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狙殺雙槍將(一)
更新時間:2012-09-02
程萬里的府邸座落在東平府的正中心,院落重重,比之雙槍將董平的都監府還是要氣派了許多、奢華了許多。僅僅是那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森嚴戒備,就是一般的所在所不能比擬的。
正午剛過,程萬里像往常一樣,到東平府內的一座茶樓品茶去了。這是他雷打不動的老習慣,但是,整個東平府也只不過僅僅三兩個人知道而已。此時此刻,程戈在管家程福的引領下,輕車熟路進了程萬里的內宅。然後,就趴在程萬里的大床上,做著動作並不太標準的「俯卧撐」運動。在他的身下,一個膚白如雪的美人披散著青絲,扭動著令人心跳加速的蛇一般的嬌軀,櫻桃小口中時不時地發出著一種蝕骨**的嬌呼,卻是程萬里最最寵愛的小妾徐氏。
其實,以程戈的才智,並不稀罕在東平府做一個有名無實的通判,他之所以甘願窩在程萬里的手下,就是為了和身下這個讓他欲罷不能的女人長相廝守。
雖說是大淫淫於野,小淫才淫於床,但是能在大白天,頂頭上司隨時可能回來的狀況下,在上司的房間內,和上司的女人在床上肉搏,程戈也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中淫了。
也許是身下的尤物太過迷人,也許是有一種程萬里快要回來的預感,程戈提前開始了一波接著一波的衝刺。這可是個力氣活兒,不大工夫,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便爬上了他結實的後背。而徐氏也眯起了桃花眼,長長的指甲也深深扣緊了秦慶童的肌肉之中。
大戰的**一觸即發。
關鍵時刻,不能感冒,更加不能的是——軟弱!可是,這時,有人不解風情地敲響了窗戶。那是一連串沒有任何節奏可言,幾乎要把窗戶敲碎了的敲動。隨之,便是一個催魂奪命般的聲音:「通判大人,老爺回來了,已經到了府門外!」
程戈聽得出,這是在他安排在府門外把風的小廝的聲音,不由心裡一驚,便是一瀉千里。他急急忙忙地胡亂穿起自己的衣服,踢上了靴子,一路小跑著出了房門,躲進了後面早已備好的一間柴房之中。身後,傳來了徐氏的咒罵聲:「老東西,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這個時候回來,壞了老娘的興緻!」
也許是緊張,也許是興奮,程萬里今天回來的挺早,但興緻頗高,徑直走進了徐氏的房間,做起了程戈剛剛沒有做完之事。
程戈在門外聽著徐氏那熟悉的消魂叫聲,心如刀絞。忽地,他猛地一咬牙道:「老匹夫,休怪我心狠手辣!」他換了一件衣衫,在管家的指引下,悄悄溜出了太守府。
程戈自以為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他萬萬沒有想到,在他的背後,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在一直注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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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工作了一天,累得都吐血了。雖然只是一小口,但足以染紅西邊那一片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天空。
「流血之夜!」程萬里望著如血的殘陽,輕輕嘆了口氣。他不喜歡流血,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然而,有的血卻不得不流,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也許是剛剛用力過猛,讓他有些力不從心了。他強打起精神,走進了雙槍將董平的兵馬都監府。
「什麼風把太守大人吹來了?」果如程戈所料,董平雖說平日里看不慣程萬里的做派,但對方畢竟是太守大人,自己的頂頭上司,還是迎到了二門之外。
「程戈真是認人神准也!董平這廝一向傲慢無禮,怎的今日也懂得禮數了?如此來看,老夫只要假裝把月娥許配給他,臨別時,讓其送出大門之外也不是沒有可能。」
程萬里心中一喜,反而又給董平加了一記猛葯:「董都監手握重兵,怎麼會把老夫放在眼裡呢?」
「這個老匹夫,真是給臉不要臉!要不是因為你的女兒,董某才懶得搭理你呢?」董平臉色一變,不由心頭火起,待要發作,但細一琢磨,還是勉強擠出了幾分笑容道:「太守大人言重了!您是我的上司,下官哪敢如此託大?方才沒有迎出大門,實乃無心之失,望太守大人恕罪!」
程萬里自然見好就收,大笑道:「什麼無心之失?能否說來聽聽?難道董賢侄心中有什麼為難之事嗎?」
「唉!」董平心裡一凜:「莫要讓這個老狐狸看出了破綻。」他急忙道:「太守大人,請裡面用茶。」
兩個人在偌大的客廳里分賓主落座之後,董平接著剛才的話茬道:「眼下雖然還沒有進入秋季,但卻有了多事之秋的跡象。前幾日,遼軍無緣無故攻打東昌府,昨夜,巡城兵馬使城中等人又意外失蹤,說起來都是我這個兵馬都監的責任呀!」
程萬里笑道:「董賢侄說哪裡話來?程忠一向手腳不幹凈,說不定是做了什麼錯事,怕我責罰,率兵落草去了。老夫以為,只要你我文武齊心協力,東平府定能安然無恙。老夫知道,董賢侄一向喜歡小女月娥,所以,老夫今夜冒昧前來,就是想探一探董賢侄的口氣,然後老夫再給你們製造一些單獨會面的機會,至於成與不成,就看你們二人命中有沒有這個緣分?畢竟,月娥大了,婚姻大事他喜歡自己拿主意,老夫愛女情深,也只好由著她了。」
「多謝程伯父用心良苦,小侄如果與程小姐成就姻緣,一定拿程伯父當親生父親看待!」董平喜出望外,往日對程萬里的一肚子意見頓時化為烏有。董平說著,急忙跪倒在地,沖著程萬里磕了三個響頭。
「董賢侄快快請起!」程萬里看著董平俊朗的外表,忽然想:「此人文武雙全,就算把月娥真的嫁給他,也算是珠聯璧合。」可是,他又一想身入皇宮的童志遠,心裡不由一緊:童志遠的手段,他是知道的,他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休想得到。自己可以得罪任何人,但是不能得罪這個曾經的弟子。畢竟,他可是樞密使童貫的掌上明珠。
雙槍將董平心中高興,高聲道:「來人,上酒,小侄今夜要與伯父大人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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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黑,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已經是亥時二刻,月亮和星星卻仍然沒來,也許是跑到諸如天上人間的地方瀟洒去了。
太守府的箭術教頭周立帶著兩個最得意的徒弟蛇行鶴伏,悄悄地潛進了兵馬都監府對面的一條大街。這裡雖比不上太守府那樣的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一隊接著一隊的巡邏兵還是體現出了雙槍將董平的小心翼翼。也是,無論是誰,在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都輕鬆不起來,何況是一向謹慎的雙槍將董平?
他們三個爬上了大將軍府對面的一座屋脊上,心裡盤算著什麼時候雙槍將董平才會端茶送客?
忽地,只見遠處兩乘小轎緩緩而來。早有守衛喝道:「哪裡來的轎子?到此有何貴幹?」
一個嗓門甚大的轎夫回道:「轎上坐的是我們家小姐,到此接我們家老爺來了。」
「程月娥!」周立吃了一驚:「此乃是非之地,程小姐一個柔弱女子來湊什麼熱鬧?」
一個軍侯模樣的傢伙不耐煩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你說的到底是哪一家的老爺小姐?」
一個虞候模樣的人粗聲粗氣道:「我們來自是太守程大人府上,我們家老爺不是正在裡面做客嗎?」
軍侯一聽是東平府太守程萬里的女兒,不由陪著笑臉道:「原來是程太守家的小姐,請到門房歇著,小的這就進去稟告程太守與董都監。」
這時,轎內傳出了一個宛如出谷黃鶯般的聲音:「多謝將軍的美意,但小女子已與家父約好,亥時三刻在此碰面,家父應該就要出來了。」
「看什麼看!都到一邊站好了!」軍侯喝退了擁上來看熱鬧的守衛,躬身道:「小姐既然執意如此,小的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時,對面的兵馬都監府內,有成排的燈籠在移動。
「太守大人要出來了。」屋脊上,周立輕聲對其中一個徒弟道:「王祥,你去弄一身巡邏兵的軍服來,某要下去走上一遭。雙槍將董平,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師傅,下面危險,您還是——」王祥看了看周立不容更改的眼神,只好把剩下的半句話咽進了肚子內,領命而去。
其實,周立也不想下去冒險,他自進入太守府以來,就喜歡上了月娥小姐,只是因為身份的差異讓他把這段感情深深埋在了心裡,不敢表露一絲一毫。他怕自己一表露出來,就會再也見不到月娥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