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對峙
紀修講了一個故事。
故事的主角自私自利，貪婪而狡詐，遊刃有餘的遊走於各個男人之間，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無所不用其極。
她對外營造出來的形象全是假的。
她騙了所有人。
紀修的面容上籠罩著一層寒霜，「我以為柳驚鴻是我的精神伴侶，她在九州大陸的表現實在是太完美了，直到我們飛升上界……」
上界並不像他們想象中那麼平和美好，有利益的地方就有殺戮。
柳驚鴻和紀修等人在九州大陸是聲名顯赫的風雲人物，可到了上界，他們就淪為了最底層的人物，要不是有各宗前輩相幫，他們恐怕早就死在了無休止的爭鬥之中。
紀修幾人雖然有些失落，但很快就調整好心態，積極適應上界生活，也因此他們沒有及時注意到柳驚鴻的變化。
等他們察覺到不對勁時，柳驚鴻已經與他們各宗的前輩來往曖昧，開始疏遠他們。
紀修他們不肯承認自己看走眼，便想找柳驚鴻要個說法。
「呵，你們知道柳驚鴻說了什麼嗎？
她說我們本來就是相互利用，現在我們沒有價值了，她就要去尋找更有力的靠山，讓我們不要擋她的路。」
就是在那一刻，柳驚鴻身上籠罩的那層光環，被柳驚鴻親手打碎。
「不，不會吧，驚鴻老祖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有人失神的喃喃自語。
璇璣門眾人更是難以置信，臉皮火辣辣的。
他們可是一直以柳驚鴻為傲，將她當作人生目標。
魔王嗤笑一聲，柳驚鴻這些破事他當然清楚，他當初可是親眼看著這幾個人被柳驚鴻耍得團團轉。
假的終究是假的。
「紀修！」柳驚鴻氣得聲線發顫，她沒想到紀修竟然真的將她當初說過的話複述出來。
她苦心營造幾百年的形象，在此刻毀於一旦。
「柳驚鴻，今日我便當著九州大陸所有同道的面問你，九州大陸的你果敢堅毅，聰明睿智，上界的你無恥卑劣，究竟是你變了，還是我們變了！」
這個問題盤繞在紀修等人心中多年，他們今天終於可以大聲問出來。
「我從來沒有變！」
都到了這個時候，柳驚鴻索性破罐子破摔，她收起臉上虛偽的笑容，冷聲道：「若不是你們身上具有氣運，你以為我會在你們身上浪費那麼多時間嗎？」
柳驚鴻也是在飛升上界之後才知道氣運這個東西是多麼重要。
在九州大陸時，她搶奪女主的機緣，又與紀修等人交好，修鍊一途順遂到不可思議。
她已經習慣走捷徑，等到達上界之後，她發現所有的一切都要從頭開始，修鍊也不再輕易，她不可避免的再次動起了歪心思。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柳驚鴻不覺得自己有錯。
再說她與紀修等人本來就沒有任何關係，若說有也是他們自作多情。
柳驚鴻話猶如一記重鎚，砸得紀修等人神魂俱顫。
原來他們一開始就看錯了人。
「精彩，真是精彩！」
魔王嘴角上揚，輕輕鼓掌。
他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麼精彩的大戲了。
「驚鴻老祖，魔王說你能竊取天機，是你告訴他不簽訂和平契約，魔族就會滅亡，所以他才妥協。我想問這件事是否屬實！」
靖之老祖的突然發問，再次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到柳驚鴻身上。
柳驚鴻與紀修等人之間的愛恨情仇，最多被人詬病，卻也不是傷天害理的大錯，對柳驚鴻也造成不了實質的影響。
可簽訂和平條約這件事卻是不同。
當初柳驚鴻正是憑藉與魔妖兩族簽訂契約，一舉成為九州大陸所有修道者的信仰。
可如今若是被證實她所主張的和平契約，其實是在為魔族謀利，陷人族於不利，柳驚鴻以往受到的所有讚揚，將會以千百倍反噬回去。
柳驚鴻敢承認嗎？
她不敢。
她神情微僵，不自然地抿了抿唇，否認道：「魔族與人族自古不兩立，我自是不會偏幫魔族。」
「柳驚鴻，那你來說說，你是如何勸我簽下和平條約的，是靠你那無窮的魅力還是靠你淫蕩的肉體。」
魔王現在也不急著消滅人族了，他雙手抱胸地盯著柳驚鴻，滿臉玩味。
「你閉嘴！」
柳驚鴻惡狠狠地瞪著魔王。
她也是在飛升上界后才發現，原來魔王當初也是在利用她。
她和魔王也是最早結仇的。
「柳驚鴻，魔王說的是真的嗎！」
紀修等人也驚呆了。
他們原本只以為柳驚鴻是有道德方面的問題，可現在看來遠遠不止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當然是假的！什麼竊取天機，全都是他騙人的！」
柳驚鴻知道這件事關係甚大，打死她都不能承認，因此極力否認。
她想得很清楚，只要沒有證據，就沒有人能夠證實她在說謊。
「柳驚鴻，你真的以為你能瞞住所有人？」
柳驚鴻尋聲望去，眉頭一皺，「你是誰？」
紀不妄從隊伍中走出，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能夠聽清，「我是璇璣門現任掌門，紀不妄。」
「是你！」
柳驚鴻柳眉倒豎，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紀修的眉頭微微一蹙。
這個名字與他曾經想取的後輩名字一模一樣。
是巧合嗎？
「大膽！你既然是璇璣門弟子，竟然敢這樣和我說話，不知禮數，該罰！」
柳驚鴻總覺得紀不妄會說出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她惡念一動，準備先下手為強。
然而有紀修等人在，當然不會放任不管。
於是她的攻擊被幾人聯手化解，紀不妄就在眾人面前講述了他的身世。
他是如何被風間老祖找到，又是如何在柳驚鴻遠程教導下修行。
眾人又不蠢，自然聽出其中端倪。
那時，柳驚鴻已經飛升上界，為何卻對一個孤兒另眼相待。
柳驚鴻強自鎮定，「我只是覺得與你有緣，所以才會悉心教導，沒想到倒是教出一個白眼狼。
早知如此就應該讓你餓死在荒郊野外，被野獸啃噬。」
紀不妄微微搖頭，並沒有反駁，而是伸手指向後方，「柳驚鴻，你看，她是誰？」
柳驚鴻順著紀不妄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一張陌生的面孔，下意識想要搖頭，然而仔細一看，她的冷汗倏地一下便冒了出來，眼睛更是猛地瞪大。
「許意，你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