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帝都寓公
1112年,羅斯季斯拉夫回到了他的家鄉,在這裡他獲得英雄般的歡迎,跟隨著他一起歸來的冒險艦隊成員自然也是如此。
在從尹凡哥羅德前往基輔的路上,羅斯大公所帶來的各種遠方奇物讓羅斯人感到了分外的新奇,在基輔這種歡迎更是達到了巔峰,那些人們前所未見的物種讓人知曉艦隊是進行了一場奇妙的冒險。
在冒險艦隊帶回來的眾多物品之中,最珍貴的那據稱包治百病的獨角獸的角,其實這玩意實際上是獨角鯨的角,只是羅斯季斯拉夫覺得就這樣跑回去實在是太寒磣了,所以去搞了這玩意來冒充獨角獸的角。
自然有著無數人想要購買這根角,但羅斯季斯拉夫拒絕購買,接著把它放在了基輔大公的國庫裡面,然後私下裡面對兒女交了底,告訴他們這玩意根本沒啥神力,千萬別把那些傳說都給當真了。
接下來羅斯季斯拉夫沒有在基輔留很久,他只是看了看自己離開這幾年羅斯的各項發展文件,接著去看了看妻子的墓地,然後就離開了羅斯。
作為一個退下來的政治玩家,羅斯季斯拉夫比任何人都清楚他這個前任大公還留在羅斯是多麼扎眼,在權力體系之中,另一個中心的存在往往就是禍亂之源,羅斯季斯拉夫可不想把災禍帶給自己的後代。
所以他決定離開,離開羅斯前往了君士坦丁堡,他決定在君士坦丁堡去做寓公,正好也休息一段時間,換個環境好好寫寫自己的書。
在君士坦丁堡,羅斯季斯拉夫受到了阿來克修斯的熱烈歡迎,這座城市的市民們對羅斯季斯拉夫的到來也頗為欣喜,這位前羅斯大公在帝都向來享有很高的名聲,他的作品在這裡是受到追捧的,人們很熱愛羅斯季斯拉夫所產出的作品。
東帝國這些年來國勢日益穩定,阿來克修斯對內休養生息的政策讓這個國家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發展時,而阿來克修斯也有了合格的繼承人,他的長子約翰在一系列對羅姆的小規模戰事中都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幾乎所有人都看好約翰繼承他父親的位置。
而在見到羅斯季斯拉夫時,阿來克修斯頗為感嘆,明明都上年紀了,為什麼自己的精力越來越不擠,而羅斯季斯拉夫卻越來越好呢?
阿來克修斯向羅斯季斯拉夫贈送了一座被廢棄的宮殿,正靠近著羅斯公館,方便羅斯季斯拉夫隨時獲得來自家鄉的消息,前羅斯大公也就此在這裡住下。
自然而然的,羅斯季斯拉夫成為了君士坦丁堡羅斯人的領袖,不過說實話,這也算不得啥,因為帝都羅斯人頂破天也就幾百人。
羅斯季斯拉夫主要是忙於寫作,他把自己在文蘭的經歷和所見所聞寫成了一本書,這本書名為《文蘭遊記》,書中描寫了羅斯季在文蘭所見的景象和部落,其中還配有羅斯季斯拉夫親自繪製的新世界動植物圖畫。
這本書在帝都獲得了追捧,君士坦丁堡早就形成了一個羅斯季斯拉夫的書迷群體了,同時隨著羅斯季斯拉夫把這部作品翻譯成其他語言,它也很快在基督世界擴散開來。
羅斯季斯拉夫沒有想到的是,他的這本書再加上前往文蘭的冒險,未來會在基督世界掀起一波小小的前往文蘭的熱潮,甚至還有少部分人把那裡視為了新的應允之地,從而前往了文蘭。
《文蘭遊記》將會在後世成為考古那個時期的重要文獻,畢竟自羅斯季斯拉夫后,在哥倫布前往新大陸之前,再也沒有人留下過深入新世界腹地的記載,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
在完成《文蘭遊記》之後,羅斯季斯拉夫則開始進行另一項寫作工作,他打算把自己在君士坦丁堡的經歷都寫下來,給外人寫一部君士坦丁堡旅行指南。
為了完成這個目標,羅斯季斯拉夫幾乎逛遍了君士坦丁堡的大街小巷,去體會那些平民之樂,還有君士坦丁堡那些美麗之地,為了增加說服力,羅斯季斯拉夫還把這些景象都給畫了下來,在自己的書中作為插圖以增加說服力。
最後產出的作品就是《君士坦丁堡記》,這本書的主要內容就是羅斯季斯拉夫對君士坦丁堡各種事物的記載。
《君士坦丁堡記》也和《文蘭遊記》一樣,很快成為了整個基督世界熾手可熱的讀物,現在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羅斯季斯拉夫已經成為了基督世界性的大文豪,整個基督世界的特權階級和文人乃至是普通讀者都很渴望他的作品,只要他產出一本書,就會獲得非常狂熱的追捧。
羅斯季斯拉夫的作品文筆優美,而且故事性非常強烈,因此是雅俗共賞的存在,現在就連基督世界最普通的農民都知道有個大文豪叫做羅斯季斯拉夫了。
這導致的最大結果就是基輔的印刷業和造紙業蒸蒸日上,基輔也因而得以成為了基督世界的一個文化中心,如今的基輔已經是一座有著十萬人口的大城巨城,來自基督世界各地的文人前來此地推銷他們的作品,希望被留里克家族看中從而得以出版。
也是因為大量文人的聚集,基輔的劇作競爭也越來越強烈,基輔乃至是羅斯那發達的戲劇業給這些文人無疑提供了一個維生的渠道,劇本自然是越來越多,市民們的口味也開始變得挑剔,而羅斯的戲劇業又迎來了一個高峰。
這自然是羅斯季斯拉夫所希望看到的,他對此也非常高興,曾經他只是幻想過的東西,現在終於真正浮現了。
在羅斯季斯拉夫創作的這段時間,有一個人一直都在跟在他,而那個人就是安娜·科穆寧,畢竟羅斯季斯拉夫可是安娜公主的大偶像,上次在基輔沒能和羅斯季斯拉夫好好聊聊,這次可得抓緊機會了。
而她這就搞得羅斯季斯拉夫有些煩,在羅斯季斯拉夫看來,安娜的崇拜實在是有些狂熱了,羅斯季斯拉夫很樂意和她討論文學和歷史,可一天到晚都跟著他這實在是太……在外人口中,他們這樣自然是行為可疑,羅斯季斯拉夫都快給自己孫子戴綠帽子了。
為此他找了好幾次尤里,而尤里只是說他對安娜實在是沒有什麼辦法,雖然說這對夫妻的感情很好,但安娜很多時候都實在是太強盛了,隨著年齡的增長這樣的強盛還越來越厲害,尤里反而落得了下風。
不過謠言雖然離譜,但尤里也從來沒有因此而困擾過,安娜雖然崇拜祖父,但也絕不會對祖父產生那種想法的。
而這個問題的解決在1118年,那一年阿來克修斯逝世,在逝世之前,阿來克修斯請羅斯季斯拉夫作了自己的遺囑見證人,要約翰作為自己的繼承人,這些年來阿來克修斯與羅斯季斯拉夫已經頗為熟識,雙方也成為了好友,所以阿來克修斯選擇讓羅斯季斯拉夫來做這件對帝國無比重要的事情。
按照東帝國的慣例,皇位更迭之時就是陰謀浮現之時,這回發起陰謀的不是皇帝的其他兒子,而是帝國的長公主,安娜·科穆寧。
一直以來,在安娜看來,自己的丈夫無疑是羅馬皇帝之位最為合適的人選,她對那個黝黑的弟弟充滿了厭惡,根本不想讓他繼承皇位。
安娜把她的母親,也是帝國如今的皇太后拉攏到了身邊,於是阿來克修斯瀕臨死亡的消息立即被她知曉,她果斷控制了皇宮衛隊,把布雷契爾宮封鎖了起來。
不過阿來克修斯逝世的消息也很快就穿到約翰那裡了,約翰也並不害怕,君士坦丁堡的大部分部隊都被控制在他的手裡,而皇宮衛隊只是暫時不清楚情況罷了,當看到他的到來,那些人都會屈服的。
在雙方即將爆發衝突的時候,尤里行動了,他直接沖入皇宮,用一種很久都沒有的強硬把安娜拖了出來,安娜已經很久都沒有見過丈夫那麼強盛了,所以全程都沒有反抗。
接著安娜被拖到港口上去,那裡羅斯的艦船已經等待了很久,直接把安娜塞到船艙裡面,船隻也就此出航,而安娜現在也反應了過來,那激烈的情緒立即就爆發出來了,不過在船艙裡面,尤里最終還是「說服」了安娜。
事後那些船員回憶起,他們折騰了整整一個晚上,那裡面傳出來的聲音簡直就是像在打仗,搞得這些在各個港口不知道碰過多少女人的船員們都害怕了。
第二天,尤里出來的時候直接一瘸一拐了,而安娜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但是臉上也沒有了之前的煩躁,有得只有紅潤與順從。
在君士坦丁堡,羅斯季斯拉夫收拾了接下來的殘局,他宣讀了皇帝的遺囑,宣布約翰為下一任帝國君主,即為約翰二世。
約翰二世上位之後沒有進行清洗,因為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像是一場鬧劇,一群被蒙蔽的士兵和他那不知道輕重緩急的姐姐實在是沒啥清理必要。
東帝國的新時代就此開啟,而羅斯季斯拉夫繼續留在君士坦丁堡當他的寓公,不過這位前大公很快就有些閑不住了,想要找些事做,比如領軍作戰什麼的,讓他想起往日的時光。
羅斯季斯拉夫向約翰打了個報告,約翰則十分直接的任命羅斯季斯拉夫為瓦蘭吉衛隊衛隊長,接下來他要發動一系列戰事,就像是父親計劃的那樣,他需要有經驗的將領,而羅斯季斯拉夫這樣的就很合適。
1120年,經過了兩年的鞏固之後,約翰二世開始了他的征服計劃,這個計劃的核心在於征服羅姆蘇丹國,徹底收復帝國的安娜托利亞失地。
約翰為此集結了八萬大軍,已經是不亞於當年曼奇刻特時的軍力,而這位皇帝可不是那個好大喜功的羅曼努斯。
在羅姆和東帝國的邊境上,羅姆蘇丹的主力被呈現出壓倒性優勢的希臘軍隊打敗,就在約翰二世以為接下來他就會殲滅羅姆蘇丹國,收復那些帝國丟失已久的土地時,此刻帝國各個方向都出了亂子。
在塞爾維亞,伯丁的後裔開始舉兵試圖脫離東帝國,而他們的背後有著北方那個征服了克羅埃西亞的匈牙利的影子,北方局勢一下子變得危險起來。
在南義大利,歐特維爾家族的西西里王國再次佔領了科孚島,並且作出一副打算再現諾曼戰爭的樣子。
在敘利亞,北敘利亞那幾個十字軍國家都聯合了情況,開始騷擾帝國的邊境,並且似乎還想要佔領帝國領土。
而且在羅姆,這些突厥人正在從喬治亞源源不斷的收到一個神秘人提供的物資,正在飛速的從戰敗陰影裡面緩過來。
連續三個方向的發難讓約翰二世猝不及防,明明他現在已經攻打到了現在羅姆蘇丹國的核心區,只要再努力一把就可以收復失地,卻出現了這樣一個情況。
而約翰不知道的是,導致這一切的一個重要推手,就是他軍中的羅斯季斯拉夫,準確來說他也沒做什麼,只是讓這些東帝國的敵人們了解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然後讓羅斯那邊那些一些動作。
對於東帝國周邊諸國來說,帝國太強大對所有人都不是好事,哪怕是羅斯也是如此,是的,羅斯和東帝國是盟友,但是對羅斯來說,東帝國過於強大帶來了不穩定性太多了。
後來約翰二世也漸漸明白了羅斯季斯拉夫乃至是羅斯在這後面扮演的角色,但他也沒有翻臉,因為雙方都互相有著利益和默契,他只是取消了羅斯人的免費通過海峽特權,噁心了羅斯人一把,狠狠地為帝國薅了一筆羊毛。
羅斯的近東-義大利貿易這些年可謂是賺得盆滿缽滿,而在約翰二世一波操作之下,三分之一的利潤現在流入了東帝國,羅斯被搞得很噁心,但也沒有發難掀桌。
所謂溫柔的撕逼就是如此,雙方一邊互相強化各自的合作與利益,一邊在一些次要戰場上進行交鋒,沒人想要把一切都掀開,那樣的結果只會是兩敗俱傷,帝國需要羅斯的貨物,羅斯需要帝國的市場,更別提羅斯方面直達帝都可以帶來的威脅了。
不過羅斯季斯拉夫在戰場上也的確是給力,他在戰鬥里都勇敢作戰,身先士卒,沒有因為戰略而去摸魚。
另外在這段時間內,羅斯季斯拉夫認識了一個孩子,阿來克修斯的老三尹薩克的次子,名字叫做安德洛尼卡。他是知道這個孩子未來會做出來什麼事情的,而他內心產生了一些惡趣味,他打算培養培養這個孩子,讓他走上一天不一樣的道理。
在羅斯季斯拉夫的要求下,小安德洛尼卡五歲后就被送到了羅斯季斯拉夫身邊,他的言傳身教對這孩子產生了極大的影響,不過現在的羅斯季斯拉夫還不知道,他這一個偶然的舉動,將會對基督世界產生多麼巨大的影響。
繼續回到約翰二世的征戰,這位皇帝表現出來了完全不負他攻城者稱號的能力,塞爾維亞在一年時間內就被回援的帝國主力粉碎,佔領了科孚島的諾曼人也被驅逐。
北敘利亞的十字軍諸國被這一幕嚇住,立即停止了他們的騷擾,約翰二世極為麻利的解決了羅斯季斯拉夫給他串聯的這些麻煩,但他想要進一步消滅羅姆也難以做到了,八萬大軍在帝國國土上的長期奔襲使得耗盡了約翰二世手中的資源,而且在已經佔領的羅姆土地上還陷入了治安戰困境,沒有辦法,約翰二世只能停止戰爭。
但停止戰爭不意味著一切都算了,在過了幾年後,1124年,約翰二世集結起來了一支三萬人的希臘軍隊,入侵了北敘利亞的十字軍諸國。
這些年來,隨著第一代十字軍領袖們的去世,十字軍諸國之間的團結越發鬆散,他們甚至出現了互相征伐的情況,在北敘利亞,也是這幾年裡,阿勒頗伯國用背叛與偷襲吞併了安條克公國和埃德薩伯國,把整個北敘利亞控制在了手中,導致的黎波里伯國被嚇得加入了耶路撒冷王國。
南北的十字軍諸國甚至還因此產生了戰爭,在1110年十字軍助力下拿下整個埃及的埃及王國和耶路撒冷王國是一方,拿下整個北敘利亞,自稱為敘利亞王國的阿勒頗伯國為一方。
約翰二世正是在這樣一個十字軍諸國內戰的情況下介入了近東局勢,他一一種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了敘利亞王國的幾個重要城市,諸如安條克和阿勒頗這樣的城市。
後路被端掉的敘利亞軍隊立即回防,而這正是約翰二世的計劃,敘利亞軍隊被希臘軍隊擊潰,也是自此,1125年,北敘利亞成為了東帝國的一部分。
當然,東帝國不是全拿下了這片土地,耶路撒冷王國和完成了復興的阿拔斯帝國也啃走了一部分,但是他們拿走的那一部分比起帝國所得的,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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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約翰二世就又把兵力投放到和羅姆的戰爭之中,小亞內陸的山區太適合游擊和突襲了,更別提突厥人還有著援助,這援助不止羅斯人,很多人都會樂意援助突厥人的。
但約翰二世已經下定決心,無論要在這片土地上浪費多少時間,他都要為子孫後代徹底解決東方的突厥問題,他已經把這當做了自己一輩子的目標。
也是在這個時候,羅斯季斯拉夫決定脫離帝國軍隊,他前往了耶路撒冷朝聖,軍旅生涯也體會得差不多,他又想要找事幹了。
在聖地,作為給聖地十字軍出力甚大的羅斯大公,鮑德溫二世自然熱烈的歡迎了羅斯季斯拉夫的到來,接下來他見到了埃德加,如今的埃及國王,至於愛德華和梅什科,這兩位已經逝世了。
在參拜了聖墓教堂和聖殿山之後,羅斯季斯拉夫還去看了看埃及的金字塔,接下來,這位閑不住的前大公腦海裡面又出現了一個想法。
他想要去東方看看,去那個算是他前世故鄉的地方看看,而且那裡正在發生一場波瀾壯闊的故事,他並不想要去那邊做些什麼,他只是想要去看看,去記錄那邊發生的一切,也算是滿足自己的一個心結了。
就這樣,在1125年9月,在給羅斯那邊告知了自己又要前往遠方的信件之後,羅斯季斯拉夫踏上了前往東方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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