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解救沒羽箭
更新時間:2012-08-26
金福侍郎躬身道:「國舅大人,天山勇將軍率領三百契丹勇士救援糧寨,至今未歸。」
「唉!」康里定安一拍自己的腦門,輕嘆道:「都是讓這個晁蓋給鬧的,把某都搞糊塗了!」
說話間,只見幾個士兵抬著葉清侍郎上了土丘。葉清侍郎見了康里定安,掙扎著要起來見禮,不想,剛一用力,便噴出了一口鮮血,暈倒在擔架上。康里定安急令軍醫救治。
他喚過一個抬葉清侍郎回來的士兵問道:「葉清侍郎是怎麼傷的?難道又是托塔天王晁蓋不成?」
那士兵心有餘悸道:「那兩個人太厲害了!僅僅三招兩式就踢碎了葉清侍郎的護心鏡,不費吹灰之力就擊潰了百人人的精銳騎兵,著實難以抵擋!他們還會布一種很小的陷馬坑,殺傷力巨大,讓人防不勝防——」
「如何這般長敵人志氣,滅自家威風?你這廝膽敢擾亂軍心!」康里定安大怒,拔出劍來,一劍斬下了這名口水滔滔不絕的士兵的人頭。康里定安余怒未消,回劍入鞘道:「傳令全軍,哪個再敢言及托塔天王晁蓋者,斬無赦!」眾將皆駭然。
就在此時,一匹馬奔上了土丘,卻是鬼腳天山勇。他徑直來到康里定安面前,跪下道:「某與一個不知姓名的人打賭,三招之內沒能勝他,請國舅大人降罪。」
「噢?」康里定安有些意外道:「以將軍之能,若是全力與其交手,是勝是負?」
天山勇皺眉思索了好大一會兒,才黯然道:「三百回合之內,某應該不輸與他,但三百回合之後,結局將很難預料,最大的可能是兩敗俱傷之局。但是,與其同行之人也是個高手,在場眾人,除了末將和小將軍阿里奇之外,還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沒想到托塔天王晁蓋和他的同伴這般了得!這麼說,是某家錯殺了一個實話實說的人!」康里定安突然向那名被他斬殺的士兵屍體深施一禮:「無故殺你,某家之錯也!本應該拔劍自刎以謝天下,怎奈吾大任在身,不能輕生。只好削髮代首,告慰你於九泉之下!」說著,康里定安拔劍削下一把頭髮來,令左右將那名士兵厚葬,並好生安置死者的家眷。一時間,三軍動容,齊聲高呼:「仁義康里國舅!」
康里定安略施小計,就振奮了軍心,不由信心倍增,又喚了一聲:「三百契丹勇士何在?」
「國舅大人,末將率三百契丹勇士在此!」從糧寨鎩羽而歸的天山勇一臉平靜地出現在了康里定安的面前。他在任何時候都能沉得住氣。這也正是康里定安欣賞他的地方。
康里定安剛要說話,忽見楚明玉跌跌撞撞上了土丘,跪倒在康里定安面前:「末將敗於一個不知姓名者之手,失了糧草,有負國舅大人所託,前來領罪!」
「不知姓名?讓某來告訴你,那人已經登上了東昌府的城頭,名喚托塔天王晁蓋!」康里定安搖了搖頭,又沉思了片刻,穩定了一下情緒,把臉轉向了金福侍郎:「依你之見,該當如何處置?」
金福侍郎如何不明白康里定安想要開脫楚明玉的意思,便道:「楚將軍敗給晁蓋,非戰之罪,可令其戴罪立功!」
康里定安點頭道:「看在金福侍郎的面上,人頭就先寄在你的項上。你速與天山勇將軍率領三百契丹勇士增援小將軍阿里奇,務必要拿下東昌府北門。」
「多謝國舅大人不斬之恩!」楚明玉感激地望了金福侍郎一眼,和天山勇領命而去。
康里定安注視著天上的驕陽,口中喃喃道:「希望這一次,天山勇與阿里奇聯手,不要讓我失望!」
「國舅大人放心!」金福侍郎笑了:「難道您還不相信天山勇和阿里奇的實力嗎?」
康里定安搖了搖頭,道:「某當然相信他們的實力,只是這一次,敵人太強。」
「報!」一名流星探馬疾奔而來,跪下道:「啟稟國舅大人,攻打東昌府北門的小將軍阿里奇大戰晁蓋的同伴,不分勝負,請國舅大人定奪!天山勇將軍和楚明玉將軍率領三百勇士與中箭虎丁得孫的虎營一時之間難分高下。」
「西門和南門的戰況如何?」康里定安不動聲色地問道。
那探馬道:「西門和南門均和敵軍陷入僵持之中,傷亡慘重。」
金福侍郎拱手道:「國舅大人,中箭虎丁得孫的虎營又稱飛叉營,正是三百勇士的對手。野外交鋒尚且好說,怕只怕虎營退入東昌城中,三百勇士乃是重甲騎兵,不擅長攻堅,是勝是敗就很難預料了。」
「金福侍郎言之有理。」康里定安點點頭,把臉轉向了歐陽侍郎:「歐陽侍郎怎麼看?」
歐陽侍郎躬身道:「晁蓋在江湖上一直以大哥自居,如今身入東昌府,宋軍一定會認為乃得天之助,士氣必然高漲,我軍不宜再戰,還是鳴金收兵,從長計議為佳。」
康里定安捻須在土丘上踱了幾個來回,忽地嘴角露出了一絲很難讓人發覺的笑容,大聲道:「就依歐陽侍郎之言。傳令收兵!三軍拔營,後退三十里安營紮寨!」說完,率先走下了土丘。
金福侍郎望著康里定安的背影,若有所思,對身邊的歐陽侍郎言道:「歐陽兄可知國舅大人此舉,意欲何為?」
歐陽侍郎微微一笑道:「箇中原因難道金兄不知嗎?何苦又來考我?」兩人相視一笑,緩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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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塔天王晁蓋飛身躍上了東昌城頭,把一干張力和黃凱的親信驚得目瞪口呆。
「潑賊,還我家將軍命來!」張力手下的幾名心腹軍侯率先回過神來,硬著頭皮齊聲怒喝著,舞刀弄槍向晁蓋殺來。
「爾等既然如此執迷不悟,不知進退,就莫怪晁某心狠手辣了!」晁蓋搖著頭長嘆了一聲。一旁的軍兵只覺得眼前青色的身影一閃,腿影如山,剛剛狀如凶神惡煞一般的十幾條大漢,就一個不拉的躺在了地上,不由一個個嚇得腿腳酥軟,「撲通!」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晁蓋爺爺饒命,我等願追隨左右,任憑驅使。」
「諸位兄弟快快請起!如今,遼兵就在城下,希望大家能夠齊心協力,保衛住自己最後的家園。晁某保證,最終的勝利者必定屬於我們!」晁蓋三言兩語鼓起了眾人的士氣,抹平了他們腦後的反骨。跟誰混也不如跟著晁蓋混呀,畢竟人家的實力擺在這兒呀!這幫剛剛還窩裡反的軍漢,如今一個個精神飽滿地站在了東昌城頭。這就是忽悠的力量。
晁蓋擔心沒羽箭張清的安危,快步奔向了城樓。城樓內,東昌府團練使黃凱上上下下打量著被他綁得像粽子一樣的張清,搖頭道:「我的都監相公呀!你讓我怎麼說你呢?說你運氣好吧,你如今落到了這步田地;說你運氣差吧,你小子跑了一趟東京汴梁都能帶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回來。」
「惜玉姑娘!你是在說惜玉姑娘嗎?她在哪兒?她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張某如何去面對她的哥哥和托塔天王晁蓋?」張清一想起花惜玉,便覺得羞愧難當,如果不是他一時好勝心起,花惜玉怎麼會身在東昌府,命懸一線?」
「你說的是托塔天王晁蓋嗎?他剛剛在城下,一招之內就擊退了遼軍大將小將軍阿里奇,又一招,殺了我的好搭檔張力。遺憾的是,他再有能耐,也難以飛上這幾丈高的城牆。如今,它可能正陷入遼兵的重重包圍之中。」黃凱顯然錯過了晁蓋八步趕蟬飛躍城頭的精彩一幕,他在張力被殺的那一剎那,就像烏龜似地把頭縮了回來,徑直回了城樓「照看」沒羽箭張清,以至於他對當前的形勢做出了錯誤的判斷。
黃凱輕聲笑道:「都監相公,真可惜,你等不到晁蓋來救你了,因為我打算馬上就送你上路。雖然不能把你生擒活捉獻給康里定安和天山用,但好歹獻個人頭過去,童樞密使和知府相公也少不了封我做你的位置之位。兵馬都監,我惦記這個位置已經很久很久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而已。如今可好了,你死了,張力也死了,真是天助我也!」
張清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不怕死,可是他怕花惜玉和東昌府內諸多百姓受到牽連,不由失聲道:「黃凱,雖然你一直是童通老賊的人,但張某也待你不薄,你何必如此對我?張某死不足惜,只希望張某死後,你能善待惜玉姑娘,並守住東昌府,千萬不要放遼軍入城!」
「你是待我不薄!可是,在你和知府相公之間,我只能選他作為靠山。對了,你帶回來的那個姑娘我當然會像掌上明珠一般寵著的。你知道嗎?自打見她第一面起,我就喜歡上她了,可惜一直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