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舌戰御書房

第四十七章 舌戰御書房

更新時間:2012-08-22

宋徽宗趙佶打量了高俅一番,雖說君臣二人時常相見,但是直到今日,趙佶才發覺高俅保養的比他還要好,白凈的臉龐完全可以用面如冠玉來形容,一點兒也不顯老。只是,可能是沒有睡安穩的緣故,眼睛內帶著几絲血絲。趙佶不禁心裡長嘆一聲:「唉,高俅這小子怎麼比朕還英俊那麼一丁點兒!」趙佶心中有氣,說話也未免夾槍帶棒的:「高愛卿昨夜沒睡好?看來又是替朕分憂了。」

高俅跟了趙佶多年,如何猜不透他的心理?不由心中一凜,急忙跪倒在地:「為國效命,為聖上分憂,微臣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一宿兩宿不睡又算得了什麼呢?」

如果是往日,高俅這一個馬屁拍下去,肯定能把趙佶逗樂了。可是今日趙佶正在氣頭上,根本不吃高俅這一套。他看了看高俅那張貌似情真意切的臉,心中卻是越發的不耐煩起來:「說什麼為國效命,為朕分憂?高愛卿只怕是忙著為自己的兒子辦喜事吧?高俅呀高俅,不是朕說你,你如果是好好為高潔定一門親事,朕一定大加封賞。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為了高潔的一己私慾,設計陷害禁軍教頭林沖,硬生生將其逼上梁山做了反賊。但這還不夠,你又縱子行兇,動用禁軍的力量,把林沖的娘子囚禁在樊樓後面的一處宅院里,難道朕的禁軍成了你為所欲為的工具不成?」

這話說得太重了,饒是高俅自以為對趙佶非常了解,此時也不禁駭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跪倒在地,高聲道:「微臣對聖上之忠心,蒼天可鑒。小兒高潔雖然頑劣,遛鳥鬥雞,飲酒作樂倒是有的,但林沖與林娘子之事純屬他人撥弄是非,望我主明鑒!」

趙佶氣得臉都青了,怒喝道:「大膽的高俅,事已至此,還敢狡辯?」

高俅此時是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道:「聖上既然說林娘子被犬子綁到了樊樓後面的一所宅院內,何不令金槍班前往搜查,如果真的搜出林娘子,微臣願意以死謝罪!」

趙佶在位多年,雖說一大半心思用在了修道和風月之上,但他並不是個笨人,自然明白此事大有玄機,如果不是李師師說謊,就是高俅事先聽到風聲,把林娘子轉移走了。這般無憑無據的,再追查下去,也是沒有結局。趙佶換上了一副笑臉,道:「高愛卿,此事可能有些誤會,希望高愛卿和高潔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你退下吧。」

「若不是聖上明察秋毫,微臣及犬子此番就要蒙受不白之冤了。」高俅磕頭如搗蒜:「能遇到聖上如此英明的君主,微臣之幸也!大宋百姓之幸也!」

就在這時,御書房外有個小太監輕輕敲了敲房門道:「啟稟聖上,樞密使童貫、太尉楊戢、門下侍郎王蔽三位大人聯袂而來,非要求見聖上。」

高俅心想:「你們三個終於來了,想必是為了你們的寶貝兒子被人踢爆卵蛋之事而來。」有高山的燕子樓在,所以高俅在進皇宮之前就知道了「汴京三郎」的悲慘遭遇。

御書房的門打開了,童貫、楊戢、王蔽三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納頭便拜,齊聲道:「聖上,請替老臣們做主呀!」

趙佶皺了皺眉頭,心裡非常不痛快,昨夜他在李師師那裡用功過度,一大清早又召見高俅解決林娘子之事,著實是有些發困。但是童貫三個都是他的心腹重臣,不能不給他們幾分薄面,就淡淡說了句:「三位卿家都平身吧,如此驚慌失措,好像與諸位的身份有一些不符。」

童貫、楊戢和王蔽三個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心思,由童貫出頭:「聖上不遣人拿下傷人兇犯東昌府兵馬都監張清,臣等就不起來!」

「大膽!」趙佶大怒,抓起龍書案上的一方鎮紙擲了下去,擦著童貫的頭皮飛了出去。童貫雖說是武職,向來膽大,但也嚇得渾身直冒冷汗,楊、王二人更是嚇得不住的顫抖,一時之間,是起來不是,繼續跪著也不是,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了高俅。

高俅雖說與童貫等人有矛盾,但好歹也算是同盟,自是不能見死不救?他向趙佶深施了一禮道:「聖上息怒,不要因此氣壞了龍體。」

「老虎不發威,你們還當是病貓呢?竟然如此膽大妄為,威脅於朕?不給你們一點兒顏色看看是不行的。」趙佶心裡很是得意了一把,面無表情道:「看在高愛卿的面子上,就不與爾等計較了。你們既然喜歡跪就跪著吧,朕先行一步了!」趙佶說著,一拂袍袖就向外走。

楊戢一看童貫和王蔽都跪著沒動,急忙一咬牙,膝行數步一把抱住了趙佶的大腿:「聖上,且聽老臣一言,再走不遲呀!」他這會兒是豁出去了,他楊氏一脈三代單傳,膝下僅有這麼一個兒子,誰想昨夜被人把卵蛋踢爆了。看情形,香火是難以再往下傳了。一時之間,他連死的心都有了,一門心思只想著報仇,要不,就算再借給他三個膽子,他也不敢抱皇上的大腿。

趙佶氣得臉都變紫了,一抬腿,一膝蓋撞在了楊戢的下巴殼上。楊戢慘叫一聲,倒在地上。趙佶揉了揉自己的膝蓋,心想自己的身手還算不錯,竟然一膝蓋撞飛了上過沙場的老將楊戢。他也不仔細想想,您老人家是皇上,撞誰誰飛,誰要是不飛,就是不給皇上面子。扳著指頭數數,普天之下,除了遼國、西夏和新近崛起的金國之外,哪個敢不給皇上面子?

楊戢的脾氣這會變得挺倔,完全沒有了昔日不倒翁的風采。他爬起來,又是膝行數步,再次抱住了趙佶的大腿:「皇上,且聽老臣一言!」

「敢和朕較勁?」趙佶氣不打一處來,又要提膝把這個老東西撞飛,可一低頭,卻看到了一張老淚縱橫的臉,心一時間軟了,苦笑著搖著頭道:「鬆開你的手,有話快講!」

楊戢也是個官場油子,此時已經清醒過來,自然懂得借坡下驢,他急忙鬆開了手,連磕了三個響頭之後,方才說道:「謝聖上恕罪臣大不敬之罪。」趙佶心想:「這個老東西,哪個恕了你的罪了?」但想歸想,他又不能與楊戢斤斤計較,只好無可奈何地坐回了龍椅之上,輕聲道:「你們三個起來說話。」

楊戢這一次學乖了,起身道:「臣犬子楊嘯然,與童大人之子童志遠、王大人之子王堅強昨夜在汴河邊遊玩,不曾想,被一個女賊踢成了重傷。童大人家的護院武師燕狂客窮追不捨,眼看就要把那女賊拿下,誰知,東昌府兵馬都監張清插手此事,致使女賊逃逸。請聖上下旨,捉拿傷人兇手,並治張清一個縱人行兇、窩藏兇犯之罪!」

趙佶一聽,心想:「難怪他們三個如此氣急敗壞,原來是兒子被人傷了。只是朕聽說東昌府兵馬都監張清為人正直,為官清廉,怎麼會無端放了傷人兇手?看來,其中必有緣故。」正思忖間,忽然御書房外,又有人稟報:「啟稟聖上,太尉宿元景求見。」

趙佶知道宿元景乃是張清的恩師,此番定是為了張清之事而來,就說了聲:「喚他進來說話。」

宿元景見禮之後,趙佶先把童貫等人狀告張清之事說了一遍,接著問道:「宿愛卿,張清昨夜可曾放了傷人的女賊?」

宿元景施禮道:「聖上,童大人、楊大人、王大人之言句句屬實。」

趙佶心裡不禁埋怨起了宿元景:「宿元景呀,你也算是老臣了,怎麼如此不知輕重?你如果來一個一問三不知,朕在替張清撐撐腰,這事馬馬虎虎就過去了,反正童貫、楊戢、王蔽三人的兒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可你這麼痛痛快快一承認,可讓朕犯了難。」

趙佶沒法子,一拍龍書案,喝道:「大膽的張清,竟然敢窩藏傷人兇犯,該當何罪?宿愛卿,此事就交由你來辦,朕相信你肯定不會徇私枉法的。」

「張清無罪,聖上容稟。」宿元景不為所動,一撩袍袖,跪倒在地:「這個所謂的女賊,實際上是個受害者,她若不是會一點兒武藝,一定像被童志遠、楊嘯然、王堅強所糟踏過的數十名良家婦女那樣難逃魔爪。張清只不過是見義勇為罷了!聖上知道這三個惡賊的名號嗎?他們自稱是『汴京三郎』,但是,百姓們背地裡都管他們叫『汴京三色狼』!」

「宿元景一派胡言,臣等犬子皆知禮義廉恥,豈能做出此等人神共憤之事?」童貫、楊戢、王蔽一齊跪倒,大喊冤枉。

宿元景冷冷一笑,從袖中掏出一沓厚厚的卷宗,朗聲念了起來:「政和三年二月初八,童志遠、楊嘯然、王堅強與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李氏進入童府,三日後方才放回,李氏女悲憤之下,投井而亡;政和四年五月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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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之鐵漢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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