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七-5級

從陳攸升到四級以來，已經逐漸喪失了對怪談筆記的駕馭，特別是在將裡面的點數用完之後，無論陳攸是否創造新的怪談，都無法繼續獲得怪談因子。

而原因，陳攸猜測有兩種可能：

一，怪談筆記本身只能讓人升到四級畸主，任何達到四級的契約者都會喪失對筆記的駕馭。

二、陳攸並不是以筆記認可的方式進入四級的，如今的他相比起人類，更像是一則有著人類意識的怪談，因此筆記不再承認陳攸為契約者。

這兩種可能都有一定的概率。

於是後來，陳攸為了能讓自己繼續提升，乾脆走了將自己當成一則怪談去傳播的路，這段時間以來，十字路口的美少年這則怪談已經傳揚到了世界各地，陳攸每天的力量都會增漲。

再加上陳攸又將幾件畸物融入自己的怪談身軀，陳攸體內蘊含的力量，已經無限五級的門檻，只差臨門一腳！

而如今，這臨門一腳，終於被李旭那一萬點的念補足了，陳攸在外界的分身，徹底達到了一千！

不僅是分身，陳攸的幻夢境，也開始繼續擴張，很快便超過了一百公里範圍的直徑！

這也代表了，這一刻的陳攸，終於達到了五級的程度……

在達到五級的瞬間，陳攸只感覺自己的精神一陣恍忽，似乎有一道道尖錐開始刺穿自己的大腦，幾乎是一瞬間，陳攸的精神就要徹底泯滅！

不過，這具身軀可不止有泯滅他意識的能力，融合后淚痣的意識修復力量、十字架的意識守護力量、以及他吞噬掉的八尺瓊勾玉和虛空之靈的強化自我意識的力量……

數種擁有強化和修復意識的能力開始迅速修復起陳攸的意識，此時此刻，陳攸幾乎是意識一邊被怪談泯滅，一邊被飛速修復著！

在這種不斷修復的過程中，陳攸的雙眼已經徹底變得慘白，他仰起頭獃滯的凝望著天空，同時幻夢境的世界也在他的無意識催發下迅速擴大！

一百公里、兩百公里，三百公里……

在達到五級之後，陳攸幻夢境已經開始以幾何級的速度飛快增漲著，整個空間都開始地動山搖，甚至就連單獨隔離出來的一座座場景，

也開始紛紛坍塌泯滅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

此時此刻，李旭的神情突然一變，他震驚的看著開始天塌地陷的幻夢境，又看了看逐漸升高的陳攸以及不遠處的獃獃站在原地的嫁衣新娘，眼中浮現出一絲茫然。

「難道說，這就是五級的力量？連怪談副本都要被突破了嗎？」

不僅如此，李旭赫然發現，此時自己身邊不遠處的其餘人竟然也不知何時消失不見，就在李旭開始產生出慌亂的時候，卻再次眼前一黑，等到重新恢復意識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怪談副本，回到了現實之中……

陳攸用最後的意識將李旭甩出幻夢境，開始徹頭徹尾的迎接著自己的晉陞，他的意識時而泯滅時而再生，生生滅滅之下，陳攸的雙眼卻開始變得越來越亮，越來越有一種神聖的味道……

那是一種無法言明的蛻變！

不僅是幻夢境世界的陳攸，此時全世界上千個陳攸都停下了活動，茫然的看向天空，在那種生滅之下，陳攸的意識似乎鑿穿了什麼壁障，進入到一片更加宏大，宛如時光長河般的世界中！

「這是……」

反噬的力量逐漸褪去，和生的力量形成了某種平衡，直至此時，陳攸才漸漸回過神來，看向這座完全由精神體構建的世界。

這座世界幾乎和現實布局相同，唯一的區別是，這裡的一切，都是沒有顏色的，整個世界只是灰白一片，就好像是現實世界的倒影。

無錯

同時，每個人、每隻動物，每棵植物，所有的生命也全都倒映在了這座世界中，如果說灰白是這個世界的本質，那麼這些生命，則是這個世界流動的潺潺溪流！

可是，隨著眼前的場景開始加快速度，陳攸看向這座精神世界的天空，卻看到兩架航天器衝天而起，正開始逐漸遠去……

那是，旅行者航天器？

陳攸心中一動，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沒有試圖去分析這一切，而是靜下心再次看去，卻發現那兩架航天器在飛遠之後，天空中漸漸浮現出了一顆顆密密麻麻的黑點。

這些黑點就好像果實腐爛時的黑色黴菌般，一開始只是一個小點，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

到了最後，整片天空開始大片大片的腐爛起來，而腐爛時滴落的黑色汁水，每滴在星球的某處，都會引來一大片黑色的霧氣！

這是畸變效應？

突然間，陳攸似乎明悟過來，自己看到的不是別的，而是自己腳下這顆星球的視角和記憶！

星球意志？蓋亞？

陳攸心中砰砰跳動，他沒有想到，自己只是提升到了五級，竟然徹底連接了這個星球的意志？只是在陳攸的感知中，這段意志沒有任何人類的思維，也沒有任何生命的意識，有的只是一種本能，宛如剛剛出生的嬰兒。

此時，星球意志已經放開了對陳攸的束縛，任由陳攸觀察著自己的一切，只見星球意志逐漸腐爛，於是為了保全自己，它開始將這些腐爛的部門凝聚起來，逐漸凝聚成一本造型怪異的書籍！

雖然只有一道影子，可是陳攸卻化成灰也能認得出，這本書，正是怪談筆記！

難道說，星球意志在解釋怪談筆記的由來？

陳攸只感覺自己的腦海被震撼的不清，他只看到這本書開始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一直分成了十六份之後，這些書籍才開始化作一道道流光，朝著世界各地墜落下去！

「真的是怪談筆記！」

陳攸露出震驚的神情，難怪筆記上關於聲明的那一條的解釋是：『當需要溝通物理規則時，對世界本源發出的佔位指令」，原來筆記本身就是星球意志的產物！

不，嚴格來說，怪談筆記，便是畸變效應與星球意志的一種融合！

「這麼說來，星球意志是打算用這些筆記進行自救？可是明明一共有十六本筆記，為什麼我至今也只見到了三本？」

陳攸低聲喃喃，只得繼續往下看去，卻看到這十六本筆記似乎是因為不夠穩定的原因，有一半的筆記甚至還未墜落到地便開始分解起來，重新化作了畸變粒子，只有剩餘的八本徹底墜入了某個人的身前。

只是，這八個得到怪談筆記的人幾乎還沒有做出什麼強有力的對策，便開始一個接一個的死亡，有的死於意外，有的死於無法適應規則，還有的則死在了自己創造的怪談中，總之，經過了一茬又一茬，這些筆記大部分卻也跟著消失了。

而消失的原因至今不明，到了最後，也只有兩本筆記被成功保留了下來！

「原來，這個世界現如今只有兩本怪談筆記……」

陳攸低聲喃喃，這個答桉並沒有出乎陳攸的預料，因為任何一名契約者想要崛起，都是需要搞事的，而且是大搞特稿，就好像陳攸創造的恐懼之眼，創造的《真相》《虛擬情人》等等。

而他卻從未發現過筆記留下的痕迹，也就是說，筆記的數量的確不多，至少絕不會是兩位數。

不然，這個世界絕對比現在的情況更加惡化。

「只是，為什麼星球意志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創造出怪談筆記到底有什麼用，難道真的是為了對抗太陽系外的大恐怖？而且，那些筆記為什麼會一本本自己消失，只有兩本余留下來？」

陳攸不斷思考著，可是此時星球意志也已經徹底結束了溝通，陳攸只感覺眼前一黑，他直接被排斥出星球意志的內部重新返回了現實。

下一秒，陳攸在自己辦公桌的椅子上醒了過來。

「呼……」

看到自己返回現實后，陳攸不禁呼出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震撼。

他的震撼並不是因為星球意志，在他的感知中星球意志雖然強大，但也並非不可戰勝，真正令陳攸震撼的是這個真相。

「沒想到，怪談筆記的來源竟然是如此，也就是說，星球意志在挑選能抵禦外太空畸變粒子的人選吧？難怪我成為四級后，卻不再被怪談筆記所承認，原來是因為我已經超脫出了星球意志的預料，不再是人了……」

「因為以身化怪談，怪談筆記不再承認陳攸人類的身份，那麼自然無法繼續駕馭怪談筆記。」

想到這裡，陳攸眼中閃過一抹恍然。

「不過話說回來，五級，果然就是星球級……」

想到這裡，陳攸微微閉上眼睛，再次感受著體內奔涌的寒意，他有一種錯覺，似乎只是自己一念之間，就能讓自己的力量散布到方圓三百萬平凡公里的範圍，在這個範圍內，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只需要一個念頭，他就能殺死這個範圍內一切的生靈，又或者將這裡的一切挪移進自己的幻夢境世界。

又或者，感知這片區域內三天內發生的一切！

到了這種程度，任何的手段都是蒼白的，曾經的各種攻擊防禦的力量已經變成了雞肋，陳攸想要做任何事，都只需要「想」就夠了。

只要想，就可以預知未來！

只要想，就可以改天換地！

只要想，就可以移山倒海！

「也就是說，從四級到五級，我的幻夢境範圍擴大了十倍，這個跨度還真是可怕，如果我願意的話，完全可以在一個小時內滅絕整個星球表面的一切……」

感受著體內的力量，陳攸露出慶幸之色，還好，自己終於還是提升到了五級，並且沒有被畸物反向侵蝕自己的意識，從今天開始，自己在面對星空中的那些大恐怖時，也終於有了迎面的勇氣。

「只是不知道，天外的畸變效應中，會不會有六級乃至更高等級的畸變效應？」

在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后，陳攸卻又隱隱有些擔憂，畢竟這個宇宙實在太浩瀚了，大到就連地球也只是一粒沙，不，或者連一粒沙都不如，而是更近似於一粒細胞，一顆病毒。

想到這裡，陳攸不由得再次拿出自己的怪談筆記，而此時，這本筆記中的力量再也不是混沌不清的狀態，陳攸此時能明確感應出，這本筆記也不過是一起畸變效應罷了，最多是一件由星球意志創造，結合了畸變效應和自身力量的存在。

「是不是，我可以直接駕馭這本筆記？」

陳攸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就在陳攸回味著自己體內蘊含的力量，並開始打怪談筆記的主意時，李旭卻突然火急火燎的敲響了房門。

「進來吧。」

陳攸微微皺眉，不過一想到如果不是對方那一萬點念，恐怕自己還真難以這麼快便晉級五級，他這才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而聽到陳攸的話語，李旭也迅速走了進來。

「頭兒，你剛才……」

他看著陳攸，此時依然只是深夜，天色一片灰暗，不過對於畸主來說，在黑暗中視物並不困難，在看到陳攸安然無恙后，李旭才微微鬆了一口氣，「頭兒，你真的晉級五級了嗎？」

「托你的福，我已經成功晉陞五級畸主了。」

陳攸點了點頭，微笑道，「而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賜，如果不是在我即將被嫁衣新娘殺死前，你用自己珍貴的一萬點念幫助了我，我恐怕根本活不到現在，並也殺死不了對方。」

「什麼，您幹掉了嫁衣新娘？」

李旭面色一喜，「那真是太好了！不過剛才我看到怪談副本竟然開始出現的崩塌，這也和您有關嗎？」

「當然。」

陳攸並沒有否認，而是大大方方道，「因為我提升到了五級，而怪談副本無法承受我的力量，所以自行崩塌了。」

「這麼說來，我們是不是……」

李旭神情更是驚喜。

「沒錯，從今往後，都不會有怪談副本存在了！」

陳攸點了點頭，肯定道，「我們所有人都自由了!」

聽到陳攸肯定的答覆，李旭只感覺壓在自己心頭的一座大石瞬間落地，他忍不住喜極而泣起來，「果然，果然是真的，怪談副本終於崩潰了嗎？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擺脫筆記的約束了呢？」

「抱歉，筆記的約束還在。」

陳攸攤了攤手，有些可惜道，「不過已經很好了，從今天開始，我們只需要創造怪談來補充壽命就足夠，再也不用經歷所謂的怪談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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