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捉賊捉贓
臨近傍晚,林照用過夜食,因著她脾胃素來不調,所以吃的都晚些,春分和芒種忙著收拾食案,前者瞧著那乾淨的小碟兒,滿足的說道:「姑娘這幾日的胃口當真不錯,今天仁和堂送來的小菜兒也全都吃了,就說姑娘平日里太消瘦了些,若是胖點兒,圓潤點兒,瞅著也有福氣。」芒種見林照進的香,也很高興,和春分將那小桌搬下去,回頭瞧見門口杵著的白露,微微皺眉說道:「有那個閑心點眼,倒不如先去后屋瞧瞧那熱水燒好了沒,姑娘方才喝了點兒清酒,發了汗,要洗澡的。」白露正因為林照不借那長命鎖生氣呢,聽到這話,立刻回嘴說道:「姑娘洗澡不是你伺候嗎,和我有什麼相干。」說完便轉身走了。春分氣的直捶胸口,芒種卻想起今日林照交代的話,按住要發脾氣的那人,小聲道:「對了,姑娘今晚叫你守夜。」「守夜?」果不其然,春分也一頭霧水的問道:「真是稀罕事兒,咱們蒹葭閣從前也沒讓人守過夜啊,姑娘這是來哪一出啊?」「姑娘吩咐的,你照做就是,難不成連姑娘的話都不聽了?」芒種斜眼看他。春分掐腰:「說什麼呢,姑娘的話我最聽,別人怎的都不好使的,只是白露賊崽子,在這兒守了一下午了,不知道肚子裡面又裝著什麼壞水。」瞥眼裡屋,「哪日非得叫姑娘給她攆出去。」她故意說的大聲,給裡面的林照聽,芒種偷笑,穩住這個猴急的,說:「我的大英雄,你快小聲些吧。」春分還要咕噥,芒種推搡著她一起出去,到了後院的浴房裡看著水差不多了,請了林照出來,那人在她前面走著,忽然回頭讓她把外面的褂子脫了,說是怕弄濕衣裳,又說腰間那一串鑰匙沾了水也要生鏽的,一起放在屋裡就是。芒種對林照的話素來都是不問緣由的照做,便將褂子疊好,又將鑰匙放在了上頭,板正的放在了花桌上。浴房裡,水汽蒸騰,三面折的屏風後面有著一個碩大的木桶,旁邊的架子上擺放著皂角一類的東西,屏風外頭,芒種不緊不慢的搗著花汁子,等下要給林照泡手泡腳。「姑娘這幾日可是有主意了?」芒種問道,「陳家薛家的,總要給個交代的不是,與其等著老爺安排,倒不如姑娘自己先開口。」林照整個人泡在水裡,甚是放鬆,嬌嫩的肩頭在那碧色的水波里若隱若現,隨手捻碎一片花瓣,白皙的指尖便殷出些誘人的粉色,聞言,柔聲說道:「無論嫁誰,我都要持心,卻不是痴心若有修來的福,日後也可舉案齊眉,若是無緣夫妻情分,我也不會消弭在那深宅中,這世間自有大好的景色,不出門也可知。」芒種這就不明白了,探過頭來:「可是不出門,怎麼能看得到呢?」又打趣兒道,「難不成是在夢裡見?」想起在玉霞院,春分隔著門給她念書聽的日子,林照心平氣和的說:「若有心,文字中也有山水,便可落在那紙上。」人間美景自此躍然,枯骨也能長出玫瑰。芒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坐去木桶旁的小凳上,用小缸里的花汁塗在林照的手上,她很喜歡伺候林照洗浴,配著繚繞的朦朧煙氣,水裡的人就像是人間的仙子,正如春分所言,自家的姑娘無疑是最好的。「等下奴給姑娘……」『砰——』話沒說完,外頭傳來一道響動,緊接著是春分老大的嗓門兒。「又偷東西!這回看你往哪兒跑!」芒種嚇了一跳,立刻站起來,回頭看林照,那人卻深吸一口氣猛地扎進了水裡,她更是慌忙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