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飲鴆止渴
「曹公欲取下邳，諸葛孔明有一計獻上！」諸葛亮心知自己不拿出一些手段，斷難取得曹操的信任，他更是明白「欲先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
果不其然！諸葛亮此話一出，曹操眼中頓時一亮。「哦？」曹操先是應了一聲，眼了諸葛亮一眼后，方才說道：「敢問先生高見？」「依孔明愚見！若取下邳，必先過小沛，若要過小沛，自然少不了要和劉備打交道。」諸葛亮雙手合十，微微抱拳道：「若是曹公同意的的話，諸葛孔明願為我曹公走上一趟。
「想來曹公也知道我原先為玄德公手下軍師祭酒，由我來充當這個中間人，自然是再合適不過的……」不等諸葛亮把話說完，曹操盯著我諸葛亮，一字一句的問道：「你是要我和劉備合作？」
面對曹操咄咄逼人的相問，諸葛亮亦是不慌不忙的應道：「有何不可呢？須知世上並非有永遠的敵人，也不會有永遠的朋友，所謂合作不過是分則兩害，合則兩利罷了！春秋戰國合縱連橫說穿了也是如此。」諸葛亮看著曹操，從容自在的回答。曹操聞言沉默不語，待盞茶功夫后，突然放聲長笑了起來。
「好個『分則兩害，合則兩利』！看來諸葛孔明果真胸有丘壑，名不虛傳。」曹操笑過後，「不過此事非小可，待我在好好深思熟慮一番再說。你遠來是客，想來連日奔波已然疲憊不堪，待我再細思一番，等我想清楚后，定會給先生一個回復。」聞過曹操此言，諸葛亮心中冷笑不止，暗道：曹孟德啊曹孟德！你當我是三歲小孩么？你心不就是打的這般主意？
諸葛亮知道曹操這是在下「逐客令」了，當下微微一拱，朝曹操行了一禮，言道：「還望曹公早作決斷，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
看到諸葛亮臉上露出些許失望之色，曹操心中頗為意動，卻是強忍住了心中欲答應諸葛亮的衝動，只是揮了揮手，淡淡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諸葛亮長嘆了一聲，退將下去。待諸葛亮走後，自屏風之後又走出一人，曹操朝那人看了一眼，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曹操手下有著「王佐之才」之稱的荀彧荀文若。
「怎麼樣？文若！」曹操連忙問道：「人常言道：你有識人之明。如今看來這諸葛亮如何？他是真心實意呢，還是……」
不待曹操把話問完，荀彧便輕輕搖了搖頭，道：「難！難！難！」他接連道了三個「難」字，「至少從表面看來，這諸葛亮並非庸才，但卻也不像外界傳說的那般神奇：卧龍、鳳雛得可安天下！確實有些名過於實了。就他今日所獻之計而言，卻也是我們事先定好之策，雖然有些出人意表，卻也甚出彩的地方。
「其實諸葛亮所獻之策，比起大公子手下司馬懿所獻之策還頗有不如。」聞得及此，曹操不禁忍不住打斷道：「文若此言何意？
「仲達所獻之策不是早早已經被我們否決了嗎？眼下文達又重提此事，莫非……」荀彧微微搖頭道：「並非是我有打算改變原有計劃，轉而冒險採用司馬仲達之計的主意，我只是單以兩人所獻之計來看，二人之間，高下立判。司馬仲達所獻之計，想要真正實施下來，卻是難上加難，其中若稍有差池，下邳城便落入袁紹手中，而非我等所有。」
「哎！」曹操長長嘆了口氣，道：「文若之言，我豈有不明白之理？司馬仲達所獻上的『驅狼逐虎』之計，確實花最小代價，拿下下邳的最好辦法。
「只是……」說到這裡，曹操又是一番猶豫，「就如你言，先不說其中的實施難度如何，即使我們派人說動袁紹出兵小邳，可是我和袁本初相交十餘年，深知此人品性，他想要的東西，沒動手也就罷了，一旦打算出手，斷無空手而回的道理。以如今我們的實力，一旦未搶在袁紹之前拿下下邳，亦或是下邳被我們拿下之後，他和趙子龍一番拼殺，發現到頭來被我戲弄，非旦一無所有，到頭來損兵折將，惱怒之下不知道他會，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說到這些，曹操微微一頓，荀彧連忙接過話頭道：「況且袁紹手下田豐和沮授等人並非庸人，豈有看不穿此計之理。
「只是司馬仲達說得有也道理，即使為袁紹手下看穿了也無妨，只要袁紹本人意動，加之他手下謀臣無數，但非鐵板一塊。只要有人贊同，想來袁紹定然意動。哎！說到底此計雖險，但成功之後的戰果卻是誘人之極，危險和機遇樣一樣存在，而且一樣大小，著實叫人難以取捨啊！」聽荀彧這般感嘆，曹操打斷道：「怎麼？文彧後悔了？」
「沒有什麼後悔不後悔的！既然已經決定了的事，就沒有『後悔』這一說！」言及此處，荀彧猶豫了一番，「只是這樣一來，你和劉玄德就……」
「成大事不拘小節！比起我這點兒名聲，他劉備劉玄德都可謂是苦心經營了半輩子，連他都不怕，我曹孟被人常灌以『奸雄』之名，又怎麼又捨不得的？」曹操眼中迸出一絲精芒。荀彧選擇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所以！後來我們才採用後來之策，只是這諸葛亮所獻之計與我們不謀而合，這是偶然還是……
「況且！如今萬事俱備，所欠者不過是和劉備聯絡之人，縱觀曹公麾下，與劉備和交情的自然不在少數，可是說到能促成的此事的……」荀彧一邊說著，一邊搖頭。
「而他諸葛孔明在這個關頭出現，不會不會太巧合了？他曾經做過劉備的軍師祭酒，方才脫離劉備，轉身便投靠我們，我總覺得這裡面似乎透著什麼蹊蹺。」聞過歐荀彧這般話，曹操眉頭也皺將起來，長嘆道：「文若之言何嘗不是我的顧慮？所以我才沒有立即答應於他，正是覺得此事太過蹊蹺，而且這諸葛亮上來一開口就說要見郭嘉郭奉孝，我豈能不起疑？」
「什麼？」荀彧臉色一變，開口道：「他要見郭嘉郭奉孝？我怎麼把這事兒茬給忘了。」說完荀彧便開始屋中閉起眼睛來回踱步。
曹操心知荀彧定然是想到什麼關鍵的地方了，在仔細思考，當下不敢打擾，只是靜靜的等著荀彧最後的答案。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荀彧突然駐足止步，猛地張開了眼睛，曹操急忙看向荀彧，荀彧淡淡說道：「主公不妨先答應諸葛孔明，不管他是不是抱著什麼別的目的而來，至少我覺得他和趙子龍的之間的仇恨卻不是假的。
「至於此人用於不用！我們不妨將他放到以後在慢慢考量。」聞及此語，曹操亦是細想了一番，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半旬之後，小沛，劉備軍營之外。
「二弟！三弟！小沛就就給你們了，為兄此去是為借得援兵。」劉備拉著關羽和張飛的手，幾乎淚濕衣襟，「想那袁本初昔日為討伐董卓的盟主，想來念及昔日情義，也斷不會不理此事，只要我借到援兵，小沛也定就轉危為安了！」劉備再和張飛、關羽說這般話的時候，心思不知不覺已經飛出身外了。
此刻劉備腦海中翻來覆去的都是「合則兩利，分則兩害」八個字。昨日！他與諸葛亮會過面了，兩人一晚長淡，讓劉備萬萬想將不到的是諸葛亮此刻已然到了曹操陣營之中。雖然心中有些疙瘩，不過這卻不是違背昔日承諾，況且！諸葛亮此來更是攸關小沛得失，劉備自然犯不著為了些許小事而心中不滿，那豈不是自尋死路？
諸葛亮倒也坦白，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明了此來是奉曹操之命，是欲借小沛之道攻打下邳的。若是平日，劉備自然會懷疑曹操此舉是行「假道伐虢」之計。
可是不日前，據下邳城中探子傳出的消息，趙子龍已然在調集糧草，兵馬集結枕戈以待，也許眼下已經出發前往小沛的路上來了。劉備如何不急？他如今新敗不說，軍中士氣低落，而趙子龍挾大勝顏良之威而來，對於是否能守住小沛，他劉備心中是一丁點兒的把握都沒有，此刻諸葛亮前來借道欲攻下邳，就算是欽鴆止渴，他也只能是再所不惜了。
話又說回來，不知道是不是諸葛亮念及昔日的情份，居然將曹操的打算一一告知自己，並且設身處地的為自己分析了眼下的處境。
（關於諸葛亮的安排，暫時還沒有完全想好，總覺得他有點兒雞肋的感覺，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先就將就這麼寫去，一邊寫一邊想。不過！就算諸葛亮真的投了曹操那邊兒，大家也不用奇怪，相信大家也看出來了，劉備敗亡在即，他如果真想興漢室，基本上就沒有別的選擇了，至少曹操手上有個漢獻帝，佔了大義的名分！不說多了，先發了這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