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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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看了看主子,有些猶豫的開口道:
「娘娘,這些年來您明裡暗裡的為了相助秦漢散盡錢財,這暗巷坊的掌柜也來信了。」
「說是這暗巷坊雖然這麼多年來積聚了不少的錢財,可也不能由著您這般金山銀山的可勁兒的造弄啊。」
「又加上您如今又免費的替秦漢傳送消息,分文不取,加上不許暗巷坊接其他的訂單,這眼下暗巷坊的家底也快被掏空了。」
「奴婢雖然知道您跟暗巷坊那邊有什麼關係,這也不是奴婢該知曉的,可那邊的掌柜讓您三思而後行,不要如此一意孤行。」
「若是在這般繼續造下去,恐怕這暗巷罰怕是也支撐不下去了---。」
蘇清宛輕哼了一聲,不屑一顧的開口道:
「一群沒見識眼皮子淺的傢伙,若是這秦漢日後得了勢,還能少的了暗巷坊的好處。」
「即便暗巷坊那邊快掏空了家底,不是還有青木山莊頂著唄,你給那邊也去消息,讓她務必傾盡全力給秦漢籌備糧草,畢竟有令牌再手,她不敢不從。」
清秋點了點頭。
蘇清宛又細細的囑咐了一句:
「還有你密切的讓暗巷坊關注攝政王和夜昭儀那邊的一舉一動,不管有任何風吹草動的立刻來稟。」
清秋復又點了點頭,能夠使喚暗巷坊和青木山莊的,看來主子果真不簡單。
若不是秦漢有它們作為靠山,恐怕即便王上御駕親征,沒有糧草及時供應,這場戰事也打的十分艱難。
清秋瞅著主子越發隆起的肚子,又關切了一句:
「娘娘天色不早了,要不您還是早些歇著吧,奴婢聽聞剛才這王上跟軍師還有幾位將領商議要事之後,又出去了。」
「好似這東晉突然夜襲,怕是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您現在身子重,可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跟從前那般熬夜等王上了。」
雖然主子總是嘴裡說著只在乎王上的恩寵,並不會愛上王上,可這近一年以來,她可瞧得真真切切得。
每回王上出去行軍打仗,主子便整日提心弔膽的,夜不能寐。
甚至經常熬夜等到三更半夜見到王上平安歸來方才安心,如此憂及王上的安危,又怎能說毫無在意,活的沒心沒肺呢。
蘇清宛一邊揉了揉猩紅的眼眸,繼續綉著手裡的綉工活,一邊搖了搖頭:
「再等等,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這戰事還指不定什麼時候能結束。」
「我還得趕緊的趁著孩子還未出生,做上幾樣跌身的衣裳和小鞋子之類的。」
「這裡可不比宮裡頭,服侍的丫鬟又少,可不比宮裡頭照顧的那般細緻妥帖,有些事還得我親歷親為,這才放心一些。」
清秋見主子執拗如此,只好點了點頭,旋即便恭順的退了下去。
蘇清宛不知不覺忙活到了子時才疲倦不堪的揉了揉昏昏沉沉的惺忪的睡眼,她不由往外瞥了一眼灰濛濛的天色。
按理說這個點兒王上應該回來了才對。
她不由緩緩的起身舒緩了一下筋骨,又伸了伸懶腰,手裡攥著帕子來回踱步了好幾圈。
目光總是時不時的帶著幾分期望和憂色朝著賬外瞟了幾眼,可王上還未回來。
又靜靜的等了差不多一個多時辰,還是未見到王上的身影,她的心裡越加忐忑不安。
她忙走到賬門外,看了看旁邊守著的幾名侍衛,吩咐了一聲:
「你們趕緊的去四處找找,看王上什麼時候回來。」
其中兩位侍衛躬身抱拳領命而去了。
等到丑時三刻的時候,蘇清宛心裡不好的預感越發濃烈了些,王上可是從來不會這麼晚還不回來的。
即便忙著公務事回不來也會命底下的侍衛過來告知一聲的。
她不免有些心急如焚的又起了身子,夜裡風偏涼。
那一抹形單影隻的身影就這般站在夜風處,來回的踱著略顯急躁的步伐,心也跟著糾結成一團。
過了片刻后,果真這宋少將和夜少將兩人帶著一群侍衛們抬著擔架行色匆匆的往這邊疾步走了過來。
蘇清宛瞅著擔架上面躺著全身血跡臉色蒼白奄奄一息的某男。
頓時差點一時暈撅了過去,果真王上出事了。
蘇清宛神色慌張的忙叫人去喚了太醫們前來診治。
半響后,幾名太醫皆是神色凝重無奈之色,皆是說王上中了奇毒。
只是不知是何種奇毒,只能暫時的用銀針控制住毒性再行發作,免得毒性快速的蔓延五臟六腑,到時候就算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
另外用上等的金瘡葯給王上包紮好各處猙獰恐怖的傷口。
此刻,幾名太醫在那一臉束手無策的細細商量著。
一晚上沒入睡,蘇清宛臉色看起來顯得格外的慘白,沒什麼精氣神。
她強撐著身子骨,思量了好一會後,忽地似下定某種決心方才開口道:
「清秋,你現在立刻讓夜昭儀來這一趟。」
她知道,這夜凌音畢竟是掌握全書劇情的穿書女。
況且前世她也曾聽聞這王上曾經在御駕親征的時候受了很嚴重的傷勢,差點命懸一線。
恰好是這夜凌音出手相救的,至如怎麼救的,她並不知曉。
可眼下迫在眉睫,她只有求助於她,也好過這一群庸醫在這裡胡搞亂診。
清秋神色遲疑了一下,方才小聲提醒了一句:
「可眼下這夜昭儀已然被王上下了禁足令,此番不能隨意出軍賬。」
「況且這夜昭儀又不懂醫術,這個節骨眼上也著實幫不了王上,要不娘娘還是暫時按照幾位太醫的法子用溫性的方子暫時控制住病情。」
「您不是前段時日便命奴婢去四處找尋神醫,說不定過幾日便有結果了,等這神醫一來說不定便能找出王上所中是何等毒藥了。」
自從懷孕之後,她便秘密的讓暗巷坊的人找尋神醫的下落。
加之她知道王上前世的時候便受過一次很嚴重的傷勢差點命喪黃泉。
她便想著提早預備著,可沒想到王上中毒居然來的這般早,有點令她措手不及了。
蘇清宛不忍心的看了一眼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滿身斑駁血跡的男子。
以前在她的眼裡,他先來是神明神武,英姿颯爽的模樣,何曾像這般虛弱無力過。
她心裡微微一疼,旋即便果斷的下令道:
「你趕緊的去辦就是,若是出了什麼事,由本宮一力承擔,王上的病情耽誤不起。」
清秋神色難免有幾分猶豫和糾結之色,又輕輕的喚了一聲:
「娘娘,您如今大費周章好不容易的將夜昭儀拉了下去,若是此刻讓那詭計多端的夜昭儀在王上面前得了臉,對您尤其不利啊,還望娘娘謹慎行之。」
蘇清宛也知道清秋擔心的不無道理,可如今王上危在旦夕,她顧忌不了許多了。
若是王上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想必她的處境也自然好不到那裡去,保住王上才能保住榮華富貴,其他的只能另作盤算了。
她旋即果斷的下令道:
「就按照我的意思來辦,我自有分寸。」
清秋神色遲疑了一下,只好領命而去了。
大約須臾片刻后,這夜凌音方才不緩不急的步履進了殿內,這會瞅著床榻上病入膏肓的男子。
她眼底似閃過一抹狡黠的目光微微一閃,旋即便拿著手上的帕子裝模作樣的沾了沾眼角,嗓音略顯低啜更咽出聲道:
「王上這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會突然受了如此重的傷勢呢,你們究竟是如何護駕的---。」
蘇清宛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都退了下去。
恰好軍帳內只剩下她和夜凌音兩個人。
蘇清宛目光直勾勾的凝視著她,忽地瞭然的開口道:
「我知道你有法子解王上身上所中的劇毒,你就別跟我繞彎子了,你眼下已然失了勢,若是能趁機救下王上一命,到時候我自然會在王上跟前替你邀功請賞的。」
「說不定你也可以藉助恢復原本的位分,況且這次天賜良機能夠翻身的機會,你不是已然等了好久呢。」
夜凌音精銳的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暗自吸了吸鼻子,有些好笑的挑眉開口道:
「瞧妹妹這話說的,好似搞得我巴不得王上受了重傷似的,況且我就是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跟妹妹一般都不懂醫術。」
「就連太醫們都對王上的病情束手無策,更何況我又如何有那等通天的本事來替王上解毒了,妹妹莫不是太抬舉我了。」
蘇清宛冷笑一聲,漫不經心的輕呵一聲:
「那就有點可惜了,本來我還以為姐姐會藉此機會救下王上的性命,從而立功贖罪的。」
「畢竟我知曉姐姐的外祖父的祖上曾經是中醫世家,對醫術頗有研究,曾外祖父還曾經在太醫院任職正一品的太醫院首。」
「本來還以為姐姐見多識廣,跟隨在外祖父身邊也得此真傳,說不定對王上的病情有所獨特的見解,為王上解了此等奇毒,既然姐姐沒這番本事,那我不好勉強,姐姐請便吧!」
夜凌音冷笑一聲,也不想跟她繼續偽裝成什麼情深意切的姐妹情了。
畢竟既然已然撕破了臉皮,也就沒任何必要演戲了。
這會她語氣犀利冷岑的開口道:
「行了,蘇清宛你也犯不著利用什麼激將法給我戴什麼高帽子,這些年我拜你所賜,方才讓王上越加厭惡於我。」
「終究是我技不如人,敗給你也算是心服口服,如今你我之間便敞開天窗說明話,想讓我救王上一命可以。」
「你必須死,只有死人從今往後才不會對我構成任何威脅,況且這麼多年了,你享受的恩寵已經夠多了,如今王上命懸一線,你身為她的寵妃為了救他一命而赴死也是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