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傷到家
渾身的劇痛，讓白流魚產生了幻象。
眼前出現山下的木屋，夜修瀾趁白流魚上山打獵，抱起夜小小塞給一個陌生人，拿到一大筆起，偷跟在後面的夜星辰哭著喊著不要賣他弟弟，然後被那人一起抱走。
兩兄弟就這麼被他們親生父親賣給了人販子。
打獵回來的白流魚，發現兩個兒子不見，發瘋一般四處尋找。
最後依舊杳無信訊！
絕望的白流魚，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再也忍不住，殺了連房子都抵押出去的夜修瀾，隨後在兒子的房間，選擇了自殺！
這是預示？
還是大家原有的命運？
不論如何，想要改變，必須站起來，儘快離開這裡，否則，就算散發的血腥味沒引來更為兇猛的野獸，威壓散開后，低級野獸也會讓現在的白流魚沒命。
命都沒了，便再也無法改變任何。
忍著劇痛，白流魚盤腿坐下，將蛇血中的火靈力納入血脈之中，壓制，灼燒，灼燒，壓制，如此反覆數百次。
此番藉助外力，強行打通堵塞的靈脈，一旦失敗，白流魚靈根盡毀不說，還會徹底成為廢人。
「好不容易多活一次，不會有事的！」
白流魚如此鼓勵著自己，熾熱的火靈力不斷沖刷身體，有些承受不住的脆弱的血管，逐漸爆破，造成無數傷口，把自己也染成了血人。
如此反覆循環，痛的死去活來的白流魚，終於聽到一個微弱的滋滋聲，這是靈脈打通的聲音。
總算是撿回一條小命。
來不及高興的白流魚，望著遠處出現的一雙雙綠眼睛，背後一身冷汗，頭髮都要豎起來，爆發前所未有的力量，撿起百合雞和赤蛇，一路狂奔下山，生怕背後的東西追上來。
瘋跑好一陣，白流魚才敢邊跑邊回頭，好在後面的綠眼睛停留在山坡上，沒有跟上來，才鬆了口氣。
興許是因為白流魚到了村子的邊緣，那是人類的地盤，那些綠眼睛有些忌憚，不再往前。
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白流魚有些立不住，一連吐出好幾口鮮血。
一手提著百合雞，一手提著滴血的赤蛇，白流魚擦血的空隙都沒。
這個殼子，得要好好鍛煉鍛煉，真的太虛弱。
生命沒了威脅，白流魚放慢下山腳步，才覺得自己像是腳底灌鉛，有些走不動，只能像是螞蟻一般的往山下挪，眼皮也直打架，全靠著意志往前走。
要不是擔心一大兩小會餓死，白流魚能直接在路上睡著過去，她實在太困太累。
「白流魚！」
誰在叫她？
幻覺嗎？
白流魚麻木的深一腳淺一腳往下走，只希望這段路能瞬間縮短，讓她倒床上，甚至地上躺一會。
可山下那有些模糊的木屋，似乎遙不可及。
聲音再次傳來，白流魚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視線昏暗，神智不太清晰，沒有辨別出來人。
「白流魚！」
「阿娘！」
陌生又熟悉。
陌生，是因為剛成為母親，熟悉是剛聽過這些聲音不久。
夜修瀾居然牽著兩個孩子出來接人。
這種像是被泡在溫水裡面，每個毛孔都透露著歡悅的情緒，叫溫馨吧，真是久違！
夜修瀾還沒靠近，就聞到刺鼻的血腥味，還殘留著一股火氣：「你怎麼傷的這麼重？」
白流魚把身上獵物一扔，覺得全身輕鬆了片刻：「不全是我的血，
出了點意外！」
白流魚實在是太困，靈氣耗盡枯竭，讓她比在山上更難受：「我要休息一會，天沒塌下來，不要叫我！」
說完就要往地上躺，身體已經疲憊不堪。
夜修瀾接住人，彎腰背起白流魚，聲音帶著自己都沒覺察的痛惜：「好！」
他第一次見白流魚累成這樣！
背後白流魚已經傳來均勻的呼吸，對這一切都不知曉。
夜修瀾低頭對兩個小蘿蔔頭說道：「哥哥牽著弟弟，能走回去的是嗎？」
緊張的盯著白流魚，夜星辰聲音里全是不安，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牽著的弟弟：「壞人，阿娘怎麼了？」
剛才被夜修瀾強行抱出房間的時候，小星辰在夜修瀾手臂上咬了一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
可是夜修瀾沒有鬆開，也沒有罵人，更沒有打人，另一隻手抱著小小，往山上走，興許是那個時候，小星辰就沒那麼抗拒這個名為他父親的人。
調整了姿勢，讓白流魚睡得更為舒服后，夜修瀾才開口回答：「累了，以後要好好保護你阿娘，知道嗎？」
夜星辰緊抿著唇，牽著弟弟準備回家：「才不用你教！」
可夜小小卻挪不開步子，從剛才開始，眼睛一直盯著地面，確切來說，是地上的獵物，見夜修瀾沒有帶上獵物的意思，頓時有些著急：「哥哥，肉！」
有這麼個吃貨兒子，挺糟心，夜修瀾耐著性子解釋：「等回來拿！」
赤蛇怎麼說也有幾十斤，百合雞起碼有上百斤，原諒夜修瀾一個富家公子，沒這體力背著一個人，還抗動兩百來斤。
夜小小吞吞口水，倔強的坐在地上，守著他的肉：「我，我待這裡。」
見兩人都不同意，夜小小沒多久，小腦袋就想好說辭：「等會，等會肉跑了！」
夜星辰無奈，他平時憨憨的弟弟，只有吃肉的時候腦袋最靈光，不過現在不是吃肉的時候。
夜修瀾往前邁開一步，拿出家長的威嚴：「快走，你們阿娘需要休息，不走，你一口都不給吃！」
怕夜修瀾生氣，真的不給他肉吃，夜小小隻好不情願的把手伸給哥哥，噘著嘴巴，一起下山。
好在距離不太遠，沒多久，四人便回到家裡。
夜修瀾把白流魚輕輕放到床上，注入靈力幫白流魚療傷。
不過他們不同系，夜修瀾也不敢注入太多。
白流魚呼吸均勻，並沒什麼大礙，夜修瀾停止輸送，用毛巾擦拭白流魚身上的血漬，才發現白流魚皮膚上面密密麻麻的傷口，臉上也有灼傷。
看著十分嚇人，好在傷口在癒合，沒有繼續流血，否則在家中沒藥的情況下，夜修瀾只能把人送去鎮上。
都這樣還說沒事，跟以前一樣愛逞強。
一部分傷口，應該是自身靈力衝擊造成，另一部分傷口，是灼燒形成的，難道遇到了火系妖獸？
夜修瀾一邊清理，一邊分析傷口，最後拿起白流魚的手嘆氣，手可是女人的第二張臉，以後得要好好養養。
將白流魚能清理的地方，都清理了一遍，才拿過被子重新給白流魚蓋上。
夜修瀾囑咐床邊的一直盯著白流魚的兩個孩子：「不能吵著你阿娘，我去拿肉！」
一聽肉，夜小小乖乖坐下，拚命點頭。
旁邊的夜星辰卻是小大人一般，拿著毛巾，繼續擦著白流魚手心的血漬，似乎擦乾淨了，他阿娘就會早點醒來。
「很快的！」
夜修瀾把百合雞和赤蛇弄回來，也累的夠嗆。
見赤蛇還有些血液未乾，找來一個小瓶子，準備把血液收集起來放好。
在搬運赤蛇的時候，夜修瀾被赤蛇一身殘留的火力燙的不行，想著這些血液火靈力必定更為精純，用來給白流魚修鍊，必定大有裨益。
夜修瀾湊近取血液的時候，才發現，這蛇血液中，帶著一絲金色，反覆觀看幾次，確認自己沒有眼花。
趕忙放下手中瓶子跑到房間，把手指放在白流魚鼻子下面，發現呼吸均勻，才鬆了口氣。
血液有金色，那可不是一般的赤蛇，是王族赤蛇，傳聞此蛇帶著蛟龍血脈，所以血帶有金色。
王族赤蛇的血液蘊含精純的火靈力，白流魚皮膚上那些坑坑窪窪灼傷，就是它的血液造成的。
幸虧白流魚有火靈根，而且意志強大，要是換成一般人，被淋全身，早就被血液淋成焦炭，哪有命活下來。
同樣五米長左右，普通赤蛇是二階實力，王族赤蛇可是四階實力，相當四星火系星師，如今的白流魚可是一星菜雞，能活下來，真心是命大。
「阿娘怎麼了？」見夜修瀾這般反常，夜星辰緊張的握住白流魚的手，生怕他阿娘有個三長兩短。
床上的人還打起小鼾，夜修瀾頗為無奈的起身，揉了一把便宜兒子的頭髮，出去忙：「沒事，照顧好弟弟，等會吃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