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再去探 留給旁人
芙源殿內
未時一刻
姜赫匆匆趕了回來,謝絕了宮人的一一行禮,三步作兩步,兩步並一步的踏入了殿中。
「郡主,下屬一直待到此刻才回來,鄧掌印那邊,已經醒過來了。」
尉遲鷺躺在床榻上,仿若累的不輕一般,道:「醒過來便好。」
姜赫愣住了,急忙上前問道:「郡主這是怎的了?可是睏倦了?」
「郡主這是傷著腿了。」白朮端著手中的木盤走了進來,上面還放著一碗香噴噴的麵食。
午間沒有傳膳,便讓小廚房隨便做了一點麵食出來。
她們郡主挑食的厲害,小廚房也是費了一番功夫,才做出來手上的這碗葯膳雞絲麵來。
姜赫皺了下眉頭,偏頭看向白朮問道:「因何傷了腿?」
「這……」白朮放下面碗的手抖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撇過頭去。
總不能說他們郡主下了密道,去往內閣的路上傷了腿吧?
姜侍衛在密道建成之時,便千叮嚀萬囑咐他們,這通內閣的密道一事,切不可輕易說出去,以免郡主生怒,再惹了首輔大人去。
可轉頭萬公公便將這事給說了去,還帶著郡主下了密道。這若是被姜侍衛知道了……
「韓晨!」姜赫沉下了臉,轉過身子去便沖外殿喊著。
尉遲鷺心情煩躁的拉過被褥蓋過頭頂,悶聲悶氣說道:「出去說,別在這裡吵本郡主休息。」
姜赫轉過身子來,看她道:「郡主也知道這朝堂動蕩,邊境不安,或許要征戰一事,您為何還要在此時此刻做出這樣的事呢?」
「芙源殿的密道一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郡主有沒有想過,如果陛下知道您發現密道口一事,還私自建成了其他的密道,該如何罰您?又會該如何懲治您?」
「到了那時,就算有金老護您,有首輔大人保您,陛下他也會以謀逆的罪名將您論罪啊!」
「閉嘴!」尉遲鷺氣的坐起身子來,拾起自己身下的刺繡芙蓉軟枕便狠狠的砸向他,怒聲道:「本郡主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要你在這兒教本郡主做事?!」
「郡主息怒啊……」白朮連忙在榻前跪了下來。
白芷與韓晨也從外殿急忙的跑了進來,跪下身子行禮道:「郡主莫要動怒,當心您的身子。」
姜赫看了她一眼,見她氣憤的厲害,又擔心她身上有傷,便低身跪了下來,低著頭道:「下屬有罪,違拗郡主,還望郡主息怒。」
「你也知道有罪?!」尉遲鷺沖他吼著,整個人顯然氣的不輕。
「滾,都滾,都給本郡主滾出去,本郡主不想看見你們。」
幾人一驚,抬起頭來,「郡主?!」
「滾——!!」
幾人再不敢言語,跪首行了一禮,「奴、奴婢告退。」
「下屬告退。」
姜赫一言不發,行了一禮,起身隨著他們一起離開了。
直到他們離開芙源殿,殿門被關上時,尉遲鷺才抓過軟榻旁小柜子上放下的雞絲麵,猛的摔在了地面上,披著柔順的三千青絲,芙蓉面清清冷冷的看著,怒嗤:「該死的……」
這些個人,都要反了不成。
一個兩個的都來訓她,還真把自己當成主子了?
……
軒轅殿
大殿內
「啪——」一摺奏章被突然的砸在了地面上。
陛下手拍桌案,瞪大雙目怒目而斥道:「廢物!一群廢物!區區一個人都找不到?朕養他們有何用?」
「殺了!都殺了!統統都給朕殺了!」
「陛、陛下息怒啊……」欒公公跪地叩首,嚇得不輕。
下首位處,少師大人沈柿然揮了下寬大的衣擺背過身子去,隨即緩緩的站起身來,嗤笑道:「這南宮鈺不知耍的什麼陰謀,人去樓空,如今連這偌大的鬼鈺樓都不要了,枉費陛下您這樣的信任他。」
「對、對啊陛下……」欒公公跪在地上,附和的點頭。
那南宮鈺一看就不是個好的,平日里就趾高氣昂,高貴無雙的樣子,比他們陛下還要尊貴恣傲,也不看看此等殊榮,是何人給的?
現在可倒好,自己犯了錯,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全把一堆爛事留給陛下處理。
「去搜查鬼鈺樓的人回來了嗎?」陛下沉著臉,緩了下心神之後,便想起了這一茬。
沈柿然微微傾身行了一禮,說道:「回來了,並無所獲。」
「並無所獲?」陛下抬起頭來看向他,冷冷一笑道:「那鬼鈺樓創樓至今,沒有百年也有半百了,他樓里難道沒有一絲一毫的東西留下來?!」
「陛下恕罪,微臣今夜再派人再去探上一探,必定給陛下您帶來想要的結果。」
「多派幾個人去,特別是密道暗牢,一旦搜出什麼東西,立刻上報。」
沈柿然點了點頭,行禮道:「是,微臣明白。」
「派去煙北關外的人呢?可有消息?」
「有,」沈柿然直起身子,從衣袖間掏出密函遞給了他,隨即壓低聲音說道:「不出三日,蠻夷韃喇的大戰矛頭,必將指向鳳鳶。」
陛下接過密函展開一看,果不其然,上面敘述的有關於蠻夷韃喇一族的事迹,最終停在了蠻夷韃喇的新王與雁王議和上,停了下來。
親兄弟都能反目成仇,又豈會輕易議和?
裡面必然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消息。
沈柿然看向他,想起前幾日收到的消息,輕嗤一聲道:「陛下那般重用仲孫南陽,誰能想到這半道上,這雁王莫哈木菌,還是與他的兄長莫哈敦行一起,要征戰我鳳鳶?」
「不!」陛下陰沉著臉,抓緊了手中的信函捏在一起,低聲說道:「仲孫南陽不會背叛朕,怕只怕,這莫哈木菌的身邊人,不是個頂事的。」
「陛下不是說了,這莫哈木菌的身邊人是南疆之族的異能者?又是仲孫南陽的親足,豈能有變?」
「呵,皇家職中尚不能談手足之情,那神之莫測的南疆,就會把親足至上了嗎?」
「那陛下的意思是……」
「通知韓尚,讓他給朕守好了煙北城關外,但凡有一兵一卒來犯,格殺勿論。」
「是,微臣明白。」
陛下將手中的信函放在蠟燭之上,任其燃燒落成灰燼,眼神凌然而具陰森道:「他若是不敵蠻夷,朕便廢了他的上將軍之位,留給旁人。」
沈柿然深深的低俯下身子去,勾起唇瓣森寒一笑:「微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