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她這是看上本宮了?

第47章 她這是看上本宮了?

當著楊青雲的面,祁歡不想多說,只回頭看了眼馬車:「凌家那倆還在馬車上,您不用管,叫人送個信去福林苑,讓小姑姑自己過來接吧。」

楊青雲明顯感知到她情緒瞬間有幾分低迷,眸光微微閃爍了下。

雲娘子沒接祁歡的話茬,又再對楊青雲笑道:「客房提前都已經收拾好了,表少爺別在大門站著說話了,先進去安頓?」

「好。」楊青雲點頭。

轉而又對旁邊的蘇秦年道:「這些車馬,先生儘管帶走,跟車的人手您也儘管用,待卸了東西,打發他們回來就是。」

祁歡這才注意到他旁邊站著的男人。

那人應該跟祁文景差不多年紀,中等的身材,中等的容貌,再加上穿了一身明顯洗得有些褪色的普通棉布長袍,又帶著趕路的風塵,祁歡起初只以為他是楊青雲的隨從。

此刻細看,才注意到他器宇不凡。

是那種讀書人才會有的端正的儒雅和風骨。

無需華服修飾,也無需絕佳的容貌點綴,有些人,哪怕粗衣布鞋,眉目之間已經囊括了丘壑山河。

讀書人常見,有這種氣勢的人卻不常見,最起碼祁文景讀了幾十年聖賢書,祁歡最多也只認為他是個有些迂腐的書獃子。

祁歡心中有所敬畏,態度也立刻嚴謹起來,問楊青云:「這位先生是表哥的朋友?」

楊家在京城有好些生意,但楊青雲這趟進京的主要目的是要參加初九開始的本屆春闈。

祁歡又暗中觀察了蘇秦年兩眼——

古代考科舉,能中進士的鳳毛麟角,更有人年年考,卻年年落榜,甚至有人從青蔥少年一直考到白髮蒼蒼也不中……

她腦子裡思緒亂飛,想這大叔難道是懷才不遇?

「不是。」楊青雲卻否定了她的胡猜,「我們就是同路,半路遇上,一起搭了個伴兒。」

蘇秦年沒跟他說過自己是做什麼,他也沒問。

但他眼睛不瞎,對方氣度不凡,千里迢迢進京,卻只帶了四個隨從,滿滿兩大車書典古籍,一般人出行不會是這個風格。

然後今早在城門外雲湛接到他們,依舊沒說他們都是幹什麼的,只道蘇秦年是他師長。

楊青雲很識趣,依舊沒瞎打聽。

祁歡也不好探人隱私,自此也沒再追問。

結果,道別的話說完,蘇秦年卻站在他兄妹幾人面前,沒動。

唇線緊繃,一臉嚴肅。

「先生,您的學生等您呢。」楊青雲抓抓後腦勺,很有點不好意思,「按理說我應該邀您進去喝杯茶,可我這也是過來投親戚,多有不便,就……怠慢了。」

祁歡也沒多事。

太子的老師,被冠以大小各種官職的一大堆,但能得他倚重親自出城迎接的……

身份必定十分敏感特殊。

皇帝的其他兒子們都在摩拳擦掌等上位,這位太子殿下又手拿炮灰劇本,祁家這種破落戶,根本不配排隊。

蘇秦年依舊沒有反應,入定一般。

氣氛逐漸變得有點尷尬又詭異。

雲兮從祁歡身後小心翼翼蹭到雲娘子身後,悄悄扯她袖子:「姑母……」

雲娘子回頭捏捏她的手,又對祁歡笑道:「那奴婢先進去看看,夫人說要給表少爺接風,卻不知具體是怎麼安排的。」

她領了雲兮先進門。

雲湛看這邊氣氛凝滯,就和顧瞻一前一後走過來,狐疑道:「老師……」

才剛要說話,蘇秦年也終於有了反應,沖楊青雲拱手道:「多謝小友援手,載了我們一程,今日就不打擾了,後會有期。」

言罷,徑自轉身,走向雲湛的衛隊。

雲湛想跟,但見顧瞻站著不動,一時就也跟著沒動。

然後,這個氣氛,就又僵住了。

楊青雲一臉的莫名其妙:「二位……還有事嗎?」

顧瞻絞盡腦汁憋半天,終是忍不住開口:「大小姐的腳傷沒事吧?」

祁歡倒不是躲他,她只是不想和短命太子當面打交道。

彼時,正假惺惺的低頭捏著祁元辰柔軟的小手玩。

聞言,她先是一愣。

后才反應過來——

那會兒在湖邊,她摔倒的時候扭了一下腳,不過後來趁大家撈凌妙妙時偷偷揉了半天,已經緩過來了。

「已經沒事了。」她也不是不識好歹,勉為其難,這才重新對上顧瞻的視線,「本該謝謝顧公子幫忙的,可是……」

她面露難色,「我家中今日事忙……」

所以,咱倆不熟,也沒啥關係,趕緊帶著你的大外甥走吧!

顧瞻從她刻意改變的稱呼里已經洞察了她的疏遠之意,但是他能理解,於是拱手道:「那就不打擾了,大小姐保重。」

祁歡扯了下嘴角,話也不多說,然後就牽著祁元辰往門裡走:「走了,進去了。」

楊青雲看了顧瞻二人一眼,也道了聲「告辭」,跟著祁歡姐弟進門去了。

顧瞻望著祁家大門,片刻,也才轉身走了。

這回反倒是雲湛玩味著慢了半拍才跟上——

剛才祁家這位大小姐,又是從頭到尾沒正眼看他?

他跟顧瞻站一塊兒,就算不能艷壓對方,好歹也不至於淪為背景板甚至空氣吧?

而且——

看那姑娘對他小舅舅也不像有意思的樣子,完全愛答不理。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衛隊那邊,已經有人騰了馬匹出來,讓給蘇秦年。

雲湛驟然回過神來,看見一臉疲色坐在馬背上的蘇秦年,很是吃了一驚:「太傅您外放三年,還特意學了騎術?」

蘇秦年明顯心不在焉:「哦,西北地廣人稀,道路又不通暢,有時出門公幹,馬車不方便,轎子又太慢。騎術稱不上,勉強代步而已。」

他這太傅,是個地地道道的讀書人,官轎一坐,威嚴儒雅才是他該有的排場。

看著明顯落魄的太傅,太子殿下心中頗為觸動,有感而發:「太傅您受苦了。」

旁邊顧瞻一聲不吭的默默翻身上馬。

雲湛隨後。

但是三個人明顯都是各懷心思,在神遊。

轉過兩條街,也誰都沒說話。

然後,一直在摸著下巴沉思的太子殿下,終於悟了,炯炯有神看向顧瞻:「你說……剛剛長寧侯府的那個姑娘,她……不會是看上本宮了吧?」

顧瞻明顯在走神,隨口反問:「哪個姑娘?」

「就一直假裝沒看見本宮那個。」雲湛忖道。

顧瞻總算回過神來,皺眉道:「你胡說什麼?事關女兒清白,莫要隨便打趣。」

「不是啊。」雲湛於是很認真的與他分析,「你看啊,你跟她打招呼,她明顯不太想理你,可是一開始她明明盯著本宮瞧了,眼神還很……」

絞盡腦汁的想,也沒想出合適的形容,於是他選擇忽略這些細節,只說重點:「後面卻連續兩次故意的視而不見,這難道不是欲擒故縱?」

顧瞻臉色越發難看起來,沉聲道:「她不是那樣的人。」

別的姑娘看見太子殿下,也許會耍些手段,想要博得青睞。

但祁歡不是!

這一點,顧瞻可以十分篤定。

無論是在同濟醫館偶遇,還是今天在畫舫上再見到他,她都躲得飛快,尤其是在見到雲湛之後,更是故意連稱呼都改了,明擺著不想沾染。

因為——

如果她明知道他和雲湛的身份,卻不殷勤的對雲湛有所表示,那便是大不敬之罪。

而且,堂堂太子殿下都到了她們侯府門前了,她若是想要巴結討好,怎麼都該抓住機會將人迎進府去好生招待。

但是,她沒有。

她只客氣的稱他一聲「顧公子」,以對雲湛表示她根本不知道雲湛身份,巧妙的將整個局面化解了。

雲湛不過就是少年心性,隨口一說,瞧見顧瞻的反應,又再度來了興緻:「不過話說回來,小舅舅你近幾年京城都很少回,顧、祁兩家以前也無深交,怎麼就認識了長寧侯府的姑娘了?」

顧瞻不想對他透露自己與祁歡邂逅的經過,只道:「祁家大姑娘和武成侯府訂了親,我偶然見她與武成侯單獨在一起說話,後面又剛好出現一點意外。我看她們只有幾個姑娘一起出行,就順便跟著走了一趟。」

「這就不奇怪了。」雲湛對這些八卦事居然一點也不意外,提起來也是侃侃而談,「昨日葉相府上可謂出盡了風頭,連帶著也鬧出了武成侯府二公子的風流韻事,現在武成侯居然紆尊降貴,親自出面處理這樣的瑣事,由此看來他家應該還是想要穩住祁家,留下這樁婚約的吧?畢竟……依著武成侯的性情和作風,葉家那個他應該不可能看得上。」

顧瞻不想談論祁歡的婚事。

但云湛這樣閑話一樣品評起她的終身大事,卻叫他心裡有幾分不舒服。

他說:「未必,今日秦、祁兩家起了衝突,不歡而散。」

而且,如果秦家真想守住這樁婚約,今天就不該是秦頌出面脅迫,而應該是秦碩出面挽回,調和關係。

顧瞻雖然還不知道秦頌私下約見祁歡的真實意圖,但就從他今日種種表現來看,卻可以判斷,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雲湛那裡的關注點沒在秦、祁兩家的婚事上,不過一笑置之,語氣突然變得幸災樂禍起來:「就在剛剛去接太傅的路上本宮又得了個消息,想必小舅舅還不知道。」

顧瞻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雲湛卻買了個關子:「昨日老二和葉家嫡女的事,你猜後續如何?」

葉丞相在此前,其實一直是保持著中立立場,不管他心裡在做何盤算,總歸明面上釋放的就是這樣的訊號。

而雲崢和雲珩雙方,則是都在不遺餘力的積極爭取他的支持,所以昨日葉尋意的及笄禮,這兩位才會齊齊登門。

出事之後,雲崢自然第一時間表示自己一定負責。

而男女之間的事,所謂的負責——

就是聯姻了。

葉丞相當時盡損顏面,正在氣頭上,既沒有應允也沒有拒絕,直接下逐客令,把包括兩位皇子在內的眾賓客全部掃地出門。

之後葉府閉門謝客,一整夜沒動靜。

但是昨天下午和今日清晨,二皇子府的人卻兩度登門表態,證明自己願意爭取結親化解此事的積極態度。

可是,葉丞相一次也沒見。

按常理來說,出了這等醜事,結親是最好的化解方法了。

現在雲湛這樣說,那就恰恰說明事情沒有按照常理髮展。

顧瞻也不意外:「葉相拒絕了與老二結盟?」

所謂聯姻,和朝堂聯繫到一起,那就是結盟的另一種說法罷了。

雲湛眼底笑意加深:「葉才植這隻老狐狸,縱橫官場這些年,一直長袖善舞,謀求各種手段在各方勢力之間找平衡。可朝堂之爭,就是朝堂之爭,制衡之術不是那麼好駕馭的。他既不想獨善其身,又想帶著獨善其身的假面蟄伏,將來直接倒向勝利的一方吃現成的,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葉家嫡長女葉尋惠今年都已經十七了,尚且待字閨中,葉家給出的解釋是替她外祖父在守孝。

可是誰家姑娘留到十七八了還不著急?守孝也不耽誤私下議親,先定了婚事的。

有些百姓不明就裡,混官場的卻大都能夠看透——

葉相這是留著自己嫡長女的婚事在待價而沽呢。

畢竟這幾年皇帝陛下的身體每況愈下,太子又太年輕,根基不穩,各方勢力還在虎視眈眈,極有可能未來會有變數。

「葉相拒了老二的聯姻請求,那就等於是將他這個嫡長女徹底捨棄。」顧瞻也跟著忖道:「可即便是這樣,他也得罪了老二,以前大家都想拉攏他,才叫他可以耍滑頭,左右逢源。他葉家的根基不深,一旦老二直接將他列為敵對,開始打擊報復,他怕也輕易吃不消。」

「所以喲,近期這朝堂之上怕是要極其熱鬧了。」雲湛一開始就沒有追逐葉才植勢力的意思,他是太子,有的皇帝支持,不需要低三下四去籠絡誰,或者討好誰,這會兒就只剩幸災樂禍。

前面又走了一段,到了一處路口,蘇秦年直接打馬往衚衕里轉。

「太傅。」雲湛趕緊叫住他,策馬追上去,「您三年未回京城,難得這次小舅舅也在,本宮在東宮設了宴,為您接風。」

蘇秦年臉上倦色,比方才在祁家門前時候更甚。

向來不服輸的他,甚至在大街上公然捏了捏眉心,又拱手予雲湛告罪:「多謝殿下厚愛,微臣連日趕路,實在疲累,今天就不過去了。」

雲湛彷彿是很好說話的人,囑咐了他多多休息,就沒再挽留,只又點了幾個護衛跟隨,護送他回去。

待到蘇秦年帶著他那兩車書逐漸走進巷子,他想了想,就又點了個護衛:「太傅昨日著涼,本宮看他臉色確實極差,你去把王太醫叫到他那給他看看。」

護衛應諾而去。

雲湛就又變成了那副少年朗朗的模樣:「我那裡酒宴都備上了,雖然太傅不去……咱們舅甥倆吃酒去。」

顧瞻今日其實沒太有心情喝酒。

但他隨後也無處可去。

想想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就隨雲湛一道兒去了東宮。

祁家這邊,祁歡帶著祁元辰一起親自先把楊青雲送到二院的客房安置。

春闈是這月初九舉行,連考九天,楊青云為了備考方便提前進京,算是在長寧侯府借住。

他家自是不缺銀子置辦宅院,甚至楊氏在城裡就有幾處現成的產業可以給他安排,但是住在楊家也自有住在楊家的益處和道理,所以這件事是老早以前就打算好的。

房間楊氏前幾日就叫人打掃乾淨,換了床帳被褥,又額外添置了一些他會用的上的東西。

楊青雲把行李安置好,依舊是一副神清氣爽很精神的模樣,問祁歡:「姑丈和你家老侯爺此刻應該都不在府上,既然來了,我是不是該去給你家老太太請個安?」

余氏不可能會喜歡楊氏的娘家人,去了也不會有好臉。

尤其今天這麼個當口……

祁歡當機立斷替他做決定:「別去了,她最近一直身子不爽利。」

尤其今天,稍後只會更不爽。

楊青雲明顯不是個迂腐的,聞言,居然非但不覺離譜,還趁其不備又揉了兩把她腦袋:「行,這裡是你家,表哥都聽表妹的!」

祁歡直接拍了他爪子一下,又瞪他:「說了不許揉我腦袋。」

楊青雲也不生氣,笑嘻嘻的。

祁歡轉頭看外面,見楊氏一直沒過來,就道:「表哥你趕路應該很累,先安頓下來,休息會兒,我母親可能在後院有事忙,我去看看,喊他一聲。」

「好。」楊青雲爽朗一笑,卻是一把將祁元辰搶過去,直接舉過頭頂,「把小表弟留在這招待我吧,哎呀小東西,你也沒多少分量,是不是跟你姐姐一樣不好好吃飯啊?」

祁元辰很生氣,奶聲奶氣的大聲爭論:「我有好好吃飯!」

祁歡見他沒怕生,也沒有排斥楊青雲的意思,就放心的獨自出去了。

出了二院大門,拐上迴廊,結果沒走多遠,就看雲娘子靠著一根柱子站著,居然是還沒有走遠,像是在等她。

「雲姑姑。」祁歡加快步子走過去,「您沒回園子啊?」

雲娘子似乎在走神,聞言連忙站直了身子,頃刻間恢復了精明強幹的狀態,正色對祁歡說道:「我們家雲兮是個不頂用不會看眼色的,先前星羅已經趕回園子跟夫人稟報武成侯府的事了。」

祁歡剛下車那會兒,雲兮跟著她,星羅則是直接撒丫子就跑進府來了。

凌妙妙落湯雞一樣的回來,又是在望仙湖邊,大庭廣眾之下出的事,外面消息也很快就會傳開……

且不論後續會有什麼發展,就他們今日回來之後,余氏和祁文姮就肯定要大鬧特鬧。

星羅的反應比另外幾個姑娘的丫鬟都快,當然是第一時間先跑後院去給楊氏通風報信,早做準備。

祁歡其實是看見她偷溜的,當時也猜到她是什麼打算,所以就沒管。

「是啊,事情可能會有點麻煩。」提起今天發生的事,祁歡就覺晦氣。

兩人正說著話,內院方向楊氏也終於料理完手頭上的事匆匆趕來。

「母親。」祁歡露出笑容來,「您怎麼才來,表哥已經在客房安頓下來了,我正要去尋您。」

楊氏走的微微帶喘,還是二話不說先拉住她手上下打量:「聽說你也摔了跤,嚇著了吧?傷著哪裡沒有?」

祁歡的靈魂是一個成年人,其實不需要旁人過分的呵護和保護,可每逢遇到楊氏這樣為了一點小事就緊張兮兮對她的模樣,她心裡也依舊會融化的一片柔軟,感受到溫暖。

「沒事呢。」笑意幾乎要從眼底溢出來,祁歡乾脆拎著裙角當著楊氏的面轉了個圈,「星羅給我做了肉盾,可能她還比較受傷。」

「還貧嘴!」楊氏放下心來,還是心有餘悸,點了她額頭一下。

祁歡瞧著天色,催促:「天快晌午了,你不準備給表哥接風嗎?快看看他去吧。」

「嗯。」

祁歡自己回後院也沒什麼事,索性又跟著楊氏一起折了回去。

結果這趟剛拐進前院,就看大門口那邊祁文晏也走上迴廊,朝這邊來。

這是祁歡第二次見到他。

時隔半月,他樣子還是一點沒變,從氣度到神情,甚至給了祁歡一種錯覺,兩次見面,他不過是早上出門和中午回來一樣。

這個人,是真的很從容呢!

有種寵辱不驚,俯瞰一切的淡然。

當然,這種淡然的底氣,是能力給的!

楊氏眸光微微一動,頓住了腳步。

祁文晏卻未見怎樣的反應,還是步伐穩健,保持原來的節奏走過來:「大嫂。」

「見過三叔。」祁歡給他見禮,心裡卻在想,大門口楊家的人應該還在搬東西,他居然也不廢話多寒暄兩句。

楊氏卻不以為意,只是笑道:「你回來的正好,一會兒可能騰出點時間來?」

祁文晏似是有些意外,祁歡注意到他眉心隱約一跳。

只是他這個人,天生冷漠自持,情緒的波動也很隱晦,一點異樣,一縱即逝。

但是他對楊氏的態度還不錯:「大嫂有什麼事?」

楊氏道:「我娘家的外甥進京趕考,要在府上借住幾日,今天剛到。早上我與你大哥說好了,中午他帶那孩子去來鶴樓吃飯接風。可是中午他趕不回來,我原是想讓金媽媽帶那孩子去衙門尋他,可衙門畢竟不是等閑之地,你若得空……替我走一趟,帶他們去吧。」

祁文晏回來的時候,大門口楊氏的馬車還停在那,裡頭凌妙妙在叫罵,凌嬌嬌在哭。

怎麼看都是出事了,甚至以余氏那邊一群女人的作風,很快就要出更大的事。

可是,他只當什麼也不知道。

「好。」他說,「我回來找本書,一會兒也要回衙門,順路的。」

祁歡原還納悶楊氏這是哪兒來的一場戲,她和祁文景都整整三天沒有同桌吃飯,更是從自己來了就沒同房過,怎麼可能早上和祁文景有什麼約定。

這瞎話說的,簡直尷尬。

然後,這才恍然大悟——

這是在做戰前準備,請我方非戰鬥人員離場,避免誤傷,然後開局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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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令: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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