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飛石破利箭
更新時間:2012-08-23
卻說沒羽箭張清對著花惜玉微微一笑,道:「惜玉姑娘,你小心了!」只見他雙手往錦袋中一抓,左三右四,共將七粒石子夾在手指間,雙手揚起,喝了聲:「著!」便將七粒石子悉數打了出去。
「來得好!」花惜玉也是暗器名家,倒也不懼,彎弓連射,箭如連珠,只聽「啪啪!」之聲連響,張清打出的七粒石子竟然被她生生射落了五粒,待她剛要射出第六枝箭時,餘下的兩粒石子已經飛到了面前,好一個銀鈴花惜玉,眼明手快,把弓梢橫向一甩,又撥過了一粒石子,但是第七粒石子她確實是分身乏術了,被張清一石子打落了頭上的金釵。
「哪個要你手下留情?好手段,果然不愧喚作沒羽箭,但你若是技盡於此,恐怕還不是我哥哥的對手。」花惜玉向來膽大,倒也不懼,彎腰拾起了金釵,隨手往頭上一插,凝神靜氣,彎弓如滿月道:「張公子,該本姑娘的了。」說話間,那枝箭便伴著話音飛了出去,但卻搶在話音之前射向了張清的面門。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張清哪裡還敢託大?張手一揚,一粒石子飛了出去,「啪!」的一聲,正好打在箭尖上。但是這枝箭乃是強弓射出,力道自是比張清用手打出的石子大了許多,雖經石子這麼一擋,稍作停頓,但余勢未衰,還是直直飛向了張清的面門。說時遲,那時快,張清又是一揚手,又一粒石子飛出,好像還拐了一個彎,正中箭桿,那枝箭便偏離了目標,擦著張清的耳朵飛了過去。「姑娘端的射得一手好箭!」張清剛剛生死懸於一線,卻仍然是面不改色,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更好的箭還在後面呢!」花惜玉冷哼一聲,接連射出兩箭,飛向張清的雙目。這兩支箭如果是雙箭齊飛倒還罷了,但一起射出的箭到了途中卻變成了一快一慢,敵人躲開快的,卻躲不開慢的,因為慢的這一箭有可能在最後時刻后發先至。敵人的注意力如果放在慢箭上,那麼快的那一箭同樣致命。此法喚作流星趕月,乃箭術中的巔峰境界,威力驚人。
看到花惜玉射出這麼兩支箭來,張清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雙手急速飛揚,接連打出了十三粒石子,只聽啪啪之聲連響了十二下,每粒都是正中箭尖或者是箭桿,把那兩支箭都打落到了一旁。但是,張清打出的第十三粒石子卻是真似流星掣電,再一次飛向了花惜玉的頭頂,再一次把花惜玉頭上的金釵打落在地。
「本姑娘輸了,就跟張公子到東昌府走一趟吧,反正你也吃不了本姑娘!」花惜玉倒是大氣,一把扔到了弓箭,再次彎腰把金釵撿了起來,搖頭笑道:「張公子,你和這支金釵有仇還是怎的?都打了它兩次啦!這東西雖然不值錢,但卻是我娘留下的遺物,如果打壞了,本姑娘可饒不了你!」
「這姑娘,這性子,真的是弄堂里搬木頭——直來直去呀!」張清笑了笑,輕聲道:「張某怎麼敢打壞惜玉姑娘的金釵呢?你仔細看看,金釵上如果有一點痕迹,張某就把這雙手剁下來!」
花惜玉定睛一看,只見金釵依然還是光亮如新,可想而知沒羽箭張清手上的功夫到了何種可怕的境界?「姓張的,你千萬別得意,本姑娘承認自己不是你的對手,但你若是技盡於此,恐怕還不是我哥哥的對手。」花惜玉向來膽大,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但不懼張清,張青反而有一些儊她了。
突然,花惜玉對著路邊的樹林叫了起來:「什麼人?想看張公子的神技就光明正大的看,偷偷摸摸的算什麼?以張公子的身份地位,難道還能把你怎麼著嗎?」
樹林中卻是毫無聲息,花惜玉搖著頭道:「你這人真不爽快,讓你出來你還客氣?真沒勁兒,不和你說了,你還是把哨棒放到屁股下——撬人吧!」說著,花惜玉迎上了張清,問道:「張公子,怎麼走?你我共乘一騎看來是不太可能了,你不知道,晁大哥可是個醋罈子,他如果知道了,肯定三天不和本姑娘說話。這樣吧,本姑娘一人騎馬,你在後面跟著怎麼樣?你一個大男人家的,不會和本姑娘搶馬騎吧?」
「惜玉姑娘,依你!」張清還能說什麼呢?乖乖下馬,請花大小姐上馬就成了他必須的選擇。兩人走了大約七八里,到了一處集市上,張清又買了一匹馬,方才道:「剛剛躲在樹林里的那個人是清風寨的吧,看把你緊張的,三番兩次打暗號讓他走人,你說,張某會留下他嗎?讓他回清風寨找你哥哥小李廣花榮報信不是更好嗎?」
「你這人真是的,心裡知道就行了,幹嘛要說出來?一點也不顧及本姑娘的感受。這一點兒,你就不如晁大哥細心!」花大小姐反戈一擊,反而數落了張清一番。
「我為什麼要像晁蓋那樣細心?我又不是你喜歡的人?」張清苦笑著搖了搖頭,不過他這一次學乖了,沒敢說出來,只是在心裡悄悄發了幾句牢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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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托塔天王晁蓋辭別了孫定和鼓上蚤時遷,縱馬往東昌府而來。
還沒到東昌府地界,卻碰上了清風寨的花開。那花開見了晁蓋,禁不住喜上眉梢。也顧不著見禮見禮,花開就嚷嚷開了:「晁天王,你終於來了,小人都等了你兩天了,我還以為你捨不得李師師送的那柄御賜的魚腸劍呢?我家小姐與那沒羽箭張清又說又笑的,你要是再不去,只怕後果不堪設想!」
「無妨,花開兄弟言重了,晁某對惜玉妹子有信心,也對自己有信心!」晁蓋笑了起來。
花開又道:「不過,那個姓張的石子打得著實不錯,稱之為出神入化也不為過。」
晁蓋一聽,腦海中頓時閃過了孫定對張清的評價,不由豪氣頓生,意氣風發地對花開言道:「花開兄弟,你我這就前往東昌府,晁某倒是要看一看,是沒羽箭張清的飛石厲害,還是我的利箭更勝一籌?」
花開道:「晁天王的弓箭長於射程,而沒羽箭張清的飛石長於快捷,你們兩人是各有所長,勝負難料。依小人看來,晁天王要想勝那張請,就需和他保持一定距離,畢竟他的飛石射程有限。」
「那沒羽箭張清曾經在東昌府城下前後打了水泊梁山一十五員大將,飛石著實厲害,不知以我跑酷之王的身手,能否躲得開他的飛石?若依時遷之言,與他拉開距離,用弓箭對付他,自是立於不敗之地。只是那般未免墜了我托塔天王的威名,如何能讓沒羽箭張清心服口服,臣服於我?他日我如何領袖水泊梁山那一幫叱吒風雲的英雄豪傑?」」晁蓋主意打定,傲然道:「花開兄弟雖說言之有理,但晁某豈能當面示弱?若是連和沒羽箭張清面對面交手的勇氣都沒有,晁某如何為惜玉妹子出氣?」
花開也被晁蓋這一席話激起了胸中豪氣,大叫道:「晁天王所言極是!沒羽箭張清雖然厲害,但晁天王也不差呀!」
花開本來要和晁蓋一起去的,但被晁蓋回絕了,因為小李廣花榮還在等待著花開的消息,花惜玉前往東昌府的消息必須得讓他知道。花開無奈,只好回清風寨報信去了,而晁蓋則打馬向東昌府而去。
這一日,晁蓋到了東昌府的界碑前,忽然被一騎馬攔住了去路:「閣下可是從東京汴梁來的托塔天王晁蓋?張大哥已經令某在此恭候多時了!」
晁蓋定睛一看,只見此人騎著一匹大黑馬,斜背著兩柄虎牙鋼叉,滿臉都是疤痕,像是凶神惡煞一般,不由淡淡一笑,道:「我道是哪個?原來是沒羽箭張清張大人麾下的中箭虎丁得孫丁大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英氣逼人,是條漢子。晁某素聞張大人麾下還有一位花項虎龔旺龔大人,與丁兄形影不離,如今怎麼不見呢?」
「沒想到晁天王還沒進東昌府,就對我們兄弟的底細打聽的如此清楚!」中箭虎丁得孫吃了一驚,繼而大笑道:「龔二哥,晁天王已經叫號了,您還不現身?莫要再躲在暗處喝貓尿了!」
丁得孫話音未落,路邊的巷子里已經衝出了一匹黃驃馬,馬上之人長得虎頭虎腦,斜背著兩柄鐵槍,脖頸上紋滿了虎頭,手裡倒提著一個碩大的酒罈子,正是花項虎龔旺。他來到近前,睜著一雙虎眼上下打量了晁蓋許久,仰天長笑道:「好一條漢子,做什麼保正?不入了軍營的確可惜了!名滿天下的托塔天王晁蓋果然非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