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說起來大概會有人不相信，但風間澈說自己不怎麼會游泳，也確實不是胡扯。回想起來，第一次生活的世界他好像完全不會游泳，上個世界，雖然經常被鱗瀧先生扔到瀑布或者河裡，但是風間澈本人的目的更多是練習水之呼吸，鍛煉肺部，至於游泳技術什麼的，最多保證自己不會被淹死而已，畢竟你也不能要求那個年代有專業的游泳姿勢那麼一說。至於這個世界，風間澈剛剛被收養沒多久，鈴木湊就出現了，風間澈那時候一直覺得太巧了，有謹慎又有想要變得更加強大的願望，所以大部分時間都埋頭在學習鍛煉上，家庭活動其實比較少，並且也大部分是野餐或者看電影、表演之類的，算起來並沒有去過游泳館。偶爾跳進河裡重新練習呼吸法他也沒有糾結過泳姿的問題，加上有鈴木老師幫忙打掩護，比如烘乾衣服之類的，所以並沒有被養父母發現過他對於水的親近貼合，而第一次照顧孩子的養父母自然也沒有提出帶他游泳之類的事情。所以正經算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游泳館學習正確標準的游泳姿勢。不過，雖然風間澈出身野路子，但他學習的非常快。在橘真琴的指導下，沒游幾圈就已經能夠將正確的姿勢運用自如了。而且，不得不說，同樣的動作，不同人做起來，經常會達到不同的效果，這句話放到這裡也是一樣的。如果是這裡的大部分人是中規中矩的游泳，那麼，同樣的泳姿，在風間澈身上，有一種矛盾的美感。因為學習水之呼吸研發雨之呼吸，又常年保持常中呼吸狀態的緣故，他就像是水的一部分那樣，如雨入河流，一經融匯，便無蹤跡氣息可以查尋。但是他本人又帶著凌厲的鋒芒。像是一把刀一樣，有著破開一切的氣勢。能夠掩藏在平靜的水面之下，也能夠在暗地裡攪起洶湧的波濤。當他直面風浪之際，便是一往無前之旅，撥開阻礙，帶著寒光，迎頭而上。橘真琴和七瀨遙直到風間澈游到岸邊才反應過來，他們對視了一眼，覺得自己好像穿過這裡，看到了那個在遙遠的地方披荊斬棘的風間澈，帶著力量、戰意和決心。只是站在一旁看著，就讓他們感覺熱血沸騰，想要立刻下水，想要游個痛快！其實他們感覺到這些也不奇怪，就像鱗瀧先生說的那樣，水，可以澤被萬物，但是同樣也可以破碎岩石，無人可擋。雨，既可以在春天帶來生機，同樣也可以在秋天帶走溫暖，既可以攻擊，又可以防守，平靜溫柔背後帶著肅然與鋒利，才是水之呼吸和雨之呼吸的真實常態。「呼——」風間澈摘下泳鏡，甩了甩頭髮，借著真琴伸過來的手爬了上來，臉上全部都是興奮的神色。『好久都沒有這麼暢快的在水裡呼吸了，感覺真是太棒了！』風間澈還是第一次這樣拋開顧慮，完全以享受的姿態去游泳，以前在水中，或是努力拋開一切，心無雜念，或是想著鬼殺隊的二三事情，他極少會只是想著，將自己在水中的行動看做是運動，只是單純的向前。向前、向前、向前，快一點，再快一點！自己就是水，包裹著全部的柔軟，但是又能夠感受到作為人類經歷速度攀升與心臟跳動時帶來的刺激，這種感覺難得讓風間澈感到有些雀躍。水之呼吸對使用者的一個要求就是戰鬥時內心寧靜如止水一般，風間澈當初開發另一種呼吸，就是因為他做不到像鱗瀧先生那樣，像錆兔、義勇那樣在戰鬥情況下完全控制好自己的情緒波動，所以才四處找人切磋，結合實際創造出寧靜與風浪並存的雨之呼吸。

那段時間，風之呼吸的傳人暴躁老哥不死川實彌可是看到風間澈就頭疼。但是他畢竟是水之呼吸的學習者，即便看起來他和普通人一樣，會經常做出各種表情和反應，但是這只是多年以來養成的本能與習慣而已，反映出來的也多是淺層的情緒，日常瑣碎中真正能引起他內心波動的人與事，少，真的作為他確切情緒反映出來的，其實更少。這幾年生活，除了關於訓練、養父母和鈴木老師之外，他都很少有過於激動的情緒出現，所以，今天這種在日常生活中產生的那几絲的的確確存在的情緒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了。「怎麼樣，我游得怎麼樣？」「太好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看了阿澈的游泳之後感覺都是力氣了！」橘真琴十分捧場的說著自己的感覺，七瀨遙眼睛亮亮的，一直看著風間澈，似乎下一秒就像跳到水裡和他一起游一場，還說了一句在旁人眼裡沒有關係的話。「阿澈在水裡，就像是水一樣。」風間澈突然怔住了，隨即笑了笑，沒有否認，遙真的很敏銳啊。橘真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兩個人都不說話感覺怪怪的，他看了看七瀨遙，激動地道：「對了，阿澈還沒有看過小遙的泳姿吧，很漂亮哦，和阿澈不一樣的漂亮！」聞言，風間澈看向七瀨遙，之前教他游泳的時候，是真琴示範的，雖然七瀨遙一直盯著水面，但是卻沒有展示過，不過……「看來我今天有眼福了。」橘真琴完全沒有誇張，七瀨遙的泳姿，大概是他見過的最美的泳姿了吧。怎樣描述呢，風間澈當初學習水之呼吸，是讓自己無限接近與水的狀態，然後成為水，但是七瀨遙更像是魚，被水所鍾愛，同樣愛著水，和水融為一體的海豚和美人魚。那種美麗，很難用乾癟的話語去形容，是自由、無拘無束的展現，帶著優雅與洒脫，讓人不由得沉浸在其中。「……啊，這也太治癒了吧！」風間澈承認，他剛剛看一個人游泳看得入迷了。寧靜，不是維持常中呼吸的那種平靜，而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沉靜，放下糾結與混亂，只是享受此刻的安寧的美好。難怪橘真琴會對七瀨遙的游泳那麼推崇，也難怪七瀨遙說自己不需要學游泳，海豚怎麼會需要人類教導他如何與水相處呢？「果然，看來以後會有很多人喜歡和小遙一起游泳啊～」七瀨遙：？風間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說了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而且完全沒有解釋的念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