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章 這電視牛掰
咚！咚！咚！
亮光閃閃的柏油馬路中，丁格正極力地控制雙腿，可奈何根本不聽使喚的蹦跳。
屍化70%。
現在已有很明顯的殭屍癥狀，皮膚完全喪失感知，所有關節全部喪失彎曲功能，而說話能力兩天前便完全丟掉了。
現在指甲像剪刀，牙齒開始瘋長，對於海倫，甚至產生吞吃衝動。
七百二十八座房子。
這是他探索地結果，整個小鎮全部房子，幾乎完全摸了個通透，所有的房子圍繞著公路形成一個圓圈。
他曾奢望小鎮外面有東西存在，但情況很不樂觀，直接撞在牆上，那是完全實化的地底。
似乎，他只能在這片神物開拓出地空間內活動。
丁格閉著眼，泥土緩緩覆蓋在身上，小奧尼爾完全躲在角落，從始至終他都沒出死靈車一步，但他的屍化情況比想象中好的多。
似乎，小鎮的屍化速度完全影響不到死靈車內部空間。
「團長，我們的泥土不多了。」老喬彙報著死靈車地存量。
丁格閉著眼，任由泥土中淡淡的清涼在體內穿梭，壓制著越來越旺的跳躍衝動，根本不需要彙報，如果有足夠泥土，絕不可能保持這種屍化狀態。
「按現在的用量，我還能支持多久。」現在不能說話，只能將所說的寫在土堆上。
「一個禮拜！」老喬毫不客氣地說道。
「再減一半。」
「可...你的身體。」老喬指著墓穴處地土壤，這才剛剛蓋上去，已然發黑，土壤中所蘊含地那一丟丟的生命之力對現在的丁格而言杯水車薪。
「沒事，我能挺住，海倫那邊有消息嗎？」丁格繼續寫道，這點土壤根本沒法沉睡，這片遺迹中的環境比想象要惡劣的多，他必須抓緊一切時間。
「她腐爛了。」
丁格嘆了口氣，即便海倫防護措施很好，但房間也被這股詭異力量侵入。
「炸彈還有多少？」
「三枚，按照你地要求，除去預備的，全部轟了出去。」
「再轟一枚，對中心的房子。」土裡埋了一會兒，指向小鎮最中心。
轟！
爆炸的碎屑飛射，丁格站在瞭望口，看著漸漸成為塵埃的房子，搖了搖頭，隨著骨屑落下，那棟紅皮屋頂房子又如同樹木般迅速修整起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砍過牆壁，拔過花草，甚至將油煙機拆了下來。
牆皮里沒有線路，油煙機里沒有轉動的電機，花草沒有草根，一切感覺像活在夢中一樣。
細碎腳步出現在身後，未曾靠近，已然是一股腥臭，海倫坐了下來，全身爛瘡，直接能看到肚皮的小腸，其渾然沒有顧及，從瞭望口跳出，兩天前已經腐爛到這個樣子了，現在幾乎滲透到心臟。
松針快拔乾淨了，她不需要泥土，但松針離不了。
落在馬路上地一瞬間，仍虔誠爬在地上，拿著鵝毛筆細細筆畫著。
這是無用功。
海倫將所有希望都放在奧力之筆上，在她看來，奧力之筆能指出神物所在，可來來回回出現地就是一座紅頂屋子。
而在這裡，紅頂屋子到處都是，相比起來，還不如丁格破壞實際點。
「沒用的，即便將你力氣全部耗光，也沒法找到遺迹。」眼瞧著丁格向爆炸地屋子走去，海倫沙啞地說道，「儘管神物會用生命之能製造出一些東西，想要穿透迷霧，尋找遺迹，
唯有借用奧力。」
丁格沒停，他不是沒嘗試過，兩天前也學著海倫的樣子在日記本上寫寫畫畫，可半點東西都得不到。
現在甚至連海賊王新番都畫不出來了。
「奧術者的遇見需要運氣！」見丁格沒停，海倫繼續說道。
丁格想說話，奈何吱吱呀呀，喉結已完全壞死，暗暗搖了搖頭，趁現在還能走，說不定下個房子就有新發現。
草地，流水，美妙的草木香氣，剛剛被兔子轟碎的房間，已然完好如初。
推開門，打開開關，整個房間立時亮了起來，找到酒櫃，隨手拿起一罐啤酒，砰，捏碎罐子，直接灌進喉嚨中。
沒有感覺，一切感知早已完全喪失，但他就喜歡這樣，在這裡似乎只有這些啤酒能用，當然，還有別的。
電視！
一段不到十五秒的蠶絲被被廣告。
靠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美妙人影正在蠶絲被上轉動。
【上品蠶絲，手工製造，只需198，三件套帶回家。】
下一刻畫面中的女子鑽進被套，閉著眼睛，似在睡覺，儘管知道那是假的，可丁格現在喜歡看。
不是因為女人，只是親切。
在成為殭屍前，仍能看到一些熟悉地東西。
就這麼靠在沙發上，尖細地手指一點點滑破沙發套，露出一條條碎末，像泡沫，更像是骨粉，這是小遊戲，他的指甲很長，比普通匕首鋒利地多，現在感覺就像老鼠磨牙。
沒有收穫！
他看不到特別，這個房間擺設和以前一模一樣，只不過這一會兒的功夫，地面上碎啤酒罐消失了，重新出現在酒架上。
電視中又開始重複同樣的廣告，女人趟在床上，纖細臉頰貼著著暖融融的蠶絲被。
「你放棄了？」海倫沙啞地聲音出現在身後，像是質問，更像生氣。
丁格搖搖頭，站起身向酒架蹦去，就這麼一會兒地功夫，泥土帶來的那點生氣已消耗殆盡，隨手將啤酒扔了過去。
蘸著酒水，勉強在茶台上寫道：「享受一下吧，反正也出不去。」
海倫本想拒絕，可看著電視上的女人，直接擰開瓶蓋，咕咚咕咚灌了進去，一口氣燜了乾淨，可似還不過癮，走到酒櫃，將所有的酒都帶了過來。
咕咚！
咕咚！
海倫的喉結在震動，丁格能清楚看到酒水從喉嚨中流下，下雨般灌進肚皮，又順著那些腐爛的瘡口流出來。
她是有感知的。
丁格有些羨慕，即便屍化，海倫也比她優越的多。
「喝，喝，喝！」海倫發瘋似的叫道，丁格明白，這根本醉不了，儘管感感覺像酒精，但進入他們肚子里的東西都會抽出去。
就如海倫所說地那樣，一切都是神物的生命之力顯化出來的，根本和他們沒半點關係。
但看著對方發瘋的樣子，丁格莫名有些難受。
不為別人，而是為自己的無能為力。
他也想有點作為，可根本沒有探索地實力，如果是個食屍鬼，即便黑皮，他現在也有勇氣上去單挑。
但敵人在什麼地方，根本不知道。
他就像被繩索捆起來，沒半分著力點。
「咕！」拼盡全力，丁格擠出一個怪異字眼，可海倫似聽懂他的意思般，狠狠瞪了一眼，將所有酒瓶全部摔在地上，轉眼整個房間都是玻璃碎片，死死盯著丁格，快速掏出奧力之筆，翻開日記，-直接放在茶台上。
沙沙沙！
又開始了。
丁格無語，仍是那紅頂屋子，不管海倫如何用力，奧力之筆只能給出這麼點東西。
他想勸說幾句，但喉嚨里根本蹦不出半個字。
暗暗搖頭，掏出自己的鵝毛筆，放在日記本上，或許這是他唯一能為海倫做的。
無動於衷。
無論他如何觀想，奧力之筆都沒半點反應。
他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奧術者。
夠了！
他已經做好了一切。
該結束了！
站起身，蹦到電視前，關掉電視，畫面上的女人讓他看的想吐，可就在手指碰到畫面地一瞬間，體內似有一股電流穿過，猛地打了個冷顫。
似有力量被抽走一般。
這般詭異感覺嚇了丁格一大跳，他現在屍化至少80%，神經硬化，根本不應該有感覺。
但就在一瞬間，電視上的畫面微微一轉，直接出現了另一個畫面。
一個渾身腐爛的女人，爬在桌上，正吃力畫著一座紅磚房，在他的旁邊，正是滿地玻璃碎渣。
「你在想什麼？」海倫注意到電視上的變化，突然問道。
丁格指著電視，這畫面不對勁。
他碰到電視的一瞬間，似出現提示了。
【上品蠶絲，專業製造，只需198，三件套帶回家。】
就在愣神一瞬間，畫面又重新跳了回來，兩人彼此看了一眼，齊齊向電視沖了過去。
丁格猛然意識到，鵝毛筆不行，電視或許對他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