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風波再起時
更新時間:2012-08-31
銀鈴花惜玉狠狠修理了童通一頓,算是出了心頭的一口惡氣,可是一旦想起神駿優雅的寶馬白鶴,還是有一些不痛快。沒羽箭張清望了望花大小姐陰晴不定的臉龐,不由又是一陣的頭疼:「晁蓋哥哥,你怎麼還不來?」就在這時,只聽馬蹄聲如爆豆般響起,一匹雪白的駿馬如一道白色的閃電從遠處疾馳而來。
「白鶴?」花惜玉眼睛一亮,笑聲如銀鈴般悅耳:「我的寶貝白鶴,本姑娘知道你不會撇下我的,這一次你要乖乖的。」她說著,迎著白鶴而去。可是,白鶴好像並不認得花大小姐是哪顆蔥?絲毫沒有停步的樣子,反而跑得更加快速了,沖著花惜玉撞了過來。花惜玉好像嚇傻了一般,就那麼獃獃地站著,一動也不動。「惜玉妹子,快躲開!」沒羽箭張清想要過去相救,卻已是鞭長莫及。
千鈞一髮之際,卻見一人一個漂亮的翻身,已經從白鶴的腹下翻到了背上,一手緊握馬韁繩,一手伸了出去,抓住了花惜玉的柔夷,輕輕一帶,說了聲:「惜玉妹子,上馬!」花惜玉如夢方醒,一縱身,上了馬背,緊緊抱著騎者那健壯的腰,把臉貼在那寬闊而又結實的後背上,喃喃道:「晁大哥,不用猜,一定是你!我就知道,只要本姑娘遇到什麼危險,你一定是第一個趕過來!」
馬上騎者正是托塔天王晁蓋。他和九紋龍史進率領宋軍殺散殘餘的遼兵后,就一路向東昌府而來。不想在路上,碰見了無主的寶馬白鶴,晁蓋想起花惜玉特別喜歡白鶴,就想把這匹馬擒了,送給花惜玉。他便一縱身,躍上了馬背。誰知,白鶴通靈,記得晁蓋是他的仇人,便使出直立、扭麻花、尥蹶子等一系列招數,想把晁蓋摔下來。可是,以晁蓋的身手,白鶴所做的這一切只能是無用功。
白鶴黔驢技窮,只能使出自己的拿手絕活——跑,撒開四蹄一路狂奔起來。晁蓋見白鶴跑向了張清和花惜玉所在的位置,就想給花惜玉一個驚喜,躲在了馬腹下面,不想,差一點兒就要弄巧成拙。幸好,故事的結局還是美好的,晁蓋感受著花惜玉兩個柔軟的球狀物,有節奏的對自己後背的摩擦,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難怪有句俗話說什麼「只羨鴛鴦不羨仙」,看來是有一定道理的。
兩個人就這麼坐在白鶴背上,道不盡的濃情蜜意,說不完的綿綿情話。花惜玉雖說是第二次騎上了別人的馬,摟住了別人的腰,但此時的感受,自是要比當日在東京汴梁與張清同乘一馬時浪漫了許多。
漸漸地,天色已經大亮,白鶴雖說是寶馬,但這麼一直跑下去也有累的時候,便漸漸放緩了腳步。花惜玉倒也乖巧,到路邊店裡給白鶴買了三十個雞蛋,喂它吃了。吃人家的嘴短,白鶴便對花惜玉親熱起來,等於是重新認了主人。晁蓋找店主一打聽,不想這一路已經跑出了數百里,卻跑到了東平府境內。晁蓋想原路返回,免得沒羽箭張清挂念,可是花惜玉一來與晁蓋郎情妾意,二來得了夢寐以求的白鶴,心中高興,非要晁蓋陪著到東平府內看看熱鬧。晁蓋哪裡能拗得過花惜玉,只得點頭答應了。
兩人又走了一程,見路邊有家成衣店,便走了進去,晁蓋挑了一件由婺州紅邊貢羅縫製而成長袍穿在身上,儼然一副富商模樣,花惜玉則換上了一件由撫州蓮花紗所縫的淡紅色羅衫,再除去臉上的易容之物,讓如瀑布一般的青絲披散開來,分明是一個明眸皓齒的絕色美女。兩人並肩,牽著寶馬白鶴,徐徐向東平城城走來,不知羨煞了多少路人。
將近正午時分,晁蓋和花惜玉來到了東平府的東門外,只見氣氛已與平日大不相同,守城的官兵不但多了一倍,而且個個刀出鞘,箭上弦,如臨大敵。那個隊長不知是挨了誰的打,臉上指頭印隱隱可見,花惜玉不由「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冕蓋急忙扯了她一把,偷偷指了指隊長身後的那兩個教頭摸樣打扮的人,悄聲道:「惜玉妹子,莫要多事。」
晁蓋不想惹事,但事已經惹上了她。那個隊長竟然是個記吃不記打的東西,走上前來,攔住了花惜玉的去路,一雙色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的酥胸,口水差點泛濫成災。可還要裝腔作勢地喝道:「兀那小娘子,有甚好笑?看來你一定是水泊梁山上的女賊,身上必然藏有兇器,待爺親自來搜一搜!」說著,伸出一雙祿山之爪,往花惜玉身上摸來。
花惜玉暗道:「這是你自己討打,怨不得本姑娘。」她既不閃躲,也不呼救,靜靜地望著隊長,就像一頭美麗的斑豹等待著送上門來的獵物。
就在這時,只聽有人輕咳一聲,沉聲道:「混賬東西,光天化日下竟敢調戲良家婦女,把我們東平府的臉都丟盡了。」隊長身軀一顫,聽清是東平府太守程萬里的府中教頭,不敢有違,只好訕訕而退,一邊退還一邊抽著自己耳光:「我道是誰,原來是知府大人府內的教頭,大人教訓的是,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可心裡不停地在犯嘀咕:「這個安教頭,聽說也是個色中惡魔,怎麼今日轉了性子?」
安教頭疾步上前,拱手道:「下人無禮,驚擾了姑娘,還望恕罪。」
蓄勢待發的晁蓋和花惜玉都深感意外:「怎麼太守大人身邊還有還有這等出淤泥而不染的謙謙君子?看來,這個東平太守程萬里並不是如童通那般的人渣。」剛想出言道謝,不想那安教頭話鋒一轉,道:「這位姑娘驚嚇過度,急需延醫救治。來呀,把她請進府,好好調養。」
左右答應一聲,擁上來幾個膀大腰圓的軍漢,如老鷹捉小雞般撲向了花惜玉。
「原來是一丘之貉!」花惜玉輕叱一聲,腿出如電,那幾個銀樣蠟槍頭的傢伙如何是花大小姐之敵,瞬間便倒了一地,哭爹叫娘,哀號聲不絕於耳。
安教頭沒想到這個明艷少女還是個硬茬子,吃了一驚,喝道:「原來真是水泊梁山的女賊!本教頭險些被她的外表蒙蔽,從而鑄成大錯。來呀,與我拿下!如再抵抗,格殺勿論!」
眾軍漢聽到號令,一個個舞刀弄槍,向花惜玉逼近。城樓上的弓箭手也一起把鋒利的箭尖對準了這個手無寸鐵的少女。
雖然知道憑這些酒囊飯袋還奈何不了花惜玉,但晁蓋還是怕事情鬧大,與雙槍將董平臉上無光,就挺身而出,沉聲道:「且慢動手,且聽在下一言!」
安教頭怪眼一翻,瞪了晁蓋一下道:「你有何話講?莫非與這個女賊是一路的?要知道,想要英雄救美是要付出代價的!」
「一路倒不假,但我等並不是什麼梁山反賊,也不想什麼英雄救美。」晁蓋說著,亮出一張名刺道:「在下晁陽,乃東昌府兵馬都監沒羽箭張清的表兄,這位乃是在下的渾家。」
「沒羽箭張清?」安教頭常在太守衙門走動,自然聽說過沒羽箭張清的名頭,知道他與雙慶將董平交情莫逆,不由臉色稍霽:「原來是張清都監相公的表兄,失敬了!不知閣下此番來到東平府,所為何事呀?」
晁蓋微微一笑道:「在下受表弟所託,前來東平府拜會雙槍將董平董相公,怎麼,安教頭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安教頭嘿嘿一笑道:「不要用雙槍將董平的名號來壓我,大爺不吃這一套!」
原來,這個程萬里乃是樞密使童貫的門館先生,因討好了童貫,被放了一任太守到此。前幾日,花項虎龔旺前來求援,說是遼軍圍攻東昌府,請董平發兵去救,可是程萬里早已知內情,硬是壓著董平不讓出兵,至此,太守府與都監府之間早已是水火難容。程萬里害怕董平悄悄去救東昌府,便派了這個安教頭在城門處暗暗打探消息,不想卻遇到了晁蓋和花惜玉,引發了一場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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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晁蓋和花惜玉在東平府的遭遇,卻說燕一在東昌府失意而歸,便向高山飛鴿傳書。他為了推脫罪責,把失敗的原因全部推到了晁蓋身上。
「托塔天王晁蓋?」高山收到密報,不由對晁蓋關注起來。他命令燕子樓得燕五、燕六,儘快趕到濟州府鄆城縣,收集一切晁蓋的資料,用八百里加急送到他的跟前。又派燕七、燕九立即趕往東昌府,會同燕一做好善後工作。
高山以為自己對晁蓋夠重視的了,可是,他也沒有料到,這個晁蓋竟然是他日後的最主要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