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走啊,捉姦去!

第132章 走啊,捉姦去!

長寧侯府這邊,除了二房處理關在祁文晏院里的那些知情者之外,闔府上下一整天都安安靜靜,也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晚間,祁正鈺三父子陸陸續續的回來。

祁元銘經此一事,反而定了心思,沒等祁正鈺和祁文昂把他叫過去訓,就主動找過去跪在了祁正鈺的書房外頭:「祖父,我想明白了,我願意去放外任,去哪裡或者做什麼都好,孫兒一定腳踏實地好好的做,不會再給家裡,給祖父和父親丟人了。」

也不知是不是被凌妙妙這事給刺激了,他此時反而痛定思痛。

如果說這天之前叫他去放外任,他確實多多少少都是不甘心的。

現在——

卻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祁正鈺先是沒說話,任由他在自己書房外面跪了半夜。

後半夜岑氏實在是心疼的熬不住,硬是扯了祁文昂找過去,一起求情。

祁文昂也就這麼一個兒子,從小到大寶貝似的疼愛,即便再是嚴格要求,也是為了兒子好的,心裡再如何生氣,也還是心疼的。

半推半就的跟著岑氏過去。

他去敲祁正鈺的門,祁正鈺這才重新出現。

站在門內又看了眼跪在院子里的孫子,對祁文昂道:「吏部那邊我早打好招呼了,有三四個職位可選,這事兒宜早不宜遲。既然想好了,明日你便帶他去,再猶豫幾日,就真的只能撿別人剩下的了。」

縱使祁元銘這次的表現讓他很失望,但是他也沒辦法直接放棄掉。

大房已經廢了一個祁元旭了……

現在如果他再年輕十歲,還可以賭一把,將最小的祁元辰抱過來重新培養,可是他如今的這個年紀卻已經叫他開始本能的恐慌。

祁元銘還是要盡量保住的,做兩手準備!

至於祁文晏……

他打從心底里壓根就沒認過!

不,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有一刻想要真正承認對方是祁家子的身份的,那就是在祁文晏春闈高中的消息傳回府來的那一刻!

可是隨後那個孽種就甩了他響亮的一巴掌,徹徹底底斷了他在對方身上的所有指望。

所以,現在他給祁元銘謀定職位,並非敷衍,也的的確確是用了心思的。

祁元銘抿抿唇,還是識時務的,當即磕頭表決心:「多謝祖父,孫兒一定不會再讓您失望了。」

從福林苑出來,祁文昂跟兒子約定了明日出門的時辰就自己先回後院去了。

岑氏陪著兒子回了二院的屋子。

祁元銘臨時已經換了隔壁的另一間屋子居住,想想凌妙妙在這個屋裡呆過,他心裡就發狂發躁,一刻也靜不下來,不僅搬了屋子,還叫人把他原來屋裡的枕頭被褥全部燒了個乾淨。

岑氏知道他受打擊不輕,只命人幫著他收拾了。

這會兒過來,拿了藥油就想給他揉膝蓋,卻被祁元銘擋開了:「天晚了,母親回去休息吧,我這裡沒事。」

岑氏何嘗不知,現在躲出京去是對兒子最有利的安排?

老頭子是個翻臉不認人的,祁文昂又望子成龍,過分嚴厲……

兒子受了連番打擊,出去避避風頭對他是有好處的。

岑氏嘆了口氣,把藥酒交到他手上:「那好吧,你也別想太多了,放外任也沒什麼,你二舅舅這些年一直都在外任上,反而是比留京的你三舅舅出息了不止一點半點。」

提起自己的二舅舅,祁元銘眼神不受控制的變了一變。

但他掩飾很快。

加上岑氏自己也心事重重,便沒有怎麼在意。

他說:「這些道理我都懂,母親不必再為我操心了,我不會一蹶不振的,我才多大年紀,我後面的路還長得很。」

「嗯。」岑氏聽他能夠心平氣和的說話了,心裡也就踏實許多,這才起身回去。

而祁歡這一整日的心情,也實在稱不上好。

凌妙妙這事,放在她原來的時代,無非就是個一夜情事故,既然祁元銘這邊咬死了態度不肯娶,她既然在本地壞了名聲,那就換個城市照樣可以一切重新開始,只要改過了,還可以重新做人。

可是在這個受禮教約束的古代大環境之下……

出了這種事,她不僅婚事再也做不得主,甚至於連性命都給旁人徹底拿捏了。

若不是因為她是祁家的外孫女,祁文昂夫妻再恨也得顧上幾分情面,她可能真的就會無聲無息的把命搭進去了。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祁歡倒不是有多同情或是可憐凌妙妙,而是凌妙妙這件事彷彿一面鏡子,叫她越發能夠看清和感受到楊氏對她近乎拼盡了性命的那種愛。

但凡楊氏再自私一點,也或者她哪怕只是有一丁點兒的重男輕女——

她在莊子上出了那件事之後,保險起見,楊氏也早在第一時間給她隨便找個什麼人家,遠遠地嫁出去了。

可是楊氏沒有,不僅沒有責備過她一句,甚至在她被人抓住了把柄之後拿出壓箱底的財富給她去處理善後!

任何時候,楊氏都沒有哪一刻是閃過要放棄她這個女兒,去自保的念頭的。

有她這樣的母親,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普遍重男輕女的大的環境背景之下,祁歡當真覺得自己就是那條撞了大運的錦鯉了。

而作為回報,她也越發堅定了要和楊氏母子在一起好好過日子的決心。

凌妙妙這事,沒能給祁家造成任何明面上的傷害,只在暗中翻了個浪花就被徹底壓了下去,最起碼在祁歡看來是這樣子的。

但是凌家那邊據說鬧得不輕。

當天晚上星羅就帶了睡前小故事過來:「小姑奶奶現在不敢登咱家的門,方才入夜卻派了心腹的偷偷過來給老夫人捎信,叫老夫人想辦法救命。早上那會兒二老爺親自押了她回凌家,因著表小姐的事當面把凌大人數落的抬不起頭,結果等二老爺一走,姑爺扭頭就把小姑奶奶打了一頓。」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別人家的贅婿不好當呢。」祁歡泡在溫水裡沐浴,也拿這當笑話聽了,「小姑母本就是個被寵壞了的,給人做妻子也從來沒著調過。以往別的事,礙於她是咱們侯府出去的姑娘,凌至誠忍得可不少。雖說打女人的男人都是渣滓,並且凌至誠一開始還是個吃咱們家軟飯的……」

越說越覺得不對勁兒,立場會不自覺的跑偏。

「算了算了,不說了,反正他們夫妻兩個都不是什麼好人。」祁歡索性也不說了,「互相鎖死就對了,要不然當年就又多了一個好姑娘和好兒郎要被帶溝里。」

不管是放在現代還是古代,祁文姮這種媳婦娶回去都是要禍害門庭,乃至於下一代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可凌至誠當年之所以肯娶,也無非就是看中祁家的門第,能在仕途上扶持於他……

雙方也等於是互相明碼標價了。

現在祁正鈺放棄對凌至誠的培養了,凌至誠躺平之後也終於爆發,給了敗家媳婦一頓。

他倆誰也不佔理。

星羅道:「老夫人這會兒自顧不暇,大清早那會兒老侯爺休書都丟她臉上去了,這會兒她得了小姑奶奶的信也沒吱聲,就打發人回去了,說病了。」

還是之前說的理由,一般情況下,祁正鈺是不太可能真的休掉這個妻子的,但如果余氏一而再再而三的踩踏他的底線,逼急了也是什麼事都可能發生的。

她這會兒安靜下來,顯然意識到自己自身難保,又把腦袋慫回去了。

祁歡洗完澡就上床睡了,結果沒想到這事兒還有續集。

次日一覺睡醒,星羅的小道消息又來了:「凌家姑爺今兒個天一亮,城門剛開就打包了行李去走馬上任了。小姑奶奶帶著凌家的二小姐還留在凌府,說是傷了又病了。」

二房的人不放心,派了人在盯著凌家的動靜。

消息傳回來,岑氏顯然氣還沒消,立刻打發許媽媽過去查看狀況,防著又是祁文姮耍花樣。

結果——

祁文姮雖然不乏耍賴的成分,但是被打的也是真慘,鼻青臉腫的模樣,起碼是個把月沒臉出門見人的。

凌家那邊,昨日夫妻干架,驚天動地,鄰里都十分警覺,如果接二連三的再弄出大動靜,難免有眼尖的人要開始揣測內情。

橫豎罪魁禍首的凌妙妙已經送走了,岑氏這會兒倒也不是很急,就繼續叫人盯著凌家了,等祁文姮傷養好了,再把他們母女給凌至誠送過去。

楊氏和祁歡這邊,卻在當日就收到一個好消息——

吏部給這屆新晉進士安排差事的文書陸陸續續下來了!

最先公布頒的是庶吉士名額,楊青雲的名字赫然在列。

楊氏幾乎可以說是狂喜的,得了消息就開始琢磨要怎麼幫他辦宴席。

這也並不是楊氏不夠低調,實在是金榜題名乃人生三大喜事之一,一輩子也就這一次,必須得慶祝。

也不僅是楊氏在幫楊青雲張羅,祁歡這邊當天也得了一張祁文景親自拿來的帖子……

他一個舊時同窗的兒子也中了進士。

名次雖然只排在二甲最末的幾名上頭,但屬於超常發揮,一家人都很滿意。

並且那家早知點庶吉士無望,早就腳踏實地的選好了去放外任的差事,一家人都很滿意,次日家裡就大擺宴席慶祝,拿了帖子叫祁文景帶家裡人過去湊湊熱鬧。

祁文景特意找了借口過來,也是想借著楊青雲做引子,再緩和一下與楊氏的關係。

楊氏不是個不識好歹的人,當著一雙兒女的面也很給他面子,就心平氣和的與他聊上了:「永興伯府與咱們長寧侯府都是開國初年獲封的爵位,算下來到你這位同窗手裡已經是第三代了,好在是他家的這個孩子爭氣。這個爵位在他作古之後,就會被朝廷收回去了,後面這些孩子的前程就只能是靠自己打拚了。」

「是啊。」祁文景是個實心眼的,倒是真替自己的好友高興,「他家嫡長子前些年靠著蔭封在御前求了個差事,就一直不溫不火的做著。這個小子倒是極有志氣的,上一屆沒考中,又回來苦讀三年,這一次總算是登科了。喻常明那個傢伙啊,還是跟當年在太學讀書時候一樣,有點好事兒就壓不住的想顯擺,自從初次會試放榜開始,他那嘴巴就一直在耳根上咧著了。今兒個還是親自給我去送的帖子,叫咱們一家都過去吃酒。」

「那就一起去吧。」楊氏很久沒聽他一次說這麼些話了。

二十多年的夫妻,縱是現在看透了,關係也冷淡了,可新婚燕爾那會兒也總有過甜甜蜜蜜和滿是憧憬的好日子。

這一刻,看著面前明明都生了皺紋,卻笑得眉飛色舞,恍若當初少年模樣的男人……

她心中沒來由的感到幾分凄涼。

想想人生這一輩子,也就這幾十年光景,能有幾回這麼高興的,也就順著他了:「我那庫房裡記得是還有兩套不錯的文房四寶,叫他們拿來你看看,覺得合適就挑一套,正好拿去送禮。」

「行啊。」讓祁文景挑這些,屬於專業對口。

祁歡帶著祁元辰在旁邊玩,她又禁不住想——

她這便宜老爹腦子裡有時候是真的不過事兒,他給同僚的兒子送禮,楊氏從自己的私藏里拿給他,他都樂呵呵的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光顧著高興了吧?

她這邊眼神不太對,祁文景且在傻樂沒瞧見,楊氏卻是不動聲色橫過來一眼。

祁歡立刻收斂,咧嘴笑了下,把視線轉開了。

祁文景夫妻之間的氣氛難得今天比較好,吃好了水果之後祁歡就識趣的拎著祁元辰走了。

楊氏自然知道自己這女兒心裡在想什麼,不過卻也沒點破。

於是,這一晚祁文景就破天荒的終於睡在了安雪堂。

當然,這個睡,也就是字面意思的睡。

她倆人雖是正牌夫妻,可是長久的冷淡下來,彼此感覺都生疏了,再次相處起來反而彼此之間都有些小心翼翼的客氣。

祁歡次日一早再把祁元辰拎回來時,見著祁文景,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覺得他整個人都精神好些。

但楊氏還是往常那副模樣,冷艷高貴,沒什麼特殊的變化。

今日設宴的那位永興伯喻常明,與祁文景志趣相投,都是家裡有爵位要繼承,把讀書當樂趣,但是本人又能力平平的那種人,所以兩人私交十分不錯。

因此,兩家人的來往也不十分拘謹。

楊氏這個嫡母還是大度的,另外兩個女兒也到了要議親的年紀,每逢這種場合,她都是自發自覺的把三個女兒一起帶上。

從昨夜和祁文景商定了今日行程,就已經叫人分別去夏月軒還有秋馨居給兩個庶女打招呼了。

祁長歌二人平時出門可沒有祁歡那麼隨意,京城裡的絕大多數閨秀和她們都差不多,甚至於別家庶女連她們的待遇都不如,所以每次出門的機會兩人都十分珍惜,也是早早的起床挑衣服裝扮起來了。

祁歡的妝容衣裳都是雲兮和星羅給她張羅的,她平時在家比較隨意,喜歡自給自足,怎麼方便怎麼打扮自己,出門在外倆丫頭都嫌她寒磣。

所以——

姐妹三個今天就等於不約而同的盛裝出行了。

季節也正好,三個人穿的都是料子輕盈亮麗的春衫,齊齊往那一站,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就是一道天然的風景線。

祁文景看著都生出種獨屬於老父親的驕傲情懷來,眼角皺紋又舒展了幾分。

因為出行的人多,這天就分坐了兩輛馬車。

祁文景夫妻帶著兒子坐在前面的車上,祁歡姐妹三個同坐在後一輛上。

但是祁雲歌明顯不太高興,因為——

姐妹三個往一起一站,祁長歌那張妖精似的臉直接艷壓群芳,甚至祁歡都比她更出彩,反襯之下她出門赴宴的好心情就全沒了,一路上也不說話,只祁歡和祁長歌隨便聊了兩句。

永興伯是真的很高興,這次宴會辦的十分高調。

據說是給所有能扯上關係的親朋還有同僚都下了帖子,這天他府外車水馬龍,熱鬧非常。

祁歡一家被迎進府里,先跟著楊氏去給喻家太夫人請了安。

楊氏帶著祁元辰留在太夫人屋裡說話,下人就將幾個姑娘領去了後花園。

那裡已經聚集了好些少男少女,品茶,作詩,還有投壺划拳玩遊戲的。

祁歡本來心情還不錯,但是在人群里看到一張高傲冷臉的女主葉尋意時,立刻有種如臨大敵的自覺,再也不敢放鬆玩樂了。

她堅持原則,躲的葉尋意遠遠地,找個比較角落的位置看幾個姑娘踢毽子。

過了一會兒,祁長歌卻突然找過來,拉了她的手就走:「你跟我來。」

祁歡被她拉著小跑了兩步,剛好遇到祁雲歌。

祁雲歌就找茬起來:「祁長歌你們咋咋呼呼的跑什麼?這麼沒規矩的嗎?」

祁歡是真的不喜歡這個不分家裡家外的小庶妹,剛想說話,祁長歌已經懟回去:「我內急,著急去更衣,拉大姐姐做個伴不行嗎?要麼你陪我去?」

祁雲歌嫌棄的立刻退避三舍。

祁長歌就扯著祁歡,三兩步拐出了花園。

祁歡和祁長歌這個有姓名的女配已經混得算是比較熟了,雖然還沒從對方身上激發出隱藏屬性或者劇情來……

反正目前為止,她對這姑娘印象尚可。

並且,也不覺得這突如其來的,對方會對她有什麼惡意。

喻家這花園本就不如祁家的大,加上人多,這一路上斷斷續續幾乎走幾步就能遇到人,也不擔心祁長歌會把她暗中怎麼樣了。

可是——

她這裡對人家越放心,卻發現這姑娘竟真是拉著她越走越僻靜。

祁歡心裡開始警惕開始慌,停下腳步,反將對方拉了一把回來:「你帶著我往這犄角旮旯里鑽什麼?有話就說。」

祁長歌臉上笑容,不能說是毫無惡意,但是那明媚燦爛之間卻是更有深意。

她勾著艷麗的紅唇,沖祁歡眨眨眼:「你急什麼?最精彩的好戲通常不是人人都有機會看到的,咱們是姐妹,我還能坑了你不成?」

一個家族裡的姑娘,名聲都是拴一塊的。

這個道理,祁雲歌不懂,祁長歌卻是有數的。

祁歡一時找不到理由駁她,再看看不遠處不時就有人進過的小徑,索性心一橫就繼續跟她走了。

只是,不太友好的有言在先:「但是出門在外,別惹……」

祁長歌拉著她又走了幾步,結果沒等她說完就捂住她嘴巴,將她拉到路邊,直接帶進了花圃里。

她將梔子樹撥開一點,給祁歡騰了地方。

祁歡狐疑的湊過腦袋一看——

秦碩和葉尋意!

我勒個去!還說你不惹事,這是帶我來捉女主的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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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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