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他們都失控了
「這是有人來祭拜過了?」
方恕己看到顧呈墓碑前的東西,愣了下回頭問他們。
顧衍微微蹙眉,「應該是有人來過了,就在不久前。」
顧緋的臉色有點微沉,凝視著墓前的痕迹,微微捏緊了雙拳。
「北斗!」
顧緋臉色徒然一變,轉身就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蕭褚行的神色也跟著沉了下來,「看著孩子。」
蕭褚行不放心顧緋。
顧緋來到另一邊的那排墓前,看到北斗低嗚的刨著邊上的泥土。
顧緋眼目欲裂。
「北斗。」
北斗的嗚咽聲更凄涼。
墳被挖過了!
顧緋眼神變得極其的難看。
她將北斗按住,檢查了裡面的罐子,並沒有任何損壞。
骨灰還在。
因為沒有放任何象徵性的東西,對方只是挖了表層看了眼而已,其他都沒有動過。
「沒事了,沒事了,北斗,真的沒事了。」
顧緋抱著北斗,啞聲安慰著。
北斗的身體僵硬發顫,像是受到了極重的打擊。
蕭褚行站在一旁想要幫忙卻什麼也幫不上,因為他一靠近,北斗的反擊就更大。
也只有顧緋能夠安慰得住。
哪怕平常時它和蕭褚行父子親近,那也是因為他們身上有顧緋的氣息。
它真正需要的是顧緋還有它的主人。
可是它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經不在了,只有顧緋才是它最親近的人。
也許是太久沒有過來,又或者是動靜有點大。
方恕己抱著孩子過來了。
看到顧緋抱著那隻開始抽搐的狗,嘴裡不停的安慰著的畫面,方恕己和顧衍都愣住了。
顧緋壓著抽搐的北斗,眼眶有些發紅,牙咬得很緊。
「我保證會讓這些人付出代價,我保證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北斗,別這樣了,他沒被動過,是我大意了。什麼狗屁的使命,我們不需要這些東西,對付那群畜生不需要什麼善良。我答應你,一定要讓他們死!」
話里話外,可沒聽出安慰的意思。
反而有一股極扭曲的濃烈殺意。
顧緋的眼晴都紅了。
看上去極其的嚇人。
方恕己和顧衍都被嚇到了,這個樣子的顧緋,像入了瘋魔般。
蕭褚行慢慢的靠近,從一側抱住了顧緋:「緋緋,別這樣。」
「我要殺了他們……」
顧緋咬牙切齒的擠出一句。
「我會幫你,幫你做你想做的事,相信我。所以,別折磨自己了,好嗎?就當是為了我,別這樣折磨自己。」
蕭褚行溫聲安慰著。
顧緋陰戾的一笑,抬手將蕭褚行打了出去,「幫我?沒人能幫我,蕭褚行,你以為你是誰,你能幫我什麼。那群人,我會親自捏死在手裡。」
蕭褚行看到已經冷靜不下來的顧緋,臉色也跟著一變,「緋緋,你醒醒。」
「緋緋,你怎麼了?」
方恕己抱著孩子沒敢上前,連蕭褚行都被這樣打開,孩子上前去不得被打死。
這個樣子的顧緋實在太可怕了。
「緋緋,你冷靜點,蕭九爺,緋緋到底是怎麼回事?她的樣子……」
眼目赤紅,像是入了魔。
「離她遠點。」
蕭褚行重新走了過去,緊緊的環住了顧緋,哪怕顧緋出手傷他也沒有挪動分毫。
蕭褚行的身上很快就見了血,可見顧緋的力道有多重。
看到蕭褚行身上的血,顧緋瞬間就清醒了過來,「蕭九,你……」
「你終於清醒了,緋緋,你怎麼傷害我都沒事,不要再傷著自己了。」
「你這個笨蛋。」
顧緋扶著他,看到他這個傷,知道今天是沒辦法拜下去了。
回頭看了眼被翻過的墓,顧緋的眸光寒冽如刀。
這群人,簡直就是在找死。
「我們先回去,」顧緋一咬牙,沉聲對北斗道:「北斗,別露出這沒出息的樣子,想要替他報仇就振作起來。」
「嗷嗚。」
北斗猛地站了起來,眼神也變了。
「媽,哥,我們得先提前走了。蕭九的傷需要重新包紮,抱歉,剛才嚇著了你們。」
「緋緋你真的沒事嗎?」方恕己想到剛才那一幕,她真害怕自己的女兒會變成魔物。
顧衍擰眉看著顧緋,再朝那個被翻過的墓看去,這個人和緋緋到底是什麼關係?
蕭晏城早就怕得縮在方恕己的懷裡,眼睛也紅紅的,想哭又不敢哭。
「我沒事,」顧緋深吸了口氣,「我車上有帶葯,先到車上處理,你們在這等等。」
顧緋想了想,還是先處理一下,再重新來祭拜吧。
「那你們快去,他的傷看上去很厲害……」都流了滿身血。
顧緋帶著蕭褚行回車裡,蕭褚行看著顧緋翻出藥箱給他處理傷口,全程沒有說話。
顧緋低著頭給他認真處理,同樣的沒有開口。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點怪。
直到處理好傷口,重新穿上衣服,蕭褚行才抓住了收拾葯布的手,「緋緋,別衝動。」
顧緋掙開了,繼續收拾,「我現在很冷靜,剛才只是稍微被刺激到了。我現在真的沒事了,我們快點上去吧,免得我媽他們擔憂。」
顧緋利落的收拾好就下車。
根本就不想和他多說這件事。
蕭褚行開了車門跟著下車,快步繞過來抓緊了她的手腕,「緋緋。」
「你想我怎麼樣?蕭褚行,如果那裡面躺著的是你的親人,你會如何做?能像我這樣理智嗎?」顧緋按著眉心,說:「我現在很好,所以不用擔心我會一怒之下跑出去做傻事。」
蕭褚行收緊了握住她手的力度:「我知道你不會做傻事,如果真的要做什麼,我陪你,別一個人去做,好嗎?」
「好,我答應你,」顧緋抽了抽手,「現在可以放手了嗎?」
「你還是不相信我,」顧緋這個樣子,分明是敷衍。
顧緋無奈道:「那你想我怎麼樣?帶著你一起出去幹活?」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很樂意。」他就是想要和她一起做任何事。
「蕭褚行,你在怕什麼?怕我出事嗎?」
蕭褚行的瞳孔微縮,倏地將人拉到了懷裡,壓抑著:「緋緋,別說這些話。」
察覺蕭褚行嗜血的毛病又上來了,顧緋不敢亂說話了,「對不起,我……」
脖子處突然傳來一陣疼痛,血腥味瀰漫。
蕭褚行收緊了力道,讓顧緋掙扎不得。
這個時候的蕭褚行,力氣大得驚人。
「蕭褚行你要吸干我的血嗎?可以了……」
蕭褚行突然將她轉了過來,讓她的後背靠在車身上,帶著濃烈的血腥味吻了上來。
吃到自己的血,顧緋一點也不好受。
呼吸也被無情的掠奪。
蕭褚行清醒了過來后,發現眼前的人被他蹂躪得不像,心中一驚,趕緊將她拉回車內做擦拭,「對不起……」
他的聲音很沙啞。
這回換他小心翼翼的給她處理脖子的傷口,「咬得太深了,肯定會有很大的痕迹,蕭褚行,你真是專吸人血的鬼。」
「對不起,緋緋,我不想傷害你的,可每次卻還是傷了你。」
蕭褚行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
只要想到顧緋喜歡上另一個人,他就深陷一種混濁的世界,不受控制。
事關她的生死,他會陷入更不可控制的世界當中。
他的身體有著不定因素的刺激危險。
越來越嚴重了。
只是身邊有顧緋,所以他才能穩定這麼長久。
可是顧緋剛才不該說死不死的話。
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個畫面對他而言,是多大的刺激。
像是害怕失去她一樣,抱緊了她。
今天,他們都失控了。
然而失控的理由卻是不同。
她的重心放在了別人的身上,他將顧緋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或許是因為位置不同,又或者,是因為經歷不同。
他們著想的對象也並不相同。
「別說了,我知道……」顧緋回抱著他,她也需要這份擁抱。
她剛才在家人面前,失控了,太不冷靜了。
也太不像她了。
「我看他們出去了很久,要不要去看看?」方恕己看著顧呈的墓碑,回頭對顧衍說。
顧衍也不時的往後看去,遲遲不見他們回來,心裡邊也十分的擔憂。
剛才顧緋的樣子,他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媽,北斗是條戰鬥犬,在編製內。你說我們到底錯過了多少?爸和緋緋,一定有很重要的東西隱瞞了我們。當年您能瞧得上爸,應該不是因為他有這樣的家世。」
顧衍慢慢的蹲了下來,看著上面刻著的字,眼神微暗。
方恕己不禁回想當年,那個時候的顧呈,根本就不是後來懶散的樣。
更不是別人所說的小白臉,被她養著。
方恕己回憶著過往,突然也覺得有點迷茫了。
「你爸當年很厲害,在大學時期,組織了不少團隊,發展了不少的人脈關係,那樣的他怎麼會差得了。結婚後,在公司里也做得有聲有色,有一回甚至是想要自己出去成立另一個團隊公司了。他要成立的公司,很有發展前途。」
「只是後來為什麼放棄了,我也不得而知。自打那一次后,你爸就徹底的自我放棄了,大家都說他想投資的事業被人搶了,受到了沉重的打擊才出現了心理問題。可我並不那麼認為,鼓勵他東山再起。然後他就出國了,之後就是你們所見的那樣。」
顧衍靜聽著,凝視著顧呈二字,道:「媽,緋緋的樣子您看清楚了,那並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能有的氣場,我們對緋緋的了解真的不夠多。」
方恕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