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準備就緒

張晴突然的尖叫聲讓殷歌吃了一驚，抬起頭來，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影，殷歌霎時間感到毛骨悚然，不會吧，大白天鬼魅竟然現身了。

「小姐，是我。」

門外傳來弱弱的女聲。

禇雲眠把門打開，發現是素娥。

「素娥，你在門外幹什麼？」張晴紅著眼睛道。

素娥弱弱道：「禇小姐和殷先生在小姐房裡待了這麼久，我想來問問需不需要茶水……」

張晴道：「不用了，下去吧。」

素娥點頭離開。

殷歌準備和禇聖女離開，張晴忽地壓低了聲音道：「你們要小心素娥！」

殷歌詫異地抬頭：「小心素娥？」

張晴紅著眼睛，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恐懼：「素娥她不是人！」

殷歌配合著張晴露出驚訝的表情。

「有一天晚上，我呼喚素娥，卻沒有得到回應，我走出房門去她的房間，當時天已經很晚了，她卻沒有點燈，房間里很黑暗，我走到門外，透過窗戶看到她在浴桶邊脫衣服，似乎準備沐浴，我剛想開口叫她，就看到她慢慢把身上的皮給剝下來，露出了血淋淋的身子……」

「她也是鬼，她一定也是鬼！」

張晴再次激動了起來，臉上寫滿了「恐懼」兩個字。

殷歌臉色不變地道：「我知道了，會小心她的。」

和禇雲眠離開了房間，走在走道上，殷歌回想張晴所說的經歷，大感古怪，隨口問道：「元芳，你怎麼看？」

「啥？」禇聖女茫然地抬頭。

「……」殷歌道：「禇姑娘怎麼看待這件事？張小姐說的是真是假？」

「我沒仔細聽。」禇雲眠搖頭道：「不過素娥應該不是鬼，如果是鬼的話我不可能察覺不出來。」

的確，素娥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殷歌點了點頭，說道：「那張晴說的她看到素娥剝下自己的皮又是怎麼回事？」

禇雲眠搖頭：「可能是看錯了，也可能是被噩夢嚇壞了。真正的鬼魅已經失去了人的情感，只會根據嗜血的本能進行殺人，不可能做到跟人一樣擁有細膩的情感的，就算鬼魅模仿人類，也做不到惟妙惟肖。素娥一路帶我們過來，臉上的表情，肢體的動作都很正常，不可能是鬼魅模仿的。」

殷歌恍然，想到招手鬼雖然模仿自己的哥哥，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十分死板，而且臉上幾乎就一個表情沒有變化過，如果不是能蠱惑心智，當時自己早就看穿了。

禇雲眠看著殷歌一副萌新的樣子，嘴上露出淺笑，說道：「你可知道鬼魅有幾個級別嗎？」

「這個左千戶曾跟我說過，鬼魅分為遊魂、怨靈、厲鬼、紅衣以及凶神。其中遊魂是最弱小的鬼魅，活動空間極為有限，被稱作地縛靈，而凶神最強大，已經接近神靈，而且擁有了智慧。」

禇雲眠點頭道：「沒錯，鬼魅的分界線在於厲鬼，厲鬼之下，不管是怨靈還是遊魂，都只能藉助地脈進行殺人，能力有限。厲鬼以上，紅衣已成大凶，每個身穿紅衣的鬼，都是充滿了怨念，極難殺死。而厲鬼，弱小的與怨靈沒什麼區別，強大的甚至堪比紅衣。」

「厲鬼會擁有自己的殺人規律，只要摸清厲鬼的殺人規律，就算是普通人也有幾率能從厲鬼手下逃生，到了紅衣，殺人規律依舊存在，但就算摸清了紅衣的殺人規律，它也同樣能夠殺人，再加上紅衣幾乎難以殺死，甚至殺不死，因此修行中人有一句話，寧可遇上三厲鬼，也不要碰見一紅衣。」

禇雲眠語重心長地道：「對付鬼魅，萬不可用粗鄙的武夫那套，要以智取勝，了解厲鬼的殺人規律，再輕鬆解決厲鬼。」

殷歌深有贊同，點頭道：「沒錯！但為什麼要說武夫粗鄙呢？」

禇雲眠翻了個白眼，「武夫看到敵人只會揮拳就上，從來都不會用腦，粗鄙魯莽之至！我勸你千萬不要走武夫的路。」

殷歌連連點頭，贊同道：「確實！武夫者，粗鄙也！」

要他選，他肯定選仙氣飄飄的道家，或者是儒雅斯文的儒家啊！

「那接下來怎麼辦？你要怎麼對付那隻纏著張晴的鬼？」

殷歌對於鬼魅他了解得太少，接下來都要靠禇雲眠操作了。

禇雲眠說道：「張晴說那隻厲鬼每天晚上都會來找她，我們等晚上再來，遇上那隻鬼就直接幹掉便是。」

殷歌：「？」

殷歌滿臉問號，這不就是直接剛嗎？

你不是說要用腦嗎？

你不是鄙視武夫嗎？

這跟武夫有什麼區別？

禇雲眠被殷歌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揮手道：「哎呀！你不要這樣看我啦！對付這種殺人還要用半個月的鬼魅，還用想什麼，反正今晚你就跟著我就是了。」

殷歌：「……」

「好吧，那今晚我們再來張府。」

禇雲眠點了點頭。

兩人走出院子，快來到大廳時，殷歌忽道：「對了，張小姐說她曾看到父親在砌牆，我們要不要把牆打開，看看有沒有屍體？如果鬼魅真的是張晴說的叔叔，那豈不是說鬼魅就躲在牆裡面？」

禇雲眠澄清的眸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采，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茬？

「嗯，孺子可教！」禇雲眠故作冷靜，微微點頭道。

殷歌：「……」

兩人回到大廳，跟張啟榮說明今晚再來驅邪，張啟榮可能對兩人不抱希望，點了點頭，連沒營養的話都懶得說。

「長歌，你要去哪啊？」出了張府，禇雲眠道。

殷長歌想了想說：「我回家，順便告知嫂嫂今晚要在外面住，聖女要到我家吃飯嗎？」

「好啊！」禇雲眠笑逐顏開。

殷歌：「……」

失策了！

忘了禇雲眠是個聽不懂話的女生！

殷歌當下只好帶著禇雲眠返回家裡，心想自己每晚都要擔心招手鬼來找自己，禇雲眠跟在身邊安全係數便大大提升了。

最好那隻招手鬼現在就來找自己。

作為道家的聖女，禇雲眠的實力應該很強吧？

回到家中，嫂嫂看見禇雲眠，一陣驚喜，淺笑道：「是禇姑娘，禇姑娘進來坐，我去準備飯菜。」

禇雲眠也沒客氣，「多做一點。」

殷歌回到自己房間，本來想準備些什麼東西，但想來想去自己好像也沒什麼東西能準備。

他搖了搖頭，現在自己能依靠的也就是詩氣了。

正好趁這個時候多想幾首對付厲鬼的詩。

雖說有禇聖女在，但有備無患。

心念一動，殷歌在拿起紙筆，開始回憶自己讀過的詩集，抄寫出來。

好在，只是寫在紙上並未觸發天地感應。

寫完讀了幾遍后，殷歌就將紙張燒掉。

半個時辰后，嫂嫂做好了飯菜，因為禇雲眠的到來，嫂嫂多燒了兩樣菜。

飯菜的香氣讓殷歌食慾大振，心想嫂嫂的手藝比前世很多飯店做的都好吃。

飯桌上，禇雲眠並不見外，筷子飛快地夾動著。

殷歌只是低頭扒了兩筷子飯，一抬頭，一盤青菜已經沒有了。

他看向禇聖女，只見對方夾著一個雞腿，張開櫻桃小口，三四口就啃完了。

卧槽，你是餓死鬼轉世嗎？殷歌來不及多想，夾起盤點剩下的一隻雞腿，遞到嫂嫂碗里，「嫂嫂，這個雞腿給你。」

嫂嫂淺淺一笑：「謝謝叔叔，叔叔還在長身體，給叔叔吃吧！」

殷歌無奈地看著嫂嫂把雞腿夾回自己碗里，只好道：「好吧！」

「長歌啊，你的雞腿可以給我嗎？」一抬頭，就看到禇雲眠吞咽著口水看了過來。

殷歌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你一個小姑娘，食量這麼大？」

禇雲眠道：「我已經到了鍊氣化神，每頓都要吃大量的食物，等我突破了這一關，食量就會降下來了。」

鍊氣化神……道家的第二個境界？這小姑娘修為竟然這麼高？殷歌道：「好吧，給你。」

「謝謝，長歌你真好。」禇聖女不客氣地夾過雞腿，一頓狼吞虎咽。

我真好要不要以身相許？殷歌看了還在狂吃的禇聖女一眼，瞬間冷靜下來，算了，咱養不起。

很快桌上的食物就被禇雲眠吃得乾淨，她拍了拍平坦的肚子，一副吃不夠的樣子。

殷歌暗道：「吃這麼多肚子居然還一副吃不夠的樣子，這個禇雲眠還真是敗家！誰娶了她只怕要給她吃窮。」

嫂嫂收拾碗筷去洗凈，殷歌則是趁這個時候道：「嫂嫂，晚上我要到一位同窗家裡討論文章，便不回家了。」

「那你去吧！」嫂嫂愣了一下，隨即便點頭道。

太陽慢慢往西方墜下，黑暗如同一張巨網，灑向了清河縣。

從東邊的大山、道路、街巷開始被黑暗籠罩，到最後，整個清河縣都陷入黑暗之中。

殷歌和禇雲眠到了張府時，已經是巳時（09:00-10:59）了，只見府上僅有幾處房間還亮著燈。

和門口的小廝說了一聲，便進了張府。

殷歌往西邊望去，西邊院子黑漆漆一片，竟然連燈也沒有點。

「走，我們先去張啟榮的房間。」殷歌說道。

來到張啟榮的房間，婢女告知張啟榮在書房，稍後便會過來。

殷歌提起桌上的燈，沿著牆走了一圈，一邊走一邊輕敲，終於發現角落有一面牆是空的。

「直接打開。」禇雲眠環視四周，確定無人後道。

「嗯。」殷歌取下早就準備好的鋤頭，用力往牆上鋤去。

並沒有多廢力，鋤了幾下后，這面牆終於被打破，露出裡面的空隙。

「這面牆真的藏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