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求您娶我,有名無實就好!

第286章 求您娶我,有名無實就好!

祁欣面色從容的屈膝行禮:「見過秦小侯爺。」

雖然是堂姐妹,可祁歡與祁欣之間長的一點也不行。

再至於性格脾氣——

就更是完全不沾邊。

由於這大半年一直比較關注祁歡與她身邊的人和事,秦頌雖然沒和祁欣打過交道,也還是認得她的。

今日早朝,皇帝在朝堂上對高長捷之死表示了深切哀悼,朝臣們見風使舵,下朝後就陸續有人登門弔唁。

是以——

高家今日的人特別多。

只是因為是為著白事來的,弔唁者都比較低調安靜,闔府上下的氛圍很是肅穆。

秦頌是刻意躲開了人,找了個人跡罕至的角落站著。

按理說看見他一個人在這,祁欣就算本來要路過,也該避嫌躲著他走的。

可——

這個地方都已經是在小花園的盡頭了!

她顯然不是路過,而是特意找過來的。

再是面上看著端莊,舉止大方從容——

這也是從頭到腳都透著不對勁!

秦頌本來對她並無惡意,此時卻心生戒備,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後繞開她,抬腳便走。

祁欣是個驕傲的性子,其實是很難承受別人這種當面給她的難堪和冷遇的。

她本來掛著得體笑容的唇角——

笑容一下子僵住。

準備好的開場白也全部噎在了喉嚨里,吐不出來。

可秦頌落單這樣的機會並不多得,今天一旦錯過,下回還能不能等到就難說了。

祁欣腦中空白混亂了一下,然後緊跟著便是霍得轉身,大聲道:「秦太夫人一時半會兒應該不能從大姑母那出來,想與秦小侯爺聊兩句。」

秦頌卻像是根本么聽見他的話,腳步都沒有頓一下。

祁欣的自尊心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焦急之餘,臉色都有點微微漲紅。

眼見著秦頌不照常理出牌,甚至連一點陌生人之間的客套體面都不給她……

情急之下,祁欣乾脆沖著他的背影直接喊出口:「秦小侯爺是心儀我大姐姐是嗎?」

這個地方,已經是在花園裡邊的最角落裡。

兩個人正常聲音的交談,只要不是有人湊近了偷聽,一般泄露不出去。

祁欣喊的很急。

秦頌不動如山的背影,卻於下一刻猛地頓住。

只——

他也還是沒有立刻回頭。

開弓沒有回頭箭,祁欣知道無路可退,這會兒也豁出去了。

唯恐他下一刻還是要不留情面的走掉,就鼓足了勇氣跑著追上去兩步。

她站在秦頌身後兩步開外的地方,看著男人高大的背影。

秦頌並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也很難相處,她是暗暗深呼吸了兩次,這才終於鼓足了勇氣,恢復了冷靜平和的語氣,好言勸說:「我大姐姐沒來,許是因為見不得這裡辦白事的氣氛,橫豎小侯爺您現在也甚要事,何不與我聊聊?」

她站在秦頌身後,自然看不到秦頌臉上惱恨不耐煩到幾乎是恨不能掐死的表情。

沒人能理解這段時間他內心深處的煎熬。

明知道沒可能了,也明知道應該果斷抽身,再不要做出一些會給祁歡,甚至他自己都來困擾和麻煩的事……

可是——

一向自認為毅力驚人的他,居然完全做不到。

他唯一能控制自己的,就是不要主動登長寧侯府的門去主動找祁歡,可一旦在別的場合遇上——

想要視而不見,簡直比登天還難。

明知道應該避嫌的,可每當事到臨頭,卻又卑微到會覺得只想跟她客氣禮貌的互相問候,說一句話,聽聽她的聲音都好!

就是因為這一次次的情不自禁……

以導致他的這份心思陸陸續續就被不相干的人察覺到了。

上一回,是雲崢和葉尋意他們,這一回——

又是這個祁欣!

秦頌甚至心知肚明,這都是他自己的問題,可他同時更厭惡這些多管閑事的外人!

他冷著臉會轉身來,眸色深邃漆黑到完全看不出情緒。

觸及他眼神的那一瞬,祁欣就被嚇得心上猛然打了個寒顫。

她腳下想退,甚至下意識就想落荒而逃。

可是——

手指死死的攥住裙擺,忍住了。

秦頌冷冷的盯著她,出口的聲音比眼神更冷酷:「你是沒學過規矩嗎?不知道禍從口出?」

祁欣不用去消化他的這番言辭,單從他的眼神里就看出了明顯的恐嚇威脅之意。

那一刻,她其實被嚇的有點想哭。

但——

還是再一次忍住了。

並且為了壯膽,她還快刀斬亂麻,以攻為守,當即說道:「我並無惡意,我是想說,我可以幫您。」

秦頌本來對和她說話都沒什麼興趣。

可祁歡的這個堂妹——

她似乎……

心術不正?

祁歡知道嗎?上回還帶著她去赴宮宴!

秦頌心思微微一動,便耐住了性子,不動聲色的冷嗤一聲:「幫我?怎麼幫?」

祁欣看著他冷酷無情的面孔,有那麼一瞬,又想打退堂鼓了,但她還是咬了咬嘴唇,狠心說道:「您娶我吧。」

「什麼?」秦頌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他還以為對方會給她出什麼霸王硬上弓,或者用點什麼下三濫手段,生米煮成熟飯的計策。

秦頌沒當笑話給笑出來……

是因為祁欣這個玩笑真的開的太大了,大到叫他完全沒能接住招!

祁欣紅著臉,緊著這一點勇氣,一鼓作氣說道:「我了解我大伯母,她一開始就忌諱顧世子是武將出身,不太願意結這門親事,現在又有了高家大姑丈的前車之鑒。大伯母一向拿大姐姐當命看的,等他倆成了親,將來顧世子回西北邊城,她是絕對不會讓大姐姐跟著去的。你若娶了我,就可名正言順的經常出入長寧侯府……能多見她幾面,這也是好的,不是嗎?」

她和秦頌,雖然沒有正面打過交道,但只是從旁看著——

以秦頌的身份地位,甚至是手段,其實如果他真要不擇手段起來,不在乎祁歡的態度與名聲,強行和顧瞻一爭,也未必沒有勝算。

最壞的結果,也只是兩敗俱傷。

只——

那樣的話,祁歡做為引戰了這兩個男人的紅顏禍水,只怕便要徹底毀了。

殺伐果斷,少年成名的秦小侯爺……

他不捨得傷她大姐姐,更不會毀她。

甚至寧肯忍痛看她嫁予別人,幸福美滿,也不肯玉石俱焚,平他自己心中不甘!

既是如此,祁欣便知——

這是她的天賜良機!

秦頌對祁歡痴情成這樣,也許等祁歡成親了,徹底斷了他的念想之後,他會痛定思痛的斬斷情絲走出來,可至少目前秦頌是為情所困,肯定沒心思考慮他自己的姻緣和終身。

這時候,趁著他心亂,拿祁歡做籌碼,她就很有希望拿下武成侯夫人的位置!

祁欣知道她這樣曲線成全秦頌單戀的計謀聽上去很荒唐——

可誰叫秦頌此時正在為情所困,為她大姐姐而放不下呢?

她的目光懇切而又灼灼,用以傳達一種強烈而堅定的信念給她面前這個落魄的男人。

秦頌被她一番話鎮住,目不轉睛與她對視良久。

祁欣的誠意和急切,都是寫在臉上的。

這甚至能讓他在這樣神思混亂的情況下,都能很快意識到這女人是在算計他武成侯府女主人的身份!

「瘋子!」最後,秦頌卻是咬牙切齒,從牙縫裡擠出兩個人,甩袖便走。

他明明是放不下祁歡的……

祁欣完全沒有想到對方會是這個反應。

她想伸手去拉他,卻又因為懼怕,沒敢。

「我是認真的。」祁欣快跑兩步,追上去,張開雙臂,重新擋住了秦頌,「小侯爺好好考慮考慮?」

秦頌越是對祁歡看重,難以割捨,他就更捨不得有旁人利用她來達成自己齷齪的私心與目的。

祁欣一臉迫切與堅決的擋在他的去路上。

秦頌上回這麼對一個女人深惡痛絕,那還是對著瘋狗一樣亂咬人的葉尋意。

而現在的祁欣——

卻更像是一頭惡狼!

他唇角譏誚的扯了一下,明知故問:「那你圖什麼?」

「我就想求您娶我,有名無實就好。」祁欣此刻利欲熏心,為了表現最大的誠意,她索性實話實說,「我爹娘在謀算大房的爵位,我覺得他們勝算渺茫,但他們已經回不了頭了。我不想灰溜溜的被人從長寧侯府趕出去,我只想要你妻子的名分,沒別的非分之想。」

秦頌極少有別人說話他接不上茬兒的時候,可是這位長寧侯府的三小姐無恥又算計到這種地步……

這的的確確叫他嘆為觀止。

秦頌抿了抿唇,一時無言以對。

而正處於為自己的計劃狂亂中的祁欣,卻誤解了各中深意。

「我除了不是大姐姐,理財管家,交際應酬,這些她能做的我也一樣都能做的很好,除了出身不如她體面,我保證將來樣樣都不會叫你們武成侯府丟臉。」見著秦頌沒有開口斥責,她便趁熱打鐵的又往前走了一步,繼續急切的解釋:「只要你娶我,你想喜歡誰就喜歡誰,不碰我也沒關係。甚至你什麼時候想見大姐姐了,我都可以配合你,為你們製造機會。」

和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也可以做夫妻,甚至還可以過的很不錯。

反正秦頌也遲早要娶妻,既然註定娶不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一個,你娶誰不是娶呢?

武成侯夫人的這個身份,與其等著旁人去收入囊中,為什麼她祁欣不能抓住這個機會,替自己打算一二?

最主要的是——

她沒有害到任何人!

從小到大,祁歡得了所有最好的,長寧侯府嫡長女的身份,這個身份壓了她十幾年,她始終不甘心,可現在她認命了!

因為那天宮宴上,她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

祁歡就是生來命好,自己這個堂姐,是註定了光芒萬丈,站到她永遠都無法企及的位置上去。

而只要有祁歡這麼個爭氣的女兒在,他大伯父祁文景再是平庸無能不爭氣,侯府的爵位傳承也是穩穩地被他攥在手裡,不可能有機會落到二房來的,她也永遠沒有成為長寧侯府正統嫡出姑娘的那一天!

既然註定了要活在祁歡的陰影之下,那她也徹底無所謂了,並不在乎借祁歡的光,從被祁歡挑剩下的男人這裡來討一碗殘羹剩飯來吃!

祁欣的臉上,洋溢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光彩。

她目光灼灼,迫切的看著秦頌,等他一起入局,來成全她這個孤注一擲的偉大計劃。

「瘋子!」秦頌默了許久,最後只冷冰冰還是丟給了她這兩個字,甩袖而去。

祁欣甚至都還沒有從興奮期盼的情緒里走出來,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祁欣臉上的血色,連同眼中那種充斥著的名為野心的光,都在一寸一寸的飛快滅掉。

她茫然站在原地,腦子裡再次混亂起來。

可任憑她絞盡腦汁的想,也終是想不明白——

為什麼秦頌會拒絕她?

他明明也是跟瘋魔了一般痴迷,根本放不下祁歡的,難不成還以為將來還能找到第二個祁歡去與他談婚論嫁?

不……

秦頌怎麼想的,或者將來怎樣,她根本不關心,是她想要一樁體面的婚事和一個拿得出手的未來夫家!

明明應該十拿九穩的事,怎麼就完全沒有朝著她所謀划的那個方向發展呢?

祁欣想不明白!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祁歡的命就那麼好,輕而易舉,所以最好的一切就都擺到了她面前,而自己只想撿一些她不屑也不想要的,甚至都得不到?

與秦頌的這一次見面,可以說是耗盡她所有勇氣和心血。

突然之間,祁欣感覺自己像是被人抽幹了精氣神兒。

她白著一張臉,渾渾噩噩,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怎麼回到靈堂上的。

彼時令堂上又有新的一波客人前來弔唁,哀樂聲四起,飄在天上。

忙的團團轉的岑氏走過來,推了推她,似是說了兩句什麼話,可祁欣只是茫然看著她,只看見她嘴唇嗡動,卻根本聽不見她在說什麼。

再然後,她就身子一軟,徹底失去了知覺。

岑氏本來發現本來應該在靈堂上陪著高雲渺並且幫忙的女兒突然不見了蹤影,就有點不放心,但是她忙的脫不開身,這是在高家,又不敢在這樣的日子場合鬧出太的動靜來。

想想女兒向來懂事兒,在這將軍府里,也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所以就只暗中叫硃砂去院子里找一找。

好在女兒沒離開多久,這就回來。

可是祁欣方才一進門,她就注意到女兒慘白的臉色和丟了魂一樣的詭異的狀態,過來問她怎麼了,她非但沒什麼反應,隨後還不勝虛弱的昏死了過去。

「欣兒!」岑氏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登時嚇得尖叫起來。

令堂上的氣氛被打破,岑氏這會兒已經慌了,完全顧不得自己今天是在高家幫忙治喪的,半跪在地上抱著身體虛軟不省人事的女兒,眼淚都差點掉下來。

「表妹可能是這兩天太辛苦,累著了,先送她去客房,我叫人去請大夫。」還是高雲澤過來主持大局,一邊叫了小廝去請大夫,一邊安排人就近把母女倆就近送去了這院子里的廂房。

「澤哥兒,對不住,我……我方才是一時心急,失態了。」岑氏拿帕子抹了抹淚,見旁邊好些前來弔唁的客人看著,也終於意識到自己本末倒置,拆了高家的台,連忙解釋道歉。

「二舅母言重了,還是表妹的身體要緊。」高雲澤面上毫無怪罪之意,就弄得岑氏越發無地自容。

她只能再道:「那我去去就來。」

然後便陪著女兒去了廂房。

在場的還有兩位女眷與她有私交,也不想一直在令堂上呆著,索性找借口,隨她一起去了廂房看祁欣。

祁欣那裡昏睡著,岑氏心慌著急,一直坐在床邊握著女兒的手。

硃砂出去跑了一圈,是這時候才回來的,看見祁欣的樣子,頓時嚇得不輕,就要哭:「小姐這是怎麼了?」

「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了?」岑氏有氣沒出撒,沖著小丫頭,說話難免重了些,「不是早叫你出去找她了嗎?你跑哪兒去瘋了?欣姐兒要所有個好歹,我看你如何擔待。」

硃砂手裡揪著帕子,咬了咬唇,居然沒做聲。

岑氏直覺的不對,臉色登時就陰寒下來:「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剛才你去哪兒了?還是欣姐兒……你知道她怎麼了?」

「奴婢……」硃砂使勁低垂著腦袋,躲避她的逼視,目光閃躲。

恰在此時,秦頌正好去後院接了秦太夫人,一家四口路過院子里準備告辭離開。

秦頌正在與高雲澤寒暄。

因為這邊屋子裡也有幾個人,房門就沒關,其間他目光瞥了眼這邊,該是認出了祁家二房的人,卻又隨後事不關己的又將視線移開了。

硃砂原還有所顧慮,不想揭這個短,但見他這般目中無人的態度,登時有點被刺激到。

眼見著秦頌一家將要離開,她突然衝出去,「小侯爺,我家小姐與您見面之後就莫名其妙暈倒了,她現在還神志昏迷,難道您就這麼走嗎?是不是該關心問候一下?」

------題外話------

嗯,又一個作死的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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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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