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不像個正經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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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晝錦那邊，正跟武宣帝、師父和霍凌絕吃早飯，外頭人報，說威武侯府的人求見。
沈晝錦很奇怪：「威武侯？是誰？」
因為太子一夜沒睡，這會兒在睡覺，所以屋裡就他們四個人。
霍凌絕想了一下沒想起來，武宣帝哼道：「小五。」
來報信兒的營軍，小聲給她解釋了一下。
說是威武侯，其實這一輩兒已經沒爵位了，只是祖上曾是威武侯，這麼說好聽而已，不然說是牛府，誰知道是哪個牛府。
這是賢妃的娘家，也就是五皇子秦峽的外公家，如今賢妃的兄長是個五品官兒，就是這家子最成器的一個了。
沈晝錦問：「他們來幹什麼？？」
營軍小聲道：「說是送年禮的，來的便是牛大人本人。」
嘖，懂了。
這是找由頭拉擾她來了，本來她在外頭，找這麼個由頭拉關係也算是正常操作……可是你說說，你說說有多慘，皇帝在這兒，趕了個正著，這家人是真的挺慘的。
沈晝錦樂了一聲，就道：「讓他進來吧，禮就不用了。」
於是不一會兒，牛大人就進來了。
就隔著一道屏風，那邊還在吃飯，沈晝錦就在外頭接待了他一下。
牛大人長的其實不難看，雖然看著有四五十歲了，有些發福，但仍舊算相貌端正，笑起來還挺憨厚的。
一進來就連連施禮，道：「聽聞王爺在外辦差，想必生活清苦，下官收拾了一些薄禮，還請王爺笑納。」
沈晝錦就樂了。
這一聽，就是個不會說話的。
我覺得你缺，所以我給你拿來了這種說詞，看起來最討好，其實一點都不討好。
送禮應該怎麼說？你得有台階/遮羞布啊！！
你可以說我因為什麼什麼事……提一件她做過的事情，對王爺深為敬仰，所以才如何如何。
又或者你可以說，聽聞此處百姓怎麼怎麼，我也想略盡綿薄之力，所以如何如何……
總之就是我自己多事，我是為了百姓這種理由才中聽。
沈晝錦就道：「不用了，我極少待在驛站，有東西也用不著，更何況素不相識，怎敢得大人照應，大人請回罷！」
牛大人連忙道：「王爺不要客氣，下官是誠心孝敬的。」
沈晝錦道：「多謝大人，但我確實不需要。」
兩人說了幾句，牛大人一著急，脫口而出：「下官千里迢迢而來，難道還能再拉回去不成？還請王爺務必收下。」
沈晝錦又樂了。
這種話，其實不是不能說。
但，在這句話是實話的時候，就真不能說了。
我憑啥要為了你麻煩不麻煩為難我自己？
沈晝錦也不多說，直接站起來道：「來人，把牛大人送出去，牛大人請立刻離開魚山縣，不要糾纏逗留，否則我將向都察院和吏部舉報。」
牛大人瞪了瞪眼，不敢再說，就被送了出去。
沈晝錦回進屏風後頭，三個人都已經吃完了，一照面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霍凌絕道：「難得見一個這樣的老實人。」
武宣帝也覺得好笑，笑了一聲之後，又皺起眉，道：「牛盛，其實真算是個老實人……」
他只說了半句，但沈晝錦兩人也聽懂了。
牛大人是老實人，沒這麼多想法，顯然也不想來，所以，是賢妃，還是五皇子有想法，所以非要他來的？
如果是五皇子的話，五皇子又不是沒有妻子，又不是沒辦過差，大可以派別人來，所以很可能是賢妃有想法。
霍凌絕也沒說話，
倒是沈晝錦跟武宣帝道：「外公，你一時半會兒用不著想這些，真的。我雖然不能讓您萬歲萬萬歲，但肯定讓您長命百歲以上，您就奔著在位時間最長的千古明君去就成了。」
她說話一向直白，武宣帝拍了拍她腦袋沒說話。
霍凌絕陪著武宣帝又溜達了一天，到了晚上想回宮了，結果小鳳凰已經在觀眾的叫好聲中迷失了自我，叫都叫不回來，後來武宣帝答應，讓她回去給朝臣們唱一出，才終於叫了回來。
回去之後，武宣帝也沒食言，都已經封了印了，又把官員們請回來，讓小鳳凰給他們唱了整折戲。
要不說物隨主人呢，小鳳凰給那些文人唱的時候，咋說呢，反正挺投入的，不像個正經鳥，但一給文武百官唱，就是一副奉旨唱戲的樣子，唱的也挺好，但一點不瘋也不皮，神鳥形象足足的，一點不掉鏈子。
而且武宣帝還讓小鳳凰去指導了禁苑梨園，又讓禁苑梨園的人去指導了民間戲班子。
小鳳凰戲癮大發，不時的挑著自己喜歡的官員去他們家給唱一出……一連串下來，麻辣小媳婦的戲文一夜之間火爆京城。
幾天之後就是年。
祭祀的時候，武宣帝按著計劃，暗暗禱告，果然得到了天道的應和。
這大概是他得到境珠之後，頭一次有這麼玄妙又真實的感應，心情十分激動，年後就光「沈晝錦親啟」的信就給她寫了三封。
值得一提的是，大宴之時，武宣帝找了個由頭斥退了賢妃，當時沒罰什麼，只讓她走了，年後就把她連降兩級，成了昭儀。
同時，又把八皇子的生母淑妃，提成了貴妃。
要知道，大盛後宮中，本來都是年底升位份的，但今年年底沒動，大家都以為是不動了，沒想到剛開了印就是兩道驚雷。
而且，隨即，八皇子秦雲嶠得了明旨，去蜀州辦差。
臨行之前，秦雲嶠去見了母妃，勸她千萬沉住氣，不要有什麼想法，反正他是真沒這個想法，只想做一個為父皇分憂的賢王。
貴妃本身性子溫柔嫻靜，也不是有野心的那種人，又是視兒子為天的，兒子說什麼就聽什麼，一一應下了。
武宣帝得了報，十分滿意。
本來么，如今這個形勢，他在帝位上至少還要再坐二三十年，所以，這種頭腦清醒的兒子，越多越好。
京城風雲變幻的，沈晝錦這兒，也是忙的不可開交。
她本來身上就好幾樁事兒，又得給修長城小組送糧送磚，又得給秦雲嶠送糧種，還得關照著賀青燃小組，平時還要給關九這一邊刻新的信箱子。
霍凌絕也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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