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何以解憂?干架!

第282章 何以解憂?干架!

按照祁歡和雲兮的脾氣,正常情況下她倆呆在一起,屋子裡是不可能連點說話聲都沒有的。

今天恰好祁歡情緒不高,雲兮又看出來她臉色該是沒睡好,這才忍著沒吵她。

祁歡將上衣褪到肩膀以下,面朝著門口這邊坐著。

雲兮背對這邊,一絲不苟的安靜幫她搓淤血。

恰巧顧瞻今天也是心不在焉的有點走神,進院子,見祁歡這屋房門虛掩,猜她該是起身了,就直接走了進來。

結果一抬眸,就瞧見她衣衫不整,香肩外露的模樣,無精打採的坐在還未及收拾的床榻間。

對於一個從來都嚴於律己又循規蹈矩的世家子弟而言——

這一幕,可謂極度刺激!

祁歡那裡還愣著,顧瞻已經與剎那間臉色爆紅。

他幾乎是驚慌失措的,再不敢多看第二眼,連忙背轉了身去。

可又因為實在是太過慌亂,轉身的動作太莽撞,一腳踢到身後的屏風。

雖然他眼疾手快的,下一刻已經搶上去又將屏風接住,沒有噼里啪啦砸地上……

這動靜也也還是驚動了同在屋子裡的雲兮。

「誰!」雲兮清脆的怒喝一聲,蹭的跳起來轉身。

祁歡不知道顧瞻這會兒是個什麼感受,反正她是憑空就被雲兮這一聲喊出了羞恥感。

本來上輩子有穿著弔帶熱褲出街的經驗,她這會兒身上又不是沒穿衣裳,不僅有個抹胸把該擋的都擋嚴實了,另半邊沒受傷的胳膊上都還套著長袖褙子呢,所以和顧瞻四目相對的那一瞬間,她甚至都內心毫無波瀾。

此時雲兮這一咋呼,她卻突然反應過來,連忙將衣裳拉起來,裹住了外露的肩膀。

與此同時——

心裡也才後知後覺的莫名跟著尷尬,甚至窘迫了一下。

那是個八幅的大屏風,雖然顧瞻習武之人的力氣和應變能力都極其強大,但是倉促之間,加上正做賊心虛的心慌呢,這會兒還手忙腳亂的。

只——

他卻又分明是在堅守,穩穩地保持著一個背對這邊的角度,堅決不給自己偷看第二眼的機會。

祁歡那裡,微微紅著臉,尷尬又無措的愣了會兒,也就回過神來,喊了雲兮一聲:「快去幫一把啊。」

雲兮當時叉著腰,扮成個壯漢的威武姿態擋在自己的床榻前面,祁歡可以確信,得虧旁邊沒放著根棒槌,否則她能跳起來就抄傢伙衝上去給顧瞻後腦勺來一下。

可能是祁歡這麼一提醒,雲兮也這才認出了顧瞻的背影,跑過去幫忙。

祁歡在床上也坐不住了。

也怕顧瞻稍後要繼續尷尬,也就趁機從床上下來,找了外穿的一群飛快的套上。

她這裡還在忙著拾掇。

那裡顧瞻兩人扶正了屏風,雲兮就用一臉防賊似的兇巴巴的表情瞪著顧瞻問:「你剛看見了?」

顧瞻面紅耳赤。

顯然——

這種突髮狀況,不在他的應變能力之內。

要他當著祁歡的面撒謊,他不能,可你要他實話實說……

也是無論如何也不好意思說出口的。

於是,堂堂顧世子就這麼死死被一個不著調的小丫頭給拿捏了。

祁歡那邊以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齊了再跑過來,就看顧瞻臉上已經紅的幾乎能滴下血來。

「你別胡說,還不去把床鋪收拾了?」她太清楚顧瞻在這方面的修養了,更捨不得雲兮沒輕沒重的這麼為難他,就將顧瞻拽去了外屋。

顧瞻此時其實是有點不知該如何面對她的。

要是放在別的時候,他肯定這會兒就先走了。

只是——

昨天祁家的所有人都過去了,只有祁歡刻意迴避,沒往高家去,並且也沒送信去國公府找他,這就導致他心裡極度不安,今天必須得來見她一面才行。

祁歡將他扯到外間,他卻暫時都不敢去直視她的眼睛,只目光閃躲著匆忙解釋:「我叫人通傳過了,是世子夫人叫我直接過來……」

這麼說,好像也不能解釋他不竅門就往姑娘家屋裡進的無禮舉動?

所以,顧瞻話到這裡,就有有些懊惱的打住了。

祁歡原還沒什麼心理負擔,被他這小題大做掩耳盜鈴似的一番解釋折騰……

她反而也覺得難為情起來。

「咳……」祁歡咳了兩聲掩飾尷尬,絕對對著顧瞻這個面紅耳赤的模樣,她也很難平常心,就試著提議:「臉盆在那邊,要不你洗把臉?」

顧瞻一聲不吭,三兩步走過去。

他洗臉的時間有點長,祁歡也不催他,就只耐心等著。

其間,雲兮好奇的從屏風另一邊扒著探頭看過來。

祁歡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小丫頭這會兒也過了最初的驚嚇期,調皮的吐吐舌頭又退了回去。

顧瞻磨磨蹭蹭的,拿冷水潑在臉上,一直等臉上熱度全部消退下去,正要抬頭找臉帕擦拭,祁歡已經走到身邊遞給了他。

「謝謝。」他悶聲接了,一邊整理情緒,一邊慢吞吞的擦了臉。

再重新面對祁歡時候,已經盡量調整好心態。

祁歡卻知道他此時心裡必定還正彆扭,所以沒等他開口就率先說道:「你來的正好,我本來今天也正想去找你。」

「是……」顧瞻遲疑了一下。

突然之間,他就有點忐忑,拿不準祁歡想跟他聊的究竟是什麼事。

祁歡見他欲言又止,也立刻猜到了他的心思,只她也沒有點破,反而上前一步,拉了他的手正色道:「還是為著楊成廉那一家人的事,昨天上午我表哥過來,我已經與我母親和他分別深談過……你再幫我安排一下,辦兩件事吧?」

顧瞻原來嚴肅有些緊繃又克制的神色,聞言,顯而易見的便放鬆了幾分下來。

他不怕祁歡繼續給他添麻煩和找他辦事,他現在最忐忑心慌的——

反而是怕她突然之間就不肯再「麻煩」他了。

「好。你說。」他語氣盡量柔和下來,牽著她到桌旁坐下。

祁歡要找他幫忙布署實施後續的計劃,就自然要先給他透底,交代他們和楊成廉那一家子之間恩怨的始末。

不過因為無論楊郁庭的事,還是楊成廉的底細,顧瞻前面派人去打探時都已經過了一遍的消息,所以,她也就只需要言簡意賅說一下重點便是。

肅然一直都懷疑他們前面打探回來的消息的真實性,可現在說楊郁庭與楊成廉是親兄弟,這一重真相也確實超出了顧瞻的預期太多。

「按理說他們糾纏並且共同生活了小二十年,住的再如何偏僻,再怎麼樣的深入簡出,從鄰裡間也多少能打探出一點頭緒來。」顧瞻感慨,「這事兒之所以我們查不到,還是過去的太久遠了,那已經是四十年前到六十年前的舊事了,就算是附近鄰里知情者,也都差不多已經作古。更別說,天水郡本身就是一個偏大和繁華的城池,常住人口有幾萬人,我派去的人重點都是在楊家老宅附近的街巷探訪追查的,要於幾萬人中搜尋兩個人的在六十年前的相關線索,這的確如同大海撈針,當時會一無所獲也正常。」

「橫豎一比陳年爛賬,要不是那一家人到了還不依不饒,我都懶得回頭去翻了。」祁歡倒不覺得這是家醜,談論時也沒多少情緒,只是鄙夷的冷笑了一聲,「我跟母親統一過意見了,我們與那母子倆只有世仇,也絕不可能做一家人,就算揭露了楊成廉的身世,最後的目標也是借著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罪名,再將他母子二人從楊家的族譜上踢掉,重新撇乾淨了。既是如此,就沒必要多費一遍事,就保持現狀,直接清算前仇舊怨好了。」

顧瞻大抵也是這個意思,略微思忖片刻,又再沉吟:「他們母子將事情做的太絕,也一定害怕將他的身世公之於眾,世子夫人和你表哥這邊若是不想明著追求,恐怕還正中下懷了。這樣吧,我再去繼續查一查,寧氏這種人品言傳身教出來的兒子,在官場上也不會個手腳太乾淨的,借著陛下罷免他官職的這個當口,趁熱打鐵……」

只要再翻出幾件他徇私枉法的罪證來,皇帝就可借著這個引子,進一步再擄他的官階,甚至降罪了。

最好是能找出個大的罪證和把柄出來。

「倒也不用這麼麻煩。」祁歡卻是不以為然的否了她的提議。

她唇角揚起的笑容鮮明的帶了幾分玩味。

顧瞻就遞過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祁歡這才聳聳肩道:「本來那天宮宴上的事都已經由文妃出面承擔了,就哪怕她是替自己的祖母和父親頂罪的,那樣的處置,其實也足夠安定朝局民心,陛下連帶著又追究了楊成廉一道,那本身其實就已經有點苛刻了,說到底,還不是因為看你的面子,額外給我們家出的氣嗎?」

顧瞻沒接茬。

皇帝處理這些事裡面,有幾分是為朝政,有幾分是為後宮,又有幾分是為他自己、為太子,甚至還有幾分是因著平國公府和他顧瞻……

他心裡其實分的一清二楚。

祁歡說的沒錯,那天處置楊成廉,已經算是皇帝額外給他的人情,替他送給祁歡和楊家的人情!

只不過——

楊成廉這人本身就有問題,就算他繼續窮追猛打,要求皇帝進一步處置,皇帝也不會多說什麼。

只要——

祁歡這邊需要!

祁歡自然也是能夠看懂他的心思與盤算。

她卻又再一次玩味著笑道:「即使陛下寬仁,也即使你們國公府在他那裡有面子,咱們也不能太得寸進尺了。信任和人情這些東西,都是消耗一次就會更淡薄一點,陛下都已經主動給過一次恩賜了,我們也不要得寸進尺。橫豎楊成廉已經被罷官賦閑在家了,就做私人恩怨,私下解決吧。」

顧瞻看著她,一時心中又有點百味陳雜,很難將視線從她臉上移開。

她就是這天底下最特別的那個姑娘。

識大體,知進退。

有勇有謀,有膽魄的人這天底下也不少,可是逆境中可以百折不撓的迎難而上,順境之下卻又能及時收斂不好大喜功……

這樣的清醒與理智——

即便因為她這樣的性格,叫他追逐她的道路也走的曲折離奇,他卻依舊欲罷不能!

有的人,初見時驚艷,反而接觸的多了,暴露出種種弊端之後,起初的好感也會被慢慢消磨乾淨,可是他與祁歡的相處中不會!

反而是,每每他多見她一回,就會更喜歡她一點。

心中的歡喜與甜蜜,與日俱增。

這樣的姑娘,這一生里他不會有運氣再遇到第二個,這一場相遇,彷彿上天註定了般恰到好處的美好!

顧瞻的唇角,禁不住的也跟著揚起笑容:「需要我做什麼?」

「幫我找幾個人。」祁歡已經制定出了一套相對完整的報復計劃,依舊是言簡意賅的對顧瞻交代了一遍,之後又可能是怕顧瞻覺得她這玩的太小兒科,便又得意洋洋的補充了一句:「年輕就是本錢,他們母子倆一把年紀了,就算氣我也能氣死他們,氣死了,也算不得善終吧?」

「噗……」顧瞻一個沒忍住,終於一掃進門時候的忐忑鬱悶心情,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他說:「行,我幫你安排。」

正事兒談完了,他卻還不太想走,正想著再說點什麼,祁歡看他挺閑的模樣就問:「你今天稍後也沒什麼事吧?」

「嗯。」顧瞻本能的點頭,「做什麼?」

祁歡便拍拍裙子站起來,拉著他就往外走:「那你陪我去一趟他們家,在家憋著怪無聊的,找人吵架消遣一下。」

她這話看似心口胡謅,顧瞻卻知道——

裡頭至少是真假摻半的。

她這陣子,心情指定是不會太好的。

拗不過她,就半真半假由著她去了。

結果兩人還沒出棲霞園,就被祁元辰半路殺出來截了道。

祁歡照舊是先勸著,想哄他回楊氏那,說了半天沒說通,最後只能妥協,拎著他一起走了。

由於顧瞻前面也是連著幾天沒有休息好,祁歡備了馬車出門,他就跟著姐弟倆一起上了馬車。

路上祁歡哄孩子,他就窩在最里側的小睡榻上打盹兒。

因為高家在辦喪事,祁歡又還沒去弔唁露過面,所以他這樣出門也不好意思太招搖,跟車的丫鬟婆子一個沒讓跟,只叫衛風點了幾個護衛,低調出行。

武成侯府這邊,秦太夫人著急,秦頌一早去衙門安排了下差事就回家接了她,一家四口趕著往高家去。

也是好巧不巧,走到主街上時就正好遠遠看見從另一條巷子里拐出來的祁家的車駕。

兩家人正好走的反方向,就是錯身而過遠遠的看了眼,秦碩就相當眼尖的認出來:「那是祁家的馬車,旁邊跟著的那匹馬好像是顧瞻的坐騎,他是跟祁歡在一塊兒?往那個方向要去哪兒?」

顧瞻的坐騎還是很好認的,通體黢黑的一匹黑馬,只在頭頂有一縷紅毛。

秦頌的警覺性比他高,自然也是早就一眼認出來。

秦碩咋呼起來,他就冷冷看了眼,卻沒吭聲。

秦碩卻是摸著下巴,頻頻回頭盯著對方的車駕看,意猶未盡的邊走邊琢磨:「他倆起初商量著定親那會兒,據說祁家世子夫人不太樂意,就是因為顧瞻是武將,現在高家又出了事……那丫頭就真的心那麼大,一點忌諱也沒有?」

想說,如果祁歡在顧瞻你打了退堂鼓,那他哥就有可乘之機了……

結果他那琢磨的正起勁,剛對上秦頌的視線,就見秦頌面沉如水,幾乎是帶著殺氣的送了他兩個字:「閉嘴!」

秦碩脖子一縮,下意識就抽了一下馬屁股,先跑前面去,躲開他遠遠地。

莫名覺得他哥最近喜怒無常,還好來不分,跟有病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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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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