只是看了一眼，就肯定那是奧文，冥冥中他能感覺到一股力量在流動。

不死帝國的巔峰文明。

「這裡就是遺迹，你可以在裡面淘換點東西。」管家淡淡笑著，「剛剛我給你許諾的一切條件完全作廢。」

「可這些都是廢品！」小奧尼爾直接叫了起來，顯然他認識上面的文字。

山羊管家仍保持著微笑：「不，這可是遺迹，裡面的東西都是不死帝國遺留下來的，你可以隨便挑選、」

「不可能，領主不可能這樣對待他的客人，這些廢品沒一點用。」小奧尼爾不服氣叫道，「我們要看真正遺迹，父親跟我說過，這裡的遺迹是不死帝國的兵工廠，雖然荒廢很久，但一定有好貨。」

「哦，你知道的真不少，可惜，那都是老黃曆了，能夠生產火槍的機械已完全報廢，之後又有數位大人物進到這裡帶走一些機械，丁格先生，總不會以為你是第一個幸運兒吧，還有，我警告幾位，你們並不大人物，懂嗎？」

丁格尷尬笑了笑，他能感覺到濃濃的蔑視。

山羊根本沒看得起自己，總覺得自己那身羊毛比他們更高貴。

「那總得給我點實用的吧，五千扭克力，可不是一筆小數。」丁格儘可能和善，他不希望兩人之間的身份，讓財富打水漂。

從這裡離開后，兩個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見面。

「不好意思，你剛剛拒絕了我的所有提議，這裡完全符合你的要求，我得重申一遍，這些機械並非廢品，而是不死帝國的遺產，另外，我的時間並不多，已經等了你七天，並不想在浪費一分鐘，所以一個小時后給我答案，否則我會讓人把你們請出去！」

丁格真想狠狠給他一嘴巴。

「我能拿多少？」

「一套機械，兩個散件，如果這裡還碎品的話，你可以選幾件帶出去。」

丁格沒再看山羊管家，轉身看向小奧尼爾，問道：「有機會嗎？」

「不知道，我得先看看，好多奧文都不懂。」說著便向最近的一台機械走去，一會兒便爬到機械下方，只聽到噹噹當敲擊聲，隨後見其爬起來，透過縫隙觀看機械內部，最後細細觀摩機械上的奧文，轉身對丁格搖了搖頭：「是骨合金沒錯，但奧文很難，根本沒法破解，這像是不死帝國末期採購的異位面工坊，工藝很複雜，即便能找到東西，到市面上也沒人會使用。」

丁格看了一眼門口的山羊，早在預料之中，眼前所謂的遺迹，完全就是個廢物堆。

他可不管那麼多，既然許諾了自己，即便一堆廢品，他也要搬出去。

現在的領地根本沒有製造骨合金的技術，金屬本身就很值錢。

「喂，丁格先生，我得提醒你，最好選擇能帶走的東西，這裡只供兌換，不提供勞力的。」山羊管事在門口提醒了一聲。

混球！

這個傢伙，簡直就是個渣滓。

「這東西好像是火噴！」

就在丁格憤憤不平時，小奧尼爾將一支酷似吹風機的機械，喃喃自語：「奧文很完整，可這東西沒多大用處。」

「什麼是火噴？」丁格直接問道，現在這情況，能找到一個銘文完整的機械就很不錯。

向前看去，像手槍，但比手槍要粗，在拐角、出口、托把和扳指處各繪著一個圓環文字。

是奧文沒錯。

「給槍托噴漆用的，這是顏料口，裝填顏料，旁邊是奧石，這是扳手，只要按動扳手，就可以噴漆了，在不死帝國的時候，這是標準噴漆工具，因噴漆的時候溫度很高，所以叫火噴。」

溫度很高？

那就是有殺傷力了！

「好小子，給老子好好找，這東西，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