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辱人反被辱
更新時間:2012-12-05
可是,讓托塔天王晁蓋意想不到的是,神行太保戴宗已經是一喏到地:「晁蓋哥哥果然與惜玉妹子心心相印,一猜即中也!不但是惜玉妹子帶著神臂營來了,而且還有林教頭帶著三百豹營兄弟一路隨行!」
「什麼一猜即中?為兄都猜了七八次了?一清道長他們還真看得起李固,竟然派遣出了我們水泊梁山最精銳的部隊!」托塔天王晁蓋嘴上雖然如此說,但心裡卻是頓時樂開了花:「這下可好了,有了林教頭的豹營與惜玉妹子的神臂營相助,李固,看晁某這次如何逗你玩?我不但要將你們翠雲樓的精英一網打盡,而且還要讓梁中書的愛將急先鋒索超投了我們水泊梁山!李固,晁某看你到時候如何向梁中書交代?」
托塔天王晁蓋想著,又問神行太保戴宗道:「豹營與神臂營如今駐紮在何處?」
神行太保戴宗拱手道:「回哥哥的話,林教頭與惜玉妹子,還有三娘妹子他們帶著豹營和神臂營是在昨夜子時到了距離飛虎峪不遠的庾家疃,因為大隊人馬不敢入城,就特意派了花開兄弟來北京城打探我等兄弟的消息,不想在西門外碰到了拚命三郎石秀兄弟。今日凌晨,西門一開,石秀兄弟就混進城來,找到了小弟。小弟這才急忙趕來向哥哥報信。」
「急忙跑來報信?你若是真的急,就不會讓為兄猜東猜西了!」托塔天王晁蓋笑道:「戴宗兄弟,若是誤了大事,有你好看。」
神行太保戴宗也笑了:「有我好看?哪個有我好看?是哥哥嗎?公平地說,哥哥的相貌雖然不在小弟之下,但也不在小弟之上也!你我充其量是各擅勝場!」
「這個神行太保戴宗,當初多麼忠厚樸實的一個人,這幾日和史進兄弟、石秀兄弟廝混在一起,也變得如此油嘴滑舌起來?」托塔天王晁蓋笑了笑,讓神行太保戴宗附耳過來,如此如此在他耳邊說了一番。聽得神行太保戴宗眉飛色舞道:「哥哥,真乃妙計也!此一戰,定叫李固那廝賠了夫人又折兵!」
「賠了夫人就不必了,折兵嗎?當然是多多益善了!」托塔天王晁蓋哈哈大笑起來:「戴宗兄弟莫非忘了?那個賈氏如今已經在我們手中,李固那廝的夫人早就賠了,如今再想賠也沒得賠了,除非他還有第二個夫人?」
李固還有第二個夫人嗎?據神行太保戴宗所知,好像是沒有。於是,這賠了夫人之說就只能是無疾而終了。
——————————
正值當午,天雖然晴得很好,屬於萬里無雲那一款,但是如今的季節畢竟還是仲春,太陽縱然十分的賣力,但陽光照在人身上也只能是暖洋洋的感覺。太陽也算是老大不小的了,怎麼還是那樣性急?想曬人?再等上二個月再說吧!
李固帶著翠雲樓十二太保縱馬在前,鐵臂膊蔡福和一枝花蔡慶兄弟倆兒則是駕著一輛馬車在後,如旋風一般馳入了飛虎峪。不多時,來到峽谷正中央,便見到一人在路中間昂首而立,好像沒有看到疾馳而來的這一小隊人馬似的。
走得近了,李固看此人紫棠色臉皮,長的是濃眉大眼,高鼻樑,赤手空拳隨隨便便往那兒一站,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竟然比己方這一隊人馬還要強大!李固自是禁軍燕子樓的骨幹人物,又在玉麒麟盧俊義身邊熏陶了六年,一雙眼睛何等銳利?見狀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暗忖道:「看此人風姿,當是梁山泊主托塔天王晁蓋無疑了!晁蓋這廝死到臨頭,還敢如此小瞧於我?李某倒要稱稱他的斤兩,是否像傳說中那般膽大心細,豪氣干雲?」
李固拿定主意,舉起右手說了聲:「停!」那翠雲樓十二太保一個個訓練有素,簡直是如同臂使,齊齊勒住了馬韁繩,緊跟在後面的鐵臂膊蔡福與一枝花蔡慶也自是反應極快,及時將馬車停了下來。而李固卻一夾馬腹,揮起馬鞭狠狠抽了數下,他坐下的那匹紅鬃烈馬便像瘋了一般,向著托塔天王晁蓋直直踩踏過去。
面對著橫衝直撞而來的紅鬃烈馬,托塔天王晁蓋竟然是視而不見,反倒是抬起頭來,望了望天空,朗聲笑道:「今日的天氣真好呀!用來交換人質是再好不過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紅鬃烈馬距離托塔天王晁蓋鐵鑄一般的身軀只有咫尺之遙時,李固猛地一勒馬韁繩,紅鬃烈馬竟然不可思議的停了下來。但因為前沖的慣性著實太大,紅鬃烈馬「咴咴咴——」一連聲的長嘶,兩隻前蹄懸在了半空,離托塔天王晁蓋的面門也就是三五寸光景。這個姿勢對托塔天王晁蓋來說著實不敬,但正是李固想要的結果,他就是想藉此羞辱一下托塔天王晁蓋,給晁蓋來一個下馬威。
雖然紅鬃烈馬已經是直立而起,但李固卻還是穩穩坐在馬背之上,哈哈大笑道:「閣下想必就是晁天王吧!其實李某也不想這樣做的,著實是在下的這匹劣馬難以馴服,衝撞了晁天王。若有得罪之處,還望晁天王見諒!李某明白,晁天王宰相肚裡能撐船,將軍胳膊上能跑馬,自然不會與一匹馬一般見識!」
李固坐下的這匹紅鬃烈馬的確神駿異常,竟然在馱了李固這麼一個大胖子的情況下,還能夠直立這麼久,縱是銀鈴花惜玉坐下的那匹白鶴寶馬也不過如此。
托塔天王晁蓋不但不動怒,反而微微一笑道:「既然李大都管不懂得馴馬,那晁某就只好越俎代庖,替李大都管好好教訓一下這個狂妄自大、不知進退的畜生了!」
話音聲中,托塔天王晁蓋身子一動,一記力若千鈞的側踹腿閃電般飛出,正好踢在那匹紅鬃烈馬的露在外面的肚子上。只聽「嘭!」的一聲,紅鬃烈馬連同李固都已經飛出了七八尺遠,重重地摔倒在地。
李固一身武藝著實是非同凡響,雖說是猝不及防,但是胖大的身軀剛一沾地,便彈地而起,穩穩噹噹的立在了一邊。而那匹紅鬃烈馬便沒有那般幸運了。它被托塔天王晁蓋一腿踹中要害,竟然是連叫都沒叫上一聲,便七竅流血,翻起了白眼。
托塔天王晁蓋一腿之威,竟然厲害如斯。在一旁觀陣的翠雲樓十二太保以及鐵臂膊蔡福、一枝花蔡慶兄弟都是高手,見狀無一不大驚失色。
李固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指著托塔天王晁蓋顫聲道:「晁蓋,你這廝真是無理,竟然敢擊殺我的愛馬?」
「看此馬肥肥大大的樣子,誰知卻是外強中乾,如此的不禁打?」托塔天王晁蓋故意裝出一副難為情的樣子,沖著李固施了一禮道:「晁某出手重了,請李大都管海涵一二!」托塔天王晁蓋雖說表面上是在賠禮道歉,但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夠聽得出來,他是在指桑罵槐,明裡是說那匹紅鬃烈馬外強中乾,實則是在諷刺李固徒有其表。
「你——」李固本來想羞辱一下托塔天王晁蓋,不想反而被晁蓋所羞辱,一時間怒火攻心,口不擇言道:「晁蓋,你既然沒有交換人質的誠意,那李某索性就在此地當著你晁蓋之面結果了楊雄與時遷如何?蔡節級,還不與我結果了那兩個梁山賊寇,更待何時?」
「李都管,小人遵命!」鐵臂膊蔡福雖然心中不忍,但也不敢當眾違抗李固的命令,只好答應了一聲,讓一枝花蔡慶將病關索楊雄和鼓上蚤時遷押出了馬車,自己則亮出那把亮閃閃的鬼頭刀,架在了病關索楊雄的脖子上,而一枝花蔡慶也亮出了一把鋼刀,架在了鼓上蚤時遷的脖子上,只等李固一聲令下,他們兄弟兩個便要動手殺人。
病關索楊雄和鼓上蚤時遷被綁得結實,卻是掙扎不得,嘴又被塞了,想叫也叫不出來,只好是閉目等死。
托塔天王晁蓋看李固如此,卻明知他是在虛張聲勢,倒也不懼,朗聲道:「我梁山兄弟沒有一個貪生怕死之輩!楊雄兄弟和時遷兄弟有燕子樓主高山與桃園防禦使荊楚墊背,縱是死也不枉了此生!大郎兄弟,三郎兄弟,你們瞧好了,楊雄兄弟與時遷兄弟如果少了一根頭髮,你們就斬落高山與荊楚一根頭髮;如果楊雄兄弟與時遷兄弟被砍了腦袋,你們依葫蘆畫瓢儘管斬了高山與荊楚的腦袋!」
「晁蓋哥哥放心,我等曉得了!」托塔天王晁蓋身後的山崖上有人應了聲。
李固急忙抬頭一看,只見山崖之上,兩個英俊漢子,同樣用兩把鋼刀同樣架在了燕子樓主高山與桃園防禦使荊楚的脖子上。而高山與荊楚同樣被捆綁得結實,每個人的口中還被勒了布條,聲說不得。
李固早就聽說托塔天王晁蓋為人仗義,想必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死在面前,所以就用了這麼一個手段,想讓晁蓋率先服軟,讓自己在屬下面前有一個台階下,也好挽回一點兒剛剛紅鬃烈馬被晁蓋一擊致命的恥辱,誰知晁蓋卻是這般的強硬,讓李固一時之間有些進退兩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