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紈絝子弟
「閉嘴。」
一旁的青年男子，也就是軒轅連城瞥了說話的少年一眼，沒搭理對方的話，眸底閃過的神色卻帶著複雜。
纏著他？
呵，她從前是纏著他，卻一直裝作那樣一副淺薄粗鄙的模樣，頂著太子未婚妻的名分在西京城中招搖，害他丟盡了臉面。
世人皆知西涼的太子殿下早早聚靈、天賦異稟，卻不幸有個天生廢柴、粗鄙不堪的未婚妻，唏噓之餘亦不免幸災樂禍，只等著二人大婚，好看他軒轅連城的笑話。
而如今他雖然並未迎娶沐夜璃進門，但卻仍舊淪為了眾人的笑柄，因為那可恨的女人竟敢主動退婚，轉頭就嫁入了定遠王府！
他固然對沐夜璃無半點情意，但那女人的行為卻是結結實實地打了他的臉，何況她還藏拙……
素來驕傲的軒轅連城又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望著那飛掠而過的一道背影，軒轅連城忍不住怒火中燒，然而在這熊熊燃燒的怒火中，卻閃過了一道連他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曼妙身影。
素衣墨發、一劍驚鴻，女子眉目宛然的模樣在眼前一閃而過，她眼角的淚痣在那片冰天雪地中是如此耀眼，紅得灼人……
如此曼妙，如此……不合時宜。
「二哥？二哥！」
軒轅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驚醒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軒轅連城。
他先是微微一怔，在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在想什麼之後，心中頓時浮起難以名狀的怒氣和懊悔，更感到不可置信。
軒轅連城，你知道你自己方才在想什麼嗎？那樣一個不堪的女人，從前她倒貼你都懶得多看她一眼，如今竟為她感到驚艷和動心？！
你將一心為你、直到如今還在丞相府中受苦的阿笙放在何處！
震驚、懊悔、自責、憤怒……種種情緒在心頭交織，讓軒轅連城感到呼吸都有些困難，掩在寬袖下的手緊攥成拳，指甲刺入掌心，傳來尖銳的刺痛。
「做什麼？」
軒轅連城動了動嘴唇，說話的聲音卻有些沙啞，卻並未引起軒轅煜的注意。
「也沒什麼，就是看你一直盯著咱們皇嬸的背影不放，提醒那你避嫌罷了。」
那少年的目光仍舊定在那英姿颯爽的窈窕背影上，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人幾乎要殺人的目光，自顧自道。
「唉，不過臣弟以為，這其實也沒什麼的，畢竟她從前與二哥你有過婚約，當初又那樣擺出一副情深不悔的模樣糾纏於你……一時放不開也是正常的，男人多少都有點這樣的毛病，二哥你不必過於在意，過一陣有了新的美人就好了，天涯何處無芳草嘛！」
軒轅煜是個貨真價實的紈絝子弟，在男女之事上更是十分放得開，年紀不大已是花叢老手，說起這些話來完全不帶個害臊的。
他目送著那兩頭破雲獸拐過街角，直到徹底看不見了才戀戀不捨地收回視線，頗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
「唉，要我說，二哥你當初就該先把她收了的，丞相有好幾個女兒，嫡女卻只有這麼一個，你若娶了她，丞相見女高嫁，定覺面上有光，屆時再同他要個庶女同嫁過來做侍妾，也也是樁喜上加喜的好事。」
「偏你不肯，執意要棄了嫡女娶庶女，大婚一拖再拖，硬是給拖黃了。鬧得難看不說，還可惜了那嫡女，好端端一個大美人，就這麼填了定遠王府那活死人墓一般的地方了……」
「說夠了沒？」
軒轅連城森寒的聲音響起，軒轅煜頓時一個激靈，也知道自己一時忘形，話多失了分寸，連忙噤聲不敢再說。
軒轅連城忍了很久，才勉強忍下一劍刺死眼前這個不成器的紈絝弟弟的衝動，拂袖而去。
他這次乃是奉了崇元帝的旨意，去處理永安精舍窩藏魔物一事的收尾事宜，還得早些將事情做完了回宮復命，沒功夫在這裡與這個紈絝浪費時間。
若非母后再三央求他帶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出來漲漲眼界，他也斷不會帶軒轅煜出門，平白聽了這許多的閑話。
「口無遮攔，你遲早死在自己的這張嘴上。」
「我說這些也是因為對著二哥你嘛，若是老五、老六那些人在，我自然也會注意許多。」
面對兄長的訓斥，軒轅煜不以為然。
「再說了，即便讓人知道我說了這些又如何？皇上是我爹，未來的皇上是我哥，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動我？」
那恐怕有些多。
軒轅連城心中暗道，卻也很清楚，要跟這個不學無術的紈絝解釋清楚五行大陸上那盤根錯節的關係難如登天，說再多也不過是對牛彈琴，索性閉上了嘴，只寄希望於以後他能在多經歷一些事情後有所成長罷了。
然而他不說話，軒轅煜的嘴卻是停不下來的。
他見軒轅連城不想搭理自己，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想到了一件或許能讓對方開口的趣事，故作神秘道。
「對了二哥，我昨兒夜裡吃酒回來，聽刑部尚書家的公子說起一樁事，是跟沐丞相有關的，想著你大抵會感興趣，原要與你說來著……」
「有話就說，本宮還要完成父皇交代的事，沒功夫聽你放屁。」
聽到和丞相府有關，軒轅連城果然沒有再繼續沉默，態度十分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軒轅煜撓了撓頭，被自家兄長凶得有些訕訕的。
「好嘛，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有個官家小姐在玄陽公主的宴會上丟了東西，夜裡親自上楓山去尋，結果就撞上了離火宗三長老的弟子……」
「衛振興？」
拜軒轅煜所賜，軒轅連城對這人有些印象，卻不深，隱約記得對方似乎是個十分風流的荒唐人物，和常年混跡女人堆的軒轅煜有些交情。
但是這事又和他有什麼關係？
「啊對對，就是他嘛，想不到二哥你還記得他啊，嘿嘿。」
得到軒轅連城的回復，軒轅煜顯而易見十分高興，更來了些興緻，唏噓道。
「哎呀，你是不知道，那衛振興啊，可當真是個荒唐人，玩得比你弟弟我還大，動不動還愛對良家女子用強，我就說這樣不成的嘛，容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