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投其所好,獻媚!

第164章 投其所好,獻媚!

夜色之下,老頭子的臉色有些看不分明。

管家硬著頭皮,索性是將另外兩件事也都一起稟了:「還有就是,早上武成侯府的秦太夫人帶著他家二公子親自登門,世子夫人出面,與他家解除了和大小姐之前定下的婚約。隨後鳳鳴宮總管賈公公親臨,又傳皇後娘娘詔令,賜給了大小姐不少的賞賜。」

至於街頭巷尾的議論,他卻是不敢說的。

祁文昂被這一樁樁事情打擊,已然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

可是當著管家和下人的面,卻又忍著沒有做聲。

祁正鈺沉默的時間有些長,之後也直接抬腳回院子。

管家如蒙大赦,他那心腹下屬卻跟著回了福林苑的書房。

祁文昂這個時候,也著急聽確切消息,自然一起跟了過去。

關上房門,他就迫不及待追問:「怎麼回事?咱們和那個平國公府素無往來的……」

那心腹跪在地上:「這個小的們也屬實不知,但是顧家那位世子爺親自登門,小公子和身邊伺候的劉媽媽都是跟隨他一起回府,之後又跟著走的。小的一路尾隨,親眼所見他們是去了國公府,並且……小公子近身服侍的兩個丫頭也都在國公府。」

說著,偷偷去看了眼祁正鈺臉色:「這兩天我們尋遍了世子夫人和楊家在京的產業也未找見小公子下落,想必他就是一直都在國公府的。」

祁歡和祁元辰都是楊氏的軟肋,但現在能稱得上是真正弱點的——

卻只有祁元辰。

祁歡那丫頭的行事,越來越放肆,已然達到了完全不服管束的地步,現在已經不是能不能拿著她來挾制楊氏的事,反而是……

就算他們能拿住了楊氏,都未必能反過來牽制住那個狂妄的丫頭。

祁正鈺坐在燈影之下,一語不發。

祁文昂還是忍不住道:「咱們與那個平國公府,平時連點走動來往都沒有,大嫂那邊怎麼能請動他家替她暫時收容孩子?」

至於他那大哥祁文景——

祁文昂直接忽略不計,完全不必懷疑這些牽扯能是祁文景的手筆。

祁正鈺依舊是沒接茬。

那心腹就又斟酌說道:「今兒個一天街頭巷尾都在議論,猜……可能是皇後娘娘替太子殿下相中了咱家大小姐。」

此言一出,終於激得祁正鈺一聲冷笑。

「胡說八道!」他怒斥一聲。

但又立刻發現自己失態,便暫且壓下脾氣,吩咐那人:「你先下去吧。」

心腹心中忐忑:「那小公子的事兒……」

祁正鈺這就有點壓不住脾氣了,嘶啞著嗓子陰陽怪氣的低吼:「怎麼,你還有那個本事提刀進國公府去搶人嗎?」

別說兩家的門第之差,就直接將他死死壓制住了,絕不敢輕舉妄動。

就哪怕他不顧尊卑身份,當真殺上門去——

平國公府一門武將,家裡看門護院的,據說連小廝老僕都是戰場上廝殺退下來的舊部,憑著自家這些個花拳繡腿的護衛,去送人頭還差不多。

楊氏敢叫她那寶貝兒子露面,與其說是無心之失……

不如說是挑釁示威好了!

顧瞻這一露面,別說他明知祁元辰的下落而不敢妄動,甚至於在這府里,他再要擠兌大房一家子,也得要先仔細掂量掂量了。

雖然連個照面都沒和顧瞻打,但那豎子小兒也著實弄得他此刻相當狼狽。

「小的不敢,小的告退。」心腹縮了縮脖子,暗恨自己多嘴,連忙便退出了門去。

房門再次關上,祁文昂卻十分不安:「父親,歡姐兒……不會真是攀上了宮裡的關係了吧?」

「動動你的腦子!」祁正鈺忍無可忍的又罵了他一遍,「你沒腦子,不代表皇后和太子都沒有,要入宮封妃,也不掂掂自家門第值個幾斤幾兩嗎?」

他祁家的姑娘們,確實多多少少都生得一副好皮囊,可宮裡的皇后與太子又不是膚淺的傻瓜,滿京城德才兼備的姑娘不選,非要來挑祁歡?

就不說祁歡前面還定過一次親,這就已經很不體面了。

單就以自家的家世——

在這一點上,祁正鈺還是清醒的有自知之明的。

皇帝的後宮和皇子們的聯姻對象,說是挑樣貌才情,那都是為著說出來好聽,實際上這些全是其次,主要還是看家世背景。

皇帝明顯對太子報以厚望,若真是給太子選妃——

全京城的姑娘們篩個十輪八輪,也絕不可能選到祁歡頭上來。

祁文昂本來已經是慌了一下。

他心裡畢竟還惦記著自己的爵位,可如若是叫祁歡攀上了高枝,大房也會跟著水漲船高,這個爵位他就更不好得了。

聞言,他也立刻自我安慰起來:「太子今年才剛十五,本來就還沒到著急選妃的年紀。而且,就算陛下為了替他鞏固勢力,想要早些重置朝堂格局,那麼他現在選妃,無論是正妃側妃,都一定得是側重於家世來挑的。」

所以,退一萬步講,就算真是太子對祁歡有什麼想法……

也絕不會本末倒置,在這個時候就大張旗鼓的示好籠絡。

帝王之家,所謂的風花雪月,都只配用做大權在握之後的調劑,沒有人會蠢到在根基未穩之時先去玩物喪志。

是的,長寧侯府這個門第,說出去,在平頭百姓中間看似高不可攀,可若真拿到那些掌權者的面前去——

他家連被籠絡收買的資格都沒有,家裡的姑娘們也只配稱個可有可無的玩意兒。

這也就是為什麼祁正鈺家裡明明有幾個如花似玉的孫女兒,他卻沒怎麼動拿這些孫女兒去填補人情,或者向誰獻媚的心思。

因為——

這條路,在他年輕氣盛時候,已經試著走過了!

結果非但沒能藉此飛黃騰達,還撞進了死胡同,並且險些栽了個永難翻身的大跟頭,現在想來都后怕的緊。

也就是自那件事之後,他才看清——

在積攢出絕對的實力之前,就想著拿家裡女孩兒們的美色去攀高枝一步登天,這無異於自取滅亡。

他自家比上不足,好歹還有個傳承百年的爵位,沒必要上趕著去給誰當炮灰!

他腦中思緒飛轉,聽著祁文昂兀自的揣度,突然有些嫌惡起來,冷冰冰的打斷他:「你也不用高興的太早,顧氏所出的這位皇后可不是什麼花架子,近日裡幾次三番派親信的登門,縱是不為太子,也自有她真正的用意。」

否則,誰閑著沒事,三番兩次特意過來抬舉祁歡?

祁文昂剛平復的心情,登時又被人兜頭澆下一盆冷水。

祁正鈺索性把話說透:「她除了有親兒子,還有個親弟弟正在著急議親的年紀上,難道他們顧家姐弟做到如此,意圖還不夠明顯嗎?」

祁文昂剛剛放鬆下來的表情,猝不及防就整個僵成了面具,掛在臉上。

祁正鈺這會兒卻有些不想看見他,「那丫頭近來越發的有恃無恐,原來癥結是在這裡,她這是找著倚仗和憑靠了。」

祁文昂依舊是有諸多想不通:「可……可是顧家那個小子這才回京多久……」

話音未落,他也便想起岑氏曾經給他提過,就三月十六考生出貢院那日,楊氏母女是被御林軍護送回府的。

並且——

說是平國公府那個顧瞻派的人!

當時他們夫妻說起,也覺得這事情有些奇怪。

祁文昂心裡又是一涼,就興緻缺缺的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祁正鈺心裡也很是不解,但不管顧瞻和祁歡之間是如何結對了眼緣,搭上的關係,總歸眼前種種跡象表明……

她這個孫女兒的確是有望攀上平國公府這條高枝,從此都要站在高處頤指氣使的俯視他了。

他心裡有火,卻發不出來,最後只近水樓台的遷怒了祁文昂,冷冷的警告他:「欲速則不達,近來是我激進,反而著了那個丫頭的道兒。不過她既是有所打算和圖謀,就也勢必有所顧忌,不敢真鬧到家醜外揚去。就算她不要臉,那個顧家,乃至於皇家都還得顧著體面。最近就先這樣吧,容我再仔細考量考量。」

祁歡若是真想高嫁,就不敢肆無忌憚的把家裡的名聲搞臭。

其實祁正鈺行事偏激,他自己何嘗不知,他有很多事都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可是沒辦法,誰叫他才是這座長寧侯府的一家之主,他就是有這個權利為所欲為。

現在,雖然有很多會被世人唾棄之事都是他做的,可他代表的就是整個長寧侯府,祁歡不想拿她自己和她們大房那些人都給他陪葬,也一樣要給他留著餘地。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不僅是一家子姑娘的名聲綁在一起,只要他們同為一家人,就都是綁在一起的。

那丫頭真敢跟他玩橫的,還得怕他一怒之下捅出個什麼誅九族的大簍子來,拉著全家一起死!

所以,現在大家雙方也不過就是心照不宣的互相牽制罷了。

只不過——

顧瞻這事兒暴露的太明顯,確實暫時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雖說是自家的家事和紛爭,可如果是顧皇后的娘家人摻合進來了,也就很難保以後帝后就一定不會過問。

所以,以後他的行事,恐怕就算是在自己家裡,也必須得要更加慎重才是。

「是,兒子明白。」祁文昂態度立刻又更見著收斂幾分,「父親近日十分操勞,還是應當保重身體才是,這些事確實也不急在一時,您也早些休息。」

祁正鈺心情不好,他也不再繼續自討沒趣,帶上門出來,就回了後面自家院里。

直接——

自然就是去找岑氏問白天家裡發生的事,同時重新查問那晚御林軍送楊氏母女回府的細節。

白天大房那邊很是風光體面了一把,岑氏這一整天也頗是煎熬,正等著他回。

她房裡飯菜這已經是熱了第二遍,聽門房報信說祁文昂已經進府,就命人擺上候著了。

「知道你去了公爹房裡說話,還以為你要多耽誤一會兒。」岑氏親自擰了濕帕子給他。

祁文昂擦了手臉,瞧了眼桌上飯菜卻沒什麼胃口,直接坐到了旁邊的榻上,長長的出了口氣,神情疲憊。

岑氏眼神驅趕了屋裡婢女,自行走過去給他捏肩,「昨日大房那丫頭進宮空手回的,不想今兒個一早宮裡皇後娘娘又差人特意補送了一份豐厚的賞賜過來,下人們都在揣測議論,別是皇後娘娘替太子殿下相中了那丫頭,可是白天平國公府的世子爺過來,大嫂雖是沒露面,卻刻意安排留他在府里用了午飯,是歡姐兒和辰哥兒陪著一起吃的,這意圖……實在是過分明顯了。」

外人不明就裡,她和楊氏妯娌,一個宅子里住著,對楊氏的行事和意圖,自是有著自己的判斷和見解。

祁文昂閉著眼微微點頭,也是一籌莫展:「方才在父親那裡說的也是這個,那個歡姐兒,不顯山不露水的,這眼瞅著是攀上高枝了,你都這樣說,那想來是沒跑了。」

岑氏心下一個懸空,手上力道也跟著失控,抓得祁文昂肩上一疼。

他忽的睜開眼,正對上岑氏惶惶不安的眼神。

岑氏道:「若真叫她得了國公府做靠山,那府里這爵位……」

不想,祁文昂對此卻是胸有成竹。

他抖開岑氏的手,冷笑:「以前我還怕父親的立場動搖,經此一事,他與大房那邊可謂水火不容,我反而安心了。」

他是不方便在妻子面前說自己親爹的閑話,可是這幾十年父子做下來,他最是了解祁正鈺不過。

老頭子剛愎自用,在家裡說一不二成了習慣,這一次大房一家聯合起來與他抗衡……

老頭子可不是什麼寬宏大量之人,他是勢必要將自己那大哥拉下馬的。

否則——

不足以平了心裡這口怒氣!

祁歡如果老老實實,能任他拿捏,他或者還沒那麼容易氣急敗壞,祁歡越是攀上高枝,有可能威脅到他,老頭子就越是不能忍。

岑氏略想了想,也就大概明了他的意思。

現在大房那邊,風頭正盛,自家當然是避其鋒芒最好,索性就先看著老頭子去折騰他們,等著坐收漁人之利好了。

岑氏重新定了心神,又試著說道:「還有銘兒的事,他這兩天在收拾行裝了,說想儘快走,可他長這麼大沒出過遠門,我總有些放心不下,家裡外院的守衛我也不熟,不知道怎樣的好,老爺你看看要麼給他尋摸三兩個身手好些的護衛……」

話沒說完,祁文昂已經不耐煩,蹭的站起來:「別人家家境普通些,沒有專門的護衛,就不出門不放外任了?他去任上,走的是官道,拿的是官府文牒和上任文書,沿路住的是朝廷所設驛站,能有什麼事?好好一個孩子,都被你寵壞了!」

岑氏哪想到他反應會如此激烈?

被他一頓數落,回嘴的話一時還沒上來,祁文昂已經氣沖沖的摔門而去。

他如今,對自己這唯一的兒子,也是越來越沒有耐性了。

岑氏站在原地,捏著帕子,胸口起伏,眼中漫上一片惱恨的紅。

顧瞻來長寧侯府拜訪一事,隨後也露出了風聲去,也在外面開始傳。

次日外面的風向就有所反轉,眾人又開始議論,皇後娘娘看中祁家的大姑娘是真,但似乎不是為著太子殿下挑的,而是為了她唯一的胞弟,平國公府那位世子爺。

事情得到的最大佐證——

便是這兩日,顧世子總帶著祁家的小公子上街閑逛。

有時候去戲園子聽戲,有時候去酒樓大吃大喝,有時候又去與顧家相熟的那間同濟醫館,一坐半日的。

就因為……

祁家的小公子喜歡跟那醫館里的小姑娘一起玩!

這投其所好,投得不要太明顯。

並且,他倆每每下館子出來,還要再打包一個食盒,命人送去長寧侯府給祁大小姐。

太子殿下平時不好八卦,得到這個相關消息相對滯后,查了查顧瞻行蹤,這天下朝就趕去雲輝樓的雅間將顧瞻給堵了。

與此同時,蹲坐在家裡靜待流言過去的祁大小姐卻破天荒收到一封來自四皇子府上的帖子,邀她隔日去王府吃四殿下的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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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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