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怪異
「咱們孩子我怎麼感覺和以前不一樣了啊!兒子這是怎麼了,難道受到打擊,精神出現問題了?就前幾天還算是正常,最近就更古怪了。不喝酒,不吃肉、不出去泡妞胡混這個可以理解,可是一整天地光著腳丫子,跑到院子的草地上站著,這個真讓我想不明白。能不能是傳說中的間歇性失憶症啊?李主任還說,兒子腦部神經可能出了些問題,失去了一些記憶,不過,這對他生活沒有太多影響。」
張芸秀眉緊蹙,望著院子裡面一動不動和雕塑一樣站著的兒子,內心感到十分地彷徨。她眼角一掃,看到老公在一邊木納的樣子,立刻吼了起來,「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
「聽呢,我一直都在聽呢。」楊威佳的面部一僵。他想到,自己的媳婦什麼都好,就是總愛瞎琢磨這個事情不好,哪有那麼多失憶症。
「李醫生對這類事件接觸頗多。他說,一個植物人能活過來就好,記憶丟失是後遺症,咱們兒子我怎麼感覺像有後遺症了。」張芸沒有看到楊威佳的臉色,依舊自顧地說著,臉上隱現出了一絲恐慌的表情。
「你這個敗家老娘們,一天都琢磨什麼啊。什麼後遺症不後遺症的。咱們兒子現在的這個狀態還不滿足啊?要是和之前一樣躺在床上,什麼都不知道比起來,現在不好多了。」楊威佳臉色逐漸沉了下來。他的心態非常好,覺得妻子的擔心很是多餘,對於現在兒子的狀況應該感覺到十分滿意,至少不用他們整天地擔心兒子活不過來了。
突然,楊威佳的臉抽畜起來。
「你個死老娘們輕點啊!我錯了還不行嗎?又掐大腿裡子。」楊威佳望了望像顆炸彈形態的媳婦,終於忍住了動手的衝動,任張芸的手掐住自己大腿裡子,只是表情多了些古怪。
「你覺得我們兒子真沒問題?」張芸臉色依舊陰沉著,秀眉更是扭在了一起。
「我總覺得咱們的兒子出現了什麼問題,偏偏所有的一切都正常,我總有種看不清楚地感覺。」張芸看到老公沒有言語,臉上疑雲更濃厚了。
「你說好不容易出個門,我還跟著呢,居然和人家打架了。你要說打人就打人吧。可你也別打孩子啊!孩子不聽話,他家不還有大人嗎。連個孩子都打,我拉都拉不住。咱們兒子居然神經兮兮的說,請不要在我面前玩火,菩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你說這都哪跟哪啊?你幫我分析分析。」
張芸學著楊辯的語氣、語調,讓楊威佳感覺有種想要笑出來地感覺。但是,望著眼前一臉認真表情的媳婦,硬是把笑意鱉了回去,表情相當怪異……
菩提在獲得了楊辯身體的所有權以後,並沒有完全的把楊辯的所有意識都吞噬乾淨,只是佔據了主導的位置,想什麼時間把楊辯身體的所有權接過來就能接過來,按照一人一樹的約定,給了楊辯幾天和家人的相處時間。
在這個期間,楊辯把所有的痛苦都隱藏了起來,渡過了最後幾天。
楊辯在神識消散的時候,很是鄭重地對菩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無論今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希望菩提能夠融入到這個社會,把楊辯做好。
菩提現在楊辯的身體裡面,連自己百分之一的能力都發揮不出來,神識和身體根本無法完全地融合,很多事情根本就無法去做。
無盡的可能,未知的命運,讓菩提有著一絲恐懼與擔憂!
甚至是說,在今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面,菩提都要像正常『人』一樣地生活了。
菩提最大的悲哀,並不是在於他得不到或者失去什麼,而是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要的是什麼!自己需要去做什麼!
所以,菩提已經逐漸地接受了楊辯的身體和楊辯的那些意念。
出現打孩事情的時候,楊辯的意識已經完全地消散了。要不然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事情。
——玩火。看著面前那個微不足道地男孩,菩提卻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做人真不好,就這個情緒就讓人煩惱。菩提恨恨的想到。
你說這個孩子,怎麼就這樣的不懂事情啊!在什麼地方玩火不好,非要在我菩提的眼皮底下玩火,簡直是找碴啊!
菩提現在最不喜歡的字就是火不想看到的就是火焰,最不能容忍有人在自己的眼前玩火。
菩提一下又一下地打著那個不懂事情的孩子。
「在我眼前千萬不要玩火,菩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菩提腦海裡面不知不覺地就出現了這樣的一段話。
菩提做了這樣一件丟人的事情,卻根本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玩火,弄著了怎麼辦,要不是幾個傻貨在山裡弄什麼篝火,自己怎麼也不會到了這樣的田地。
他在樓區中靜靜的站著,細心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這裡的任何一樣東西對於他來說都是新鮮事物。哪怕是經過輛汽車,一台自行車,都可以讓他觀察很久,尤其是那些他沒有印象的東西,接受的記憶當中雖然對這些東西都有了一定地了解,但是,他很多時候還是有些迷惑,這人怎麼就這樣的能琢磨呢……
融合了楊辯的意識以後,菩提對於人發生了很大的改觀,現在的世界已經是人類的世界了,他在這個時候才明白,自己那麼多年地生存,絕對是坐井觀天,他只是一棵無足輕重的大樹,只是一個幾千年的老妖怪。
在菩提以前看問題的角度上,菩提一直就覺得人是一群螞蟻,在庸庸碌碌中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他一直做為一個旁觀者,根本就理解不了人類所做的任何事情。
現在他感到的是驚嘆,驚嘆著這些人類的神奇,驚嘆著人類的不凡,甚至對自己成為了一個人而感到了一絲竊喜。
我要好好做人,就從做好楊辯這個角色開始。菩提下了一個決心,今後我就是楊辯了。
雖然整個的樓區裡面的人都對楊辯進行了指責,雖然無數的人在背後議論著楊辯,但是,楊辯根本就不在意這些個事情。
這些個卑微的人類,那些個沒有營養的、無力的語言,對自己什麼作用也是起不了的。
知識就像內褲,看不見但很重要。意識更是內褲裡面的東西,看不見,摸不到,更重要。在楊辯,不,是菩提的意識裡面,根本就沒有什麼道德倫理、害怕和危機,所以對於發生的這些個雞毛蒜皮的事情,根本就是忽略。
不光是在樓區裡面,就是在家裡面也是這個樣子,家裡面的爐具和其他煤氣用的物品都已經變成電的了,反正是一切能夠產生火苗的東西都被清理了出去。
楊辯這些個反常的舉動對於外人來說,那絕對是精神不正常,但是,對於他的父母來說,那就是可以原諒的事情了。
兒子剛從植物人清醒過來,做出什麼樣子的舉動都是正常,只要是不殺人放火做壞事情就沒什麼。
一轉眼工夫,一個月過去了,楊辯在外面其他人的眼睛裡面越來越不正常了,絕對可以稱為精神病。一天天的總是光著腳丫子,而且從來都是跑到樓區裡面的綠地裡面呆著,跟個雕塑似的,附近的鄰居見到他都繞著走,幾乎是沒有人和他想產生什麼交集。
這個人是個瘋子,經過楊辯身邊的人們遠遠的,對著楊辯開始指指點點的越走越遠,生怕惹上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年月,最不能招惹的就是精神病,這個面色蒼白、光著腳丫的男人,怎麼看都像是有那種潛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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