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像我前任
第二天，宗合把自己收拾得特別精神，臉上的胡茬仔仔細細颳得十分乾淨，他坐在辦公室，一上午都在等待紀婷的出現。時間臨近中午，宗合莫名有些失落，該不會忙別的事情，今天來不了了？他從小到大備受女孩子歡迎，第一次體會等待的焦慮感，一旁的小鵬提醒學長，「今天中午怎麼吃？」宗合沒有像往常一樣點外賣，道：「一會兒去樓下隨便吃點。」小鵬見他難得中午肯下去吃，「正好，中午我請你吧！」「不用。」宗合收拾著桌子上的文件，他根本就沒打算跟小鵬在一個桌上吃飯，只想安安靜靜一個人呆一會兒。飯點到了，一堆人等在電梯口。老黃從他的經理辦公室出來，和宗合他們站在一起，大家都識時務的讓這幾位領導站在前面先乘電梯。看到宗合今天沒點外賣，老黃也覺得意外，「怎麼想通肯下去吃了？」宗合尷尬一笑，「去看看附近有沒有新開的店。」「對嘛，年輕人就要多活動。」老黃話音剛落，電梯門打開，紀婷正在這一列電梯里，她今天穿了一身米色長裙，身邊站著一位時尚俏麗的女伴，居然是小鵬的女朋友。幾個人看到她倆一起乘電梯上來，都愣了片刻。紀婷看老黃他們幾個齊刷刷地站在電梯口，「你們……這是要去吃飯？」說著低頭看腕上白色的陶瓷手錶，這才發覺已經是下班時間，「方便的話中午我們一起吧？」宗合當然樂意，黃經理臉上也笑呵呵，右看看站在一旁的小鵬女友，「譚小姐今天也有空過來…..」小鵬的女朋友、總經理的妹妹，叫譚瑩。儘管在電梯裡面，她依舊戴著大墨鏡，嘴上的紅唇時刻帶著笑意，卻隱隱散發著高冷。她說：「哦，我本來是找小鵬，剛才在電梯遇見了婷婷。」是的，這兩位美女是多年的朋友。小鵬始終表現得謙遜有禮貌，「那正好，大家中午一起。」宗合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小鵬的女朋友，儘管她臉上掛著微笑，但渾身依舊散發著明顯的距離感，透著強勢，完全不似紀婷那樣溫婉謙和。看樣子自己這位師弟在平日的相處中沒少遷就她。老黃牽頭，來到樓下一個飯店的包間，這裡氛圍比較安靜，也適合聊天談事。譚小姐終於把臉上的大墨鏡摘下，一坐下就問小鵬，這幾天的工作是否順利，像一個檢查孩子作業的家長。老黃雖然不太喜歡小鵬這種有關係的同事，但作為男人和前輩，深知被女人管控的痛苦。用前輩的語氣替他說話，「小鵬這麼有本事，咱們公司現在做的東西對他來說都沒什麼難度。」譚小姐微微一笑，扭頭問紀婷，「我今天才知道你在讓他們開發程序，怪不得這段時間都不見你找我玩。」紀婷用白皙的手指抽出兩張濕巾，輕輕擦著眼前的桌子，「哪有時間娛樂，我最近挺忙的。」譚小姐搖頭，「像你這樣的大小姐，居然還要去創業？我真是無法理解。」老黃在一旁拍馬屁，「紀小姐這樣的才女也是很少見的。」譚小姐問：「小程序做得怎麼樣了，聽說是剛開始？」老黃笑呵呵，「大致的風格定好了，今天可以看初步雛形。」譚小姐突然拉起小鵬的手，「小鵬以前就做過這方面的，乾脆把這個東西交給他做，就別麻煩黃經理他們了。」此話一出，飯桌上的氣氛有些微妙。這麼明顯赤裸裸的……幫小男友搶功勞？老黃到底是老油條，反應極快，「都是一個公司一個部門，誰做都一樣嘛～」譚小姐似笑非笑，「你們手上項目那麼多，正好讓小鵬幫你們分憂。」
老黃一聽話題不對勁，碰了碰綜合的肘子。宗合看出這個女人的強勢，「公司所有的項目都是大家共同完成……合作共贏。」紀婷畢竟是董事長的親戚，把她要做的東西全權交給小鵬，能快速提高他在公司的話語權。老黃笑眯眯，「宗合把該做的都準備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優化。」譚小姐絲毫沒有退意：「那就把優化交給小鵬吧，我相信他的能力。」這個女人真是強勢又執著。但宗合和老黃又不好明目張胆拒絕，顯而易見被為難。反倒一旁的紀婷笑著打斷，「沒必要換，我這就是個普通的程序而已。」譚小姐聽好姐妹突然這麼說，臉上有三分不悅，「你說你…..要做程序直接問我就好了，讓小鵬一順手的事兒，還跑到叔叔的公司像個客戶一樣奔波。」紀婷不緊不慢，「我本來就是客戶，費用也會正常給……」「哎喲….不敢，不敢。」黃經理趕緊客氣道，「都是自己人，有事兒說句話就行！」紀婷知道，創造一個小程序後期牽扯到複雜的修改，真要動用關係來做反而讓人厭煩。況且她這次是認認真真做事，對這款小程序最終呈現的結果要求並不低。紀婷看一眼宗合，「宗合做事情挺靠譜，我比較放心。」此話一出，完全堵住譚小姐的話頭，老黃趕緊把這個話題結束掉：「咱們吃飯就不要聊工作了。」他站起身為面前的兩位大小姐倒茶，「我這種俗人跟兩位見過世面的千金一起吃飯，還真是有些緊張。」紀婷語氣和順，「黃經理就要去分公司帶新部門，一定會大展宏圖的。」老黃下周就要離開，這幾天是最後的收尾，走之後，這裡就徹底放手給宗合和小鵬了。別說，宗合對老黃這位前輩居然有幾分不舍，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下午，紀婷看了小程序各個頁面的雛形，對宗合提出了不少自己的想法，宗合看出她對這次產品的重視，一一記在心裡。走的時候，宗合特意送她到樓下，大概是昨天乘車的緣故，二人此刻少了幾分陌生更像朋友。紀婷的藍色小車停在噴泉廣場旁，俏麗又別緻的顏色引來行人分分側目，還有路過的學生自拍合影。宗合走在她一側，一低頭目光落到紀婷腳上的米色高跟鞋上，配著白皙的皮膚，特別優雅。紀婷停下腳步，「謝謝，你回去吧。」宗合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應該我謝謝你，感謝你認可我的能力。」紀婷臉上帶著笑意，「你是說中午吃飯的事？」其實小鵬能力並不差，小程序隨時換給他並不會影響進度。「感謝你這麼信任我。」宗合發自內心，他能看出今天在飯桌上紀婷向著自己。一扭頭，不經意間撞上紀婷的目光，這才發現她在盯著自己的臉發獃，對視的同時二人都察覺到尷尬。宗合如同回到少年時代，臉上瞬間熱辣辣，紀婷想說什麼欲言又止，轉身打開車門坐進去。宗合察覺到這怪異的氣氛，擠出紳士的笑容揮手告別，直覺告訴他：她一定有話想說。會是什麼呢？難道是……表白？心中帶著疑問剛要轉身離開，後面的車窗搖了下來。「宗合……」紀婷輕輕叫住他，宗合聽她這麼叫自己的名字，緊張回過頭來，兩雙黑色的眼眸相對，紀婷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其實，你長得特別像我前任……」宗合一怔，愣在原地。車窗緩緩搖上，藍色小車從廣場離開。宗合站在那反應良久，難道……這就是以後在一起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