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鈴木湊活了很多年了，他也發誓自己沒有見過那麼難纏的孩子，明明就坐在那裡，又乖巧又可愛，但是打開天窗一交流，他都忍不住感嘆老天爺真會給自己找麻煩。風間澈的父母看過鈴木湊準備的東西，在交談中也感覺到這位老人學識淵博，溫和儒雅，借著去準備和果子的時間去網路上查了一下，發現他真的是東大的民俗學教授，便也順水推舟答應了下來。他們知道不遠處有一座宅子，但是當時拜訪的時候主人家外出，不確定歸期時間，是傭人接待的，他們放下禮物也就離開了，之後也逐漸淡忘了，沒有進一步了解，如今大致確定安全性和對方說的真實性，他們也忍不住心動了。雖然是收養的孩子，但是乖巧又貼心，他們已經當做親生兒子去對待了，如今能夠找到一個好老師，誰願意讓機會溜走呢？就這樣，大人們來回恭維試探商量，最後，風間澈成為了鈴木湊暫時教導的學生。當然，這也有風間澈不反對的結果，他也想看看，那個人要做什麼。既然躲不過去，不如接受了解，主動出擊。三天後，風間澈準時出現在了鈴木家的宅邸裡面。鈴木湊看出風間澈不簡單，不然也不會大張旗鼓費盡心思弄這麼一出，風間澈更提防著鈴木湊，思考著不下十種方法進行言語攻防，是以，兩個人基本上沒怎麼客套，進了門沒幾步就開始切入正題了。風間澈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真的有妖怪這種東西！以前天音夫人就是出身神官世家，風間澈接觸了一些不為常人所知的消息，但是那個世界他們更多當神官的普通人而已，起碼他沒見到誰有真材實料的，沒想到那個世界只是傳說的妖怪這個世界真的存在。鈴木湊就是和那些存在打交道的人，且不說他作為大學教授有幾分能力，反正在非人一道上，卻是有幾分真本事。兩人一路走，鈴木湊一邊解釋，這是什麼陣法，那是什麼小妖怪，一路自豪地說了半天，一轉頭，完全沒有看到意料中的震驚和興奮。風間澈板著一張臉，波瀾不驚，發現鈴木湊轉過頭看他，還回給了一個假得要命的微笑。風間澈坐在桌前，視線卻在庭院中的草木上流連，「您是為什麼想要教導我呢？」鈴木湊也沒有看風間澈，他端著茶杯坐在那裡，眯著眼，語氣真誠：「說實話，老夫我啊，是看你資質過人，不忍心自己一身本事無人繼承，所以想要收你為徒，傳承下去。」「……」「您小說看多了吧。」「東大是什麼樣子的呢？明天會不會下雨呢？您喜歡吃什麼東西呢？您經常出門嗎？您很厲害嗎？您從幾歲開始學習的呢？」風間澈東拉西扯問了許多問題，直到鈴木湊有些暈乎了才停下來。鈴木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深呼吸，心道這小子故意的吧。風間澈還真是故意的，讓話語權掌握在別人手裡，他真的很不習慣呢～這一番過後，兩人終於和和氣氣開展了對話，一個心裡嘀咕，這臭小子心眼還挺多，一個默默評價，這老頭還真不好對付。「小朋友還真是可愛又聰明啊！」「哪裡哪裡，老爺爺您才是不動聲色中盡顯智慧啊！」兩個人同時笑笑，然後又各自轉過臉去。——嘔風間澈和鈴木湊都懷疑對方在罵自己，可還要保持著努力不吐出來的狀態友好微笑，終於度過了試探階段開始說一些稍微有用的東西了。「靈力？」「沒錯，我們生活的世界並不像看起來那樣簡單，還有著妖怪、一些天生擁有靈力的人當然還有數量最多的普通人。」說著，他抬了抬手，一個小紙人從桌子底下跳了上來，走到風間澈的身邊，浮到半空中，吭哧吭哧抱起了茶壺，給他的杯子里倒好了茶水，又落到桌面上，向他鞠了個躬，撲啦啦的飛走了。風間澈愣愣地看著這個場景，鈴木湊看著風間澈的表情倒是有一些得意，這小娃娃一直不動如山的樣子，看啊，震驚了吧！風間澈沒心情理會鈴木湊的表情和心情，因為他的心情因為其他的原因震蕩了。

之前他回想的時候就覺得在鬼殺隊那個世界時，漸變色的頭髮有點不太尋常，現在這個世界更是發色眸色更加五顏六色，現在還冒出來這樣的設定，這裡是二次元吧，沒錯吧，就是二次元吧？！！不要以為他第一世的記憶模糊得不成樣子了就糊弄他啊！鈴木湊看見風間澈吃癟一樣的表情，自覺勝利，開始慢悠悠地向風間澈科普著那些「常識」。「我們生活的世界，存在著一種力量，既於自然，也於人類。隨著時間的變遷，人與妖怪達成了一個平衡，在這過程中，人們也漸漸摸索出一些運用靈力的方法。有一些人自過去以來就依靠靈力獲取報酬，逐漸衍生出了一些與傳說中的陰陽師類似的職業，比如除妖師、神道的巫女神官等等。還有一些人擁有能力但並不懂得運用甚至從未踏入過那個世界。」「所以，在您眼裡，我是負有靈力的人嘍？」「沒錯，之前第一次在森林裡看到你奔跑，我就發現你擁有著強大靈力，而且——」他微微轉移視線看向了風間澈的身體，「你在用獨特的方式打磨自己的身體對吧？」「雖然不知道是哪一個流派，但是看起來頗有章法，而且你很信任這種方法，而且堅持了有一段時間了吧。」風間澈撥弄著手指，像個小孩子一樣，完全不為所動，歪了歪頭，「很久是多久呀？」惡意賣萌惡意賣萌，這小子絕對是惡意賣萌！鈴木咳了咳，絕對不是因為這小子鼓著一張白凈的小臉自己心軟了！不管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鈴木沒有追問風間澈之前的事情，只是接著說道：「我教給你的靈力使用方法與你原本錘鍊自己的方式並不衝突，它會幫助你調動自身潛藏的力量，做到你想要做的事情。」「你現在在迷茫吧。」鈴木湊的確不想明珠蒙塵，打算教他一些真本事，所以猶豫了一下還是拋下了那些社交顧慮，講了一些看起來初次見面的人們完全不會說的話。如果說之前那些話是為了給他一點威懾，讓風間澈認真起來，那麼之後的話就有些真的是從風間澈的想法與內心進行交流了。風間澈慢慢抬起頭，眼中鋒芒交錯，和這位看起來已經六七十歲的老人對視著。「那麼就去努力掌握力量吧，強大之後，才能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風間澈看了鈴木湊一會兒，的確，實力什麼的，他很早就體會到有多重要啦！他笑得眉眼彎彎，清脆地說道：「那就要請您多多指教啦，老師～」既然有真本事，那就先學了再說吧，把有用的東西掏個乾淨才不虧呢。風間澈突然一頓，抬眸看著鈴木湊，「您之前見到我的時候，用了斂藏氣息的東西。」鈴木湊沒有像風間澈解釋，只是隨手摘了一張似是符紙的東西貼在身上，剎那間，不僅人影不見，而且風間澈也已經完全察覺不到對方的心跳和氣息了。「能隱藏多久？破解的條件是什麼？溫度呢？如果靠近是不是能感覺到人體的溫度？」鈴木湊摘下符紙，那東西也變成了一小撮灰燼，「你問這麼多我都不知道先說哪個了，麻煩麻煩，之後你自己學了就知道了！」「最後一個問題！像您這樣的人多嗎？」風間澈目光灼灼，緊盯著鈴木湊，不肯放棄一絲可能的轉機。鈴木湊被這目光一驚，挑了挑眉，還是沒有賣關子，心道了句還挺敏銳，就直接告訴了風間澈，「當然不多，而且像我這麼厲害的人，在擁有靈力的人中，更是少之又少，你偷著樂吧。」風間澈長出一口氣，也掛上了笑容，煞有介事地朝著鈴木湊點點頭，「嗯嗯，不過——」風間澈拿起茶杯，舉止優雅自然，他閉上眼睛專註地聞了聞茶香，道：「老師，沒人告訴過您，小孩子是不能喝茶的嗎？」鈴木湊：……遲早要讓這個孩子明白什麼是老師的威嚴！可惜的是，這時候的鈴木湊還不知道未來他的好弟子學習靈力是為了做什麼以及究竟做出了什麼讓他心臟狂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