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警告
就在沈鈺學校發生「晚自習事件」的同時,刑警陶帥興沖沖打開自己中午錄製的視頻。
可下一刻他就傻眼了,因為他先前拍攝沈鈺和羅飛打鬥的那段視頻,不知道怎麼回事畫面中心變成了一團馬賽克,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大隊長劉展雲看著他不斷擺弄著手機,可不管如何修復仍舊於事無補。
這段影像如同被下了降頭似得,被一層厚厚的馬賽克完全覆蓋。
「行了,別整了,你就口述一遍視頻里發生的事。」
陶帥鬱悶壞了,那樣的場景必須要親眼看到才有說服力啊!
「劉頭兒....事情是這樣的....」
隨著陶帥的講述,他發現隊長看他的眼神已經越來越不對...
「劉頭兒...我說的都是真的...」
陶帥無力的給自己辯解,卻聽劉展雲說道:「把那段視頻再播放一遍。」
「嗯...啊?」
陶帥一時沒反應過來,劉展雲則自己動手,拿過他的手機看了起來。
大隊長盯著那被馬賽克佔據大半的圖像,眉頭卻扭在了一起。
「劉頭兒,這...全是馬賽克...」
陶帥話還沒說完,就聽大隊長指著視頻邊緣沒有馬賽克的地方。
「你不覺得奇怪嗎?如果按你說的,那兩人在高架橋下打的你死我活,而這裡又不是什麼背街小巷,來往行人雖然不多,可進入你手機拍攝範圍內的也有五個人了。」
「嗯...好像是的,的確有幾個過路的行人...可是...」
陶帥被隊長這麼一提醒,也發現了不正常來。
那些行人看行走路線,應該都是準備橫穿高架橋下方的。
可是...他們卻都不約而同半道繞路,完美避開了正在打鬥的沈鈺和羅飛。
就連經常出沒於健身器材區的大爺和大媽,也是在打鬥結束后才進入這裡。
在那被馬賽克覆蓋的地方,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壁,隔絕...或是影響了那些路人的前進方向!
「陶帥,去查一查,近期...最近三年時間有沒有類似的視頻受損情況出現!」
在大隊長的命令聲中,陶帥覺得自己後背似乎冒出了一層的白毛汗。
這...超自然力量?也太詭異了吧?
劉展雲神色凝重,伸手在自己凌亂的胡茬子上摩挲著。
「沈鈺...看來你身上還藏著不少秘密啊...」
....
夏竹城市運動公園內。
沈鈺眼看著同班同學邵陽夏跳進湖中,卻來不及阻止。
然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他好像聽到一個飄忽不真實的聲音。
「場景卡...【翡翠夢境】...回收...」
「啪~」
一聲清脆的輕響傳來,在沈鈺想要跳入湖中救人的那一刻,周圍空間突然布滿裂縫,隨後就像摔碎的鏡子般支離破碎!
沈鈺猛地回過神來,警惕望向四周。
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夏竹一高學校門口!
不,或者說他一直都站在這裡,根本沒有去過公園。
那...他剛剛看到的一切又是怎麼回事?
剛剛那道聲音...場景卡?
沈鈺不確定同班同學邵陽夏是否去了公園,或許那一切都是「場景卡」製造出的夢境....
但...是誰?夏竹一高里有一位「玩家」,躲在暗處,而且實力詭異強大的「玩家」。
沈鈺思索了片刻,沒有試圖去公園查看,而是轉身往自己家方向走去。
應該是那名藏在暗處的「玩家」發現了他,故意用「場景卡」對他進行干擾...又或者說是「警告」。
對方不想讓自己跟蹤邵陽夏,如果再貿然跟下去,很有可能發生他無法預知的危險。
沈鈺一直在走到了自家樓下之後,才確定那位神秘玩家收回了注視他的視線。
沈鈺並不放心,在上樓的過程里,利用網路虛擬號碼撥打了000報警電話,告訴他們城市公園疑似有人落水。
不等接線員詢問身份,沈鈺就主動切斷通話,拿出鑰匙開門回家。
熟悉的酒精混雜汗臭的味道撲面而來,瞬間把沈鈺拉回現實。
一點不出預料,他那位賭鬼加酒鬼的父親再一次醉到不省人事。
沈鈺對這一切早就習以為常,扔下書包自己給自己做飯,草草吃了一些就回到房間準備睡覺。
今晚有太多事耽擱,以至於他回到家都已經十一點了。
「學校里的強大『玩家』....神秘組織的邀請簡訊....血紅色的『m』....」
躺在床上,沈鈺把今晚發生的幾件事串聯在了一起。
他覺得,邵陽夏的奇怪改變,神秘組織的邀請信,還有教室牆上那大大的「m」....這些很有可能都是學校里那個強大「玩家」搞出來的。
他想建立自己的組織?他到底想做什麼?
想了一會沒有答案,沈鈺決定先靜觀其變,明日去看看邵陽夏是否真的出事再說。
次日早晨,沈鈺看著低頭擺弄手辦的邵陽夏,發現對方昨晚表現出的那種詭異狀態竟不翼而飛。
邵陽夏再次變回了那個他印象中的邵陽夏,早上一來就看動漫,上課後就擺弄手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學校已經連夜把牆壁刷白,由於用的是高端塗料,倒是沒有多少異味。
沈鈺暫時把這件事擱置,決定再觀察觀察。
早上的上課時間一切照舊,雖然學生們還在討論昨晚自習時發生的事,但還是把這些都歸結到了「惡作劇」的範疇內。
只有沈鈺知道,那不是惡作劇,那應該是藏在暗處的那位「玩家」招攬信徒的方法。
中午放學,沈鈺準備繼續昨天被打擾的安排,去找一趟老爸的牌友,稍稍「警告」他們一下。
為了確認地點,沈鈺提前發了個簡訊,並且很快收到一個定位。
收起手機,罩上兜帽,他按照定位顯示的位置一路行去。
那是一處老舊的居民區,道路狹窄,污水橫流。
沈鈺走到其中一條巷子外的時候,從另一側迅速走來一名戴著鴨舌帽和大口罩的男子。
「你要找的人就在裡面,二單元二層西戶。一共六個人...需要幫忙嗎?」
沈鈺搖頭:「不用,我一個人能處理...謝了。」
那名戴著口罩的男子似乎在笑,他撓著頭說:「害!客氣什麼,說起來我這條命還是你救的呢~有需要儘管聯繫!」
「好。」
男子說完壓了壓帽檐,像是散步似得消失在巷子拐角。
「七萬~!」
「等等~碰!」
「老周,你特么怎麼又碰?這牌運都被你給碰沒了!」
一間老舊單元房內,沈鈺的父親沈拓嘴上叼著根已經快要燃燒到尾部的香煙,皺眉埋怨對面一名頭髮稀疏的胖子。
「嘿嘿嘿~能碰當然要碰~讓我看看啊...九條,停牌了~!」
這時,另一位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男子摸了張牌,用大拇指使勁的揉搓著,彷彿要從麻將牌上搓下漬泥似得。
「哈哈哈!你們完了!老子這一把就要翻身了!」
他舉起剛摸得那張牌,想要砸到桌面上。
可就在這時,大門處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一群賭徒下意識就以為是警察,當下收拾牌的收拾牌,收贓款的收贓款,那禿頭老周甚至起身準備從窗戶跳下去。
可...當一群人看到走進來的只是一名少年後,都愣在了原地。
「沈...沈鈺?你怎麼找到這來了?」
沈拓嘴巴半長,已經燃燒到過濾嘴的煙頭也掉在了地上。
沈鈺一腳踹開了那扇老舊木門,眉頭微皺,伸手在鼻前扇了兩下。
這間屋子面積不大,六個老煙槍擠在一起又窗戶緊閉,那讓人幾欲窒息的渾濁空氣可想而知有多可怕。
「哎不是...老沈,這是你兒子吧?他這是什麼意思?」
禿頭老周見過沈鈺,當下就質問起來。
」啥?你兒子?特么的...把老子的自摸胡牌給攪了....誰他兒子都不好使!」
先前那滿臉橫肉的中年人,攥起個空酒瓶就朝沈鈺大步走去。
「哎哎哎雷哥,誤會,這一定是個誤會!」
沈拓回過神來,急忙上去拽住那一臉橫肉的男子。
卻聽沈鈺幽幽道:「你們這裡的人都記住,如果讓我知道你們還叫沈拓賭錢...我會打掉你們滿口牙齒...說到做到。」
「什麼?你個小兔崽子說什麼呢?還不快滾!」
沈拓被自己兒子的話嚇出一身冷汗,要知道雷哥可是這一代有名的混子,聽說年輕時候還因為故意傷害罪蹲過幾年。
那雷哥忽然一把將沈拓推開,臉上帶著獰笑道:「好小子,有種~!老子還特么就叫沈拓賭錢了怎麼樣?不但賭,還要贏得他傾家蕩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