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想求太子殿下暴斃……

第171章 想求太子殿下暴斃……

這邊,祁歡姐妹回府的馬車裡。

祁雲歌扯了榻上那張薄被過來,面有難色道:「你先裹一裹吧,聊勝於無,好歹擋一擋寒氣。」

祁歡避開那被子,省得碰濕,轉頭打著哆嗦指了指角落的柜子:「那裡面有備用的衣裳。」

這馬車是楊氏用的最多,祁長歌偶爾坐一次,也不會亂翻,自然也不會知道她這車上都會有什麼。

果然就看雲兮從那柜子里掏了兩三套衣裳出來,有祁歡的,也有楊氏的,甚至還有祁元辰的,只是應該不是今天出門才臨時放進去的,衣料都還略厚實些,是初春那陣穿的。

祁長歌左右看了看——

雖然這馬車四面都有遮擋,可這是光天化日,還是在大街上,沿路行人的說話聲爭吵聲都聽得真切。

少女的面色瞬間窘得通紅,她壓著聲音問祁歡:「你要在這車上換啊?」

全身濕透,這是要里裡外外脫光了換啊?

祁歡那裡已經自顧寬衣解帶。

她身上又濕又冷的難受,可不想扛著遭這個罪,只半揶揄的懟了一句:「那你倆還不把窗戶關好,窗帘掩嚴實了?」

祁長歌和雲兮一左一右挪到窗邊,明知道輕易不會有人來強行開窗,也還是將窗帘死死的用手捂在車廂壁上。

祁歡沒的挑剔,也顧不上矯情,一股腦將雲兮找給她的那些衣裳,能穿的全部套在身上,臨了又扯了薄被,再把自己裹上一層。

可能是之間在水裡泡的時間有點長,寒意彷彿長在了身上,這會兒都覺得有寒意從五臟六腑往外冒。

毫不誇張的說,她這會兒是當真的有點怕的,原主這身體底子實在是太差。

而她過來的時日尚短,也還沒養回來幾分。

祁長歌想著方才看她更衣時候入眼的白花花的肉體,一張本就艷若桃李的臉上都羞的有幾分蕩漾了。

拿眼角的餘光偷瞄了沒事人似的的祁歡好幾眼,最後所有的不適和怨念都化作了無理指責:「你馬車上明明備著換洗衣裳,上回你就故意讓凌妙妙挨了一路的凍回去?」

這馬車柜子里隨時放著換洗衣裳,不僅如此,車廂底下的隔板里還備著厚的羊皮墊子和被褥這些,以防萬一,這些都是祁歡第一次用這馬車楊氏就揪著耳朵給她科普過的。

祁歡並不覺得苛待凌妙妙有什麼不對,裹著被子只露個腦袋出來:「她那就是欠收拾,我沒把她扒光了扔出去都算手下留情了。」

祁長歌被她噎得不輕。

一則因她說話粗俗,二則……

她其實莫名的相信,自己這大姐姐說得出來就真的做得到的。

上回凌妙妙做那事兒……

確實挺欠收拾!

心裡一陣惡寒后怕的同時,她就更加怨念了:「這麼說來,我好像還真該謝謝大姐姐你手下留情了。」

嫡庶之間的隔閡天然存在,其實在哪家也都存著不可避免的衝突。

祁長歌因為除了這個出身,其他樣樣都比祁歡更出挑,這些年裡卻被迫生活在這個嫡姐的陰影之下,心裡哪能沒有怨念?

也就是最近,她和祁歡之間的關係才又見著親近了些,以前貌合神離互別苗頭的事情也不少。

祁歡這個身體的原主在時,是因為成天生病,病得都抑鬱了,也沒多餘的精神去和這個庶妹鬥法,至於祁歡……

她自認為比祁長歌年長一些,為了些不痛不癢的事,也不願意和小姑娘過分計較。

祁歡還沒說話,雲兮就接茬上來,深以為然道:「今天那位葉三小姐,她跟她家嫡姐不睦,就設計毀了葉大小姐名節,好好一個京城第一美人被送去葉氏家廟修行去了。不過沒被趕出去之前,她就已經被毀了臉……」

言下之意,我們家真是太和諧太美好了。

所謂言者無心,聽者有意,祁長歌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兒,又是一陣背後發寒。

祁歡是不知道葉家的內鬥究竟是何種級別,反正她自家門裡,就目前發生的這些事來看,她也只覺得一個祁正鈺是真的心思歹毒到叫人恨不能叫他早日駕鶴,再至於其他人……

各種各樣的弊端有,毛病也有,但總歸還罪不至死吧。

不過,原書里可能也是為了讓女主虐著爽吧,葉尋意身邊的那些男配女配,確實一個個性格也都蠻奇葩和極端的,他們互撕起來,血肉橫飛甚至動輒要命都是常有的事。

祁歡忍不住又提醒了祁長歌一遍:「我還是那句話,以後遇到這位葉三小姐,哪怕是她主動挑釁,都能避則避。我與她的梁子,今天算是徹底結下了,她的手段如何,方才你也親眼看見了。不是我危言聳聽嚇唬你,武成侯府的門第比咱們還要高上一大截,她家唯一的嫡女,葉尋意都說動便動,毫不手軟,更別提是咱們了。」

雖然瑞王府這一場鬧劇,還沒最終落幕出結果,但葉尋意今天差點雙殺的手段祁長歌是親眼所見。

京中貴女們不必擔心生計,吃飽了撐的,湊到一起拉幫結派,互相擠兌拆台都是常有的事,但卻真的極少有人會因為一兩場的衝突就直接算計人命的。

祁長歌又不是敢死隊的,連忙點頭:「我知道了。」

主僕三人正說著話,外面馬車卻突然停了。

從時間上算,這離著到家還早,祁歡不由的警惕,揚聲道:「怎麼停了?」

「沒事。」顧瞻的聲音自車廂前面傳來,「我打發江玄買點東西。」

祁歡於是也就沒再多問,又過了不多一會兒,江玄就過來敲窗戶:「祁大小姐,接一下東西。」

雲兮趕緊爬過去開了窗戶,江玄自外面護著遞了一個大茶壺進來:「別燙手,一時半會兒也沒時間等著他們熬薑湯,就要了壺熱茶,裡面多衝了一些生薑碎,叫你家小姐將就著先喝一點,好歹暖一暖。」

祁歡轉頭去看,看見路邊是個門臉挺氣派的酒樓。

雲兮歡歡喜喜道了謝,拎茶壺進來趕緊先給祁歡倒了一杯熱茶湯。

外面馬車是這時候才開始重新啟程上路,隔著車門又聽顧瞻說話。

他該是在吩咐江玄:「你不用跟著了,去同濟醫館請胡大夫去一趟長寧侯府。」

祁歡捧著杯子,慢慢啜飲,一副泰然處之,兩耳不聞窗外事模樣。m.

祁長歌暗暗咋舌於她的冷靜,原還想調侃兩句,話到嘴邊又覺得今天機會不太好,就閉了嘴。

另一邊,瑞王府今日開門設宴,本就迎來送往不勝熱鬧。

祁文晏雖是沒有請帖,但是這樣的日子他主動登門,哪怕是進進出出,門口守衛也不能攔他。

他第一次進府是叫小廝帶的路,這回就自己輕車熟路,徑直找回了案發地點。

那地方,被機關挪開的假山石已經被移回了原處。

岸邊一群落湯雞似的的人。

除了雲珩,另有屬於二皇子寧王雲崢派系的兩個世家子弟,以及他帶過來的其中三個會水的侍衛。

再然後——

就是今天的關鍵棋子,一開始和葉尋意在這岸邊爭執,並且被撲下水的那位姑娘了。

雲珩身上披了件侍衛臨時拿給他的披風,原來一絲不苟束起的髮絲,束髮玉冠早在水裡脫落,髮絲也在和葉尋意的糾纏爭執之間弄散了,披了幾縷下來。

而他手臂上,一尺多長的傷口,只臨時撕了布條裹住,血還沒止……

著實狼狽不堪。

此時,他就更是表情陰鬱,瀕臨盛怒暴走的邊緣。

跪坐在他腳邊的姑娘,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在水下釵環撲騰沒了大半,披頭散髮。

雲珩顯然對她也著了惱,並沒有叫人管她,她身上就只倉促裹了自己兩個婢女的外衫,以此遮掩濕透的衣衫。

一邊卻是哭得梨花帶雨的揪著雲珩袍角:「表哥,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怪我,都是葉尋意,是她要害我的!」

雲珩其實是想先去換身衣裳,順便收拾好自己,然後再體體面面的回來處理這件破事。

可是,被她拉著。

眾目睽睽之下又拉不下臉將她一腳踹開,人也就被絆住了。

祁文晏過去時,剛好和葉尋意一前一後。

葉尋意不知道是從哪個地方出來的,雖然時間倉促,頭髮來不及絞乾,卻已經重新梳妝過,又換上了乾爽的衣裳。

她明明闖了這麼大的禍,卻依舊從容優雅,躊躇滿志的款步而行。

祁文晏連續兩次,對她的印象可謂差到谷底,見她一副沒事人的模樣再出現,眉頭當即嫌惡的皺了一下。

葉尋意心裡也清楚——

即便她心裡再是如何欣賞這位祁大人,覺得他會是一把好刀,但是照目前這個狀況來看她已經不太可能拉攏到這個人。

她這個人,處事原則也簡單——

非友即敵!

所以,對上祁文晏冰冷嫌惡的視線,她當即就不甘示弱的反客為主,行過他身邊時冷然勾了勾唇:「這裡並非大理寺的公堂,怕是沒有祁大人的用武之地,您也大可不必用這般嫉惡如仇的眼神看我。」

說著,也便施施然從他身旁走過,擠進了人群的裡面。

太子云湛也是這個時候才自人群另一邊出現,姍姍來遲。

眾人連忙給他讓路,又跪拜的跪拜,作揖的作揖,給他見禮:「見過太子殿下。」

「免了免了,今日是四哥的壽星,本宮是來賀壽的,可別喧賓奪主。」可能真的是因為年紀還小的緣故,這位太子殿下雖然說話工整,得體的很,可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朗朗少年氣,又生生將他這人襯得玩世不恭一樣,不怎麼正經了。

他這甫一出現,其他人就都立刻謹言慎行起來。

雲湛沒管癱在地上的那姑娘,只看向雲珩兀自托著的那隻受傷的手臂,面露驚疑:「本宮只聽說是這裡有人不慎落水,四哥這怎麼還傷著了?」

雲珩對葉尋意,上輩子一心瞧不上,覺得她區區一個庶女是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現在兜兜轉轉進了這一世,因為葉尋意樣樣都出類拔萃,偏又對他態度極冷,旁人看他都覺得他是對葉尋意情根深種,其實他自己也說不上這裡面真心的喜歡能有幾分,而又有多少是求而不得的男人自尊心和勝負心作祟。

可無論他對葉尋意的心思如何,也不能承認他是自己水下糾纏對方不成,反被對方給刺傷的。

他堂堂瑞王殿下……

丟不起那個人!

雲珩冷著臉,只勉強維持個還算平和的表情,潦草的解釋:「方才下水救人,不甚被水底的亂石划傷了。一點皮外傷,不打緊。」

他的侍衛匆忙幫他包紮,但卻是用了金瘡葯的,確實只是皮外傷,不會有危險。

按理說,太子若真是單純,又或者是真的關心自己這個四哥,這就該提議叫他去換了衣裳再說話了。

可是——

沒有!

足見,這位太子殿下並非是一眼看上去的那般純良且無城府的。

葉尋意也忍不住多觀察了雲湛兩眼。

因為重生,她知道很多人的黑料,手裡又握著很多人的把柄,可就是這位太子殿下……

他本該早死的啊!

本來時隔多年的事,她也不該記得這麼清楚,實在是因為前世雲湛身死就在她十五歲及笄之前。

及笄是一個女子一生中僅次於婚嫁的大事,而當朝太子遇刺身亡,這同樣也是件轟動天大的事,兩件大事撞在一起,她印象就猶為深刻。

只不過她生辰是在七月里,上輩子葉家不是在三月三女兒節給她辦的及笄禮,而是在七月里,所以她印象里也不是很清楚的知道雲湛究竟是死在哪一天,只是篤定肯定是在上半年。

而事實上,葉家上輩子之所以沒在三月給她辦及笄禮,就是因為太子剛剛薨逝,舉國哀悼,這才不好張羅。

只那時候,她一個伏低做小,在人前話都不敢說的庶女,不會知道這些內情,家裡葉才植和葉夫人也不會將府外和朝堂的大事特意與她去知會。

現在眼看著已經四月底,雲湛還活得好好的,其實……

葉尋意現在心裡也有幾分不確定起來,不曉得是雲湛的真實死期還沒到,還是在這件事上破天荒的出了什麼偏差。

上輩子的雲湛死得太早,這就導致她手上有關對方的資料一片空白,她這一路走來致勝的法寶就是靠著未卜先知,掌握別人的秘密和弱點,這個風頭正盛的太子殿下卻成了她的短板和盲區……

這讓她十分煩躁和不安。

這裡,她正微有些走神,雲珩腳邊那姑娘的婢女就發現了她,指著她突然尖聲叫嚷起來:「就是她把我家小姐撲下水的,她是個瘋子!」

另一個婢女也立刻幫腔:「殿下您要替我們小姐做主,在花園裡是葉三小姐先拿茶水潑的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更衣之後只是覺得氣不過,找到她想要理論,結果她卻突然發瘋,把我家小姐撲下了水。」

雲崢當時也是看到穿藍色褙子的女人被撲下水,以為是葉尋意。

但他不會水,更不會為了搶個女人就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任何女人,都不比他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只是——

他也不能看著這麼好的機會落在雲珩手裡!

所以,那會兒就當即指使了身邊兩個世家子弟下去跟雲珩搶人,甚至為了最大限度壞了雲珩的好事,連著自己身邊會水的侍衛也都一併指使他們過去。

哪怕是當場哄搶,污了葉尋意的名節,大家三敗俱傷都好……

總之就是不能讓雲珩得到葉尋意!

當時,他的人和雲珩在水裡搶奪的的確都是穿藍衣服的女人,可是等他趕到這邊岸上,卻不見了穿藍色衣裳的葉尋意,反而只有被拖上來的雲珩的這個表妹。

現在,既然雲珩也沒得手,寧王雲崢也並不覺得怎樣捶胸頓足,就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的旁觀者姿態,沉吟道:「是嗎?本王和好些人當時在水榭里都瞧著了,葉三小姐穿的是件寶藍色的衣裳吧,是穿淺色衣裳的女子……」

他說著,瞥了眼伏在雲珩腳邊那姑娘:「將她撲下去的啊?」

大家有目共睹,那姑娘身上現在穿的就是件淺色的衣裳!

雲珩方才一直心不在焉,此時定睛一看也才發現——

他在水裡朝著穿寶藍色衣裳的女人游過去時,才發現人是他表妹,然後扭頭去水下追葉尋意,也確定葉尋意當時穿的才是淺色。

可是現在——

莫名其妙的,他表妹身上衣裳卻成了淺色?

這裡眾目睽睽,總不能是她大庭廣眾給換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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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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