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長銃如劍料敵先
肆意狂傲。
明明持劍的是溫青青，但鋒芒盡出的反倒是唐煜。
「姓溫的，我們龍游幫跟你們石樑派素來井水不犯河水，當家的看你五祖面子，不來與你為難，你莫要以為我們是好惹的。」
絡腮鬍漢子惡狠狠道：「這兩千兩金子你我對半分，若是不從，連你請的那幫手一塊沉河底！」
「你……」
溫青青只說出一個字去，唐煜一擺手，搶話喊道。
「龍游幫？」
唐煜眉頭一挑：「幫主可是榮彩？」
「正是！」
那絡腮鬍大漢看這溫家小子請的幫手助拳知道自家幫主之名，心中得意，可唐煜下一句就叫他三屍神暴跳。
「一個水匪頭頭，算什麼東西？小爺我才是這江南一等一的賊頭！」
溫青青沒好氣道：「可不是，江南哪有你這三代反賊家學淵源，你稱賊頭，誰敢不服？」
那沙老大都點破了身份，她這藏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
沙老大怒道：「你個沒斷奶的娃娃，也敢編排榮幫主！今個不給你留下點什麼，怕是江湖人都要低看我龍游幫一眼了！」
他手提一柄潑風大砍刀，身後十幾個弟兄，直接跳了過來。
別看沙老大長得粗獷，但這心思尚且細膩，知道對方功夫厲害，能掌拍二人，旁邊還有那個姓溫的陰損子，最後一個跳將過去。
果不其然。
溫青青身子一偏，左足飛起，便將個人踹進江河裡。
接著右手抬劍斬落，一人舉刀欲擋，但溫青青這一斬乃是虛招，斜轉避過刀鋒，順勢劈落，將那人連肩帶刀，一併削了下去，跌在船頭昏迷過去。
而唐煜兩手掌拍，一掌一個，依舊是直取胸膛的掌法，偏偏那二人如何都避不開，擋不了。
兩人受兩掌，一如起先那二人般落進水裡。
這四人等若是開路，盡數折在半道上，後面諸人都順順利利跳至船上。
龍德鄰見水匪上了船，說話雖然不哆嗦，但身如抖篩，顫顫巍巍，拉著那夠做他爹的唐大管家，才算是站住身子，屬實是膽小如鼠，事不臨前說得極好，刀真在眼前一晃，便是戳爆的牛皮。
袁承志與唐煜半日交談言歡，此時此刻卻不適合做個旁觀，所以下了場來。
當然，就是他想做旁觀也不行的。
沙老大已經是認定這船上人乃是溫青青請的幫手助拳，如何能放過？
他也有把子力氣，一口沉重的潑風大砍刀揮舞起來，使了個鐵牛頂頸，刀身一轉，以厚刀背砸向了溫青青。
這一手，避開了溫青青那口劍，又不至於利刃傷敵，可謂是手下留情，禮數做足，不願意徹底的與石樑派因為兩千兩黃金變成死仇。
溫青青叱道：「你個夯貨，有什麼本事！一股腦使出來吧，我可不領你的情。」
手中長劍連攻，一手雷震劍法使得是出神入化，甚是凜厲。
沙老大一時不察，被抓了個破綻，一劍刺在肩頭，割出一個血口子。他嘰里咕嚕幾句，砍刀揮舞的更是厲害，狠打狠殺，招招陰毒，已經是將刀再度翻轉過來，刀鋒斬人。
若是挨了這潑風刀狠狠一斬，溫青青少說也要斷條臂膀。
另一邊，眾人圍了過來，手中長刀劈砍，招招不離唐煜、袁承志手腳，顯然是要留下些東西。
袁承志搖搖頭，便要將這些人制住，卻不想唐煜先動。
「你們幾個，還差得遠呢！」
左手從后一拽，將那布包著的長桿兵器抽了出來，單手握在手中。
一式橫掃，呼嘯生風，繫繩松解，那精鐵打造的長銃杆子露了出來，將幾人的刀盡數隔開。
「唐兄這是三眼神銃？」
袁承志心中一驚，本以為是長槍大刀一類，卻沒想到是這火器！
戰場殺敵的三眼神銃對江湖是何等威懾，作為將門後人，袁承志也只是一個粗淺的認知，但絕不小。
雖是取出這長銃，但唐煜還不至於在這些小角色身上浪費彈丸。
長銃在手，前端是銃管，如同鐵鎚一般，偏偏他當一口劍施展出來，而且寫意自然，甚是優雅。
一挺，一衝，直中一人的胸膛。
「咳咳！」
此人咳嗽兩聲，整個人倒退兩步，險險停在船頭邊沿。
有人看準機會欲要湊近身來，一個斜刀劈華山，要將唐煜砍成兩邊。
卻見唐煜好似早就知道了一般，手一轉，一玄，長銃扭轉方向，橫掃過去，先是撞飛了長刀，又以銃管一砸，砸在此人手臂關節處。
一下重擊，等若劍法中的削劈，雖沒砍掉半截小臂，卻是擊碎了關節，叫他一條手都用不得了。
叮叮噹噹！
刀銃碰撞，那些爛鐵打的砍刀沒甚大威力，眾人狂揮亂舞，卻被唐煜看破其中招數後手，后發先至，先斷其招。
只聽數道兵刃落地的聲音，這些龍游幫的人兵刃盡數被打落，或是胸口，或是雙臂，或是頭顱，中了一擊，打飛出去，然後落進水裡。
餘下一個跟溫青青纏鬥的沙老大。
可那沙老大功夫本就不如溫青青，雖然以狠勁拿下先攻，誕招招用力到老，氣力衰退的厲害，身形又笨重一些，落敗已經是可見的了。
刀光劍彩中，溫青青劍式偏轉，虛招騙過了沙老大的刀，一劍刺中了大腿。
沙老大面色大變，連忙縱出三步，手一揚，便是三枚透骨釘打了出去。
溫青青眼神一凜，奪命的劍招變作守招，卻發現一桿長銃從一側伸了過來，空中連點三次。
三枚透骨釘，無一例外，盡數被唐煜點落在地，反手一轉，擊在了又欲扔釘的沙老大胸口。
這一下，唐煜可是用了真勁，沙老大如同被鐵鎚狠砸一下，口吐鮮血，整個人都軟在了船頭上，氣息萎靡。
周圍四艘小舟借著火光，看得真切，自家那領頭的都敗了，誰還敢去？
熟識水性的已經將墜江的盡數撈起，連沙老大都不管了，輕舟快走，便飛似的沒影了。
「謝了。」
看著唐煜，溫青青低下頭去，面色微紅，口中嚅嚅。
「謝什麼？」
唐煜呵呵一笑，語氣輕巧，眼底卻是一片冰冷：「溫家五老可是給了我一份大禮，我若是不還，豈不是墮了唐家的名頭！」
溫青青心中一突，知道面前的少年已經是動了真怒。
「兩千兩黃金，好大一筆買賣。」
船艙內，唐大管家一隻雞爪似的手提這個包裹，走出來，看著溫青青，搖了搖頭。
「少爺，若是我情報不錯的話，這兩千兩黃金應當是闖王送來南方做資金用的，被溫家孫小姐給中途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