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熬出頭了
後來福王又幹了件令小姐忍無可忍的事,總算忍不住,把福王和慶王叫到鳳儀宮,直接命人打斷他們一條腿,並冷聲警告:「你們最好給我安份點。再不安份,就再斷一條腿。」
福王痛得冷汗大冒,忍不住低吼道:「母后,老三是您親兒子,我也是您親兒子呀,老三也就是運氣比我好,早我一步托生在您肚子裡頭,就能成為太子,為什麼我就不行?論能力,我並不比老三差。」
小姐冷冷地道:「太子不是無能,而是不願,也是不忍對你們動手。若不是我壓制著,你們兩個墳頭都長草了。太子就是運氣好,你又能奈何?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體現。你也別與我講什麼大道理,總之一句話,你們若是再敢胡作非為,就兩條腿一併打斷。」
我受小姐的吩咐,親自送二位王爺出宮,一路上還得找理由解釋,兩位王爺為何斷了腿。
兩位王爺半排躺在寬闊的馬車上,我見二人還七個不忿八個不服,並嚷嚷母後偏心之類的,我再也忍不住,掄起拳頭,把躺在擔架上的福王狠狠揍了一頓。揍得福王滿面是血,整張臉都腫成了豬頭。
在慶王驚恐的目光下,我慢條斯理地整理衣衫,對福王寒聲道:「我倒要看看,王爺好意思頂著這張豬頭臉出現在人前。」
福王氣得豬臉扭曲,恨不得生吃了我。
「賤婢,居然仗著母后對你的寵幸,就敢對我堂堂親王動手!」
我不屑地道:「你們也不過是運氣好,有幸托生在皇後娘娘肚子里,不然,你們連路邊的乞丐都不如。還親王,親個屁的王!」我直接啐了福王一臉。
福王氣得目眥欲裂,嘶吼道:「你放肆……」
我冷眼橫了過去:「奴婢還可以更放肆些,王爺要見識下嗎?」
福王識相地閉嘴,但一雙眸子仍是殺氣騰騰的瞪著我。
我也知道,我往死里得罪了福王。但我不在乎,誰敢惹小姐生氣,我就揍誰。
這世上,我唯一惹不起的就是皇帝。
但真到了兵刃相見的那一天,皇帝我也敢弄死他。
反正我無兒無女,孤身一人,只有賤命一條,為了小姐,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又威脅沒被我揍過的慶王,最好給我安份點,再是再惹皇後娘娘生氣,我拼了老命也要弄殘他。
二王被我敲打了,安份了幾個月,只是等腿上的傷好了,又開始作妖了。
小姐又開始頭痛了,到底是自己親生的,總不至於真的打斷他們的腿吧。
於是,我再度出馬。
我領著皇后五百名護衛隊,大張旗鼓地去了慶王府。
皇后是慶王生母,慶王縱然對小姐不滿,但大面上,也是不敢不孝的。我這個皇後派來的使者,如皇后親臨,慶王恨毒了我,也只能恭恭敬敬地迎接我,還得稱呼我為姑姑。
我站在廳堂前,冷著聲音宣告皇后口諭:「慶王忤孽,禁足王府,無令不得踏出!」
我特地找內務府打造了一條又粗又結實的金鋼鐵鏈,讓人按著慶王,把他的雙腿給上了鎖,如同天牢里的犯人。
我並不理會大喊大叫的慶王,大搖大擺地拿著唯一的鑰匙走了。
回到宮后,我直接向小姐跪了下來,如數交待自己的罪行,請小姐降罪。
小姐沉默了下,問我:「真的給老八上了腳鐐?」
「是,精鋼打造,足足有成年人手臂那麼粗。」我比劃著,並表示,鑰匙也被我藏起來了。
小姐看著我,良久,又笑了起來,道:「我怎的沒想到這種法子呢?還是你有辦法,你起來。」
小姐非但沒有怪罪我,反而還誇我幹得好,這個孽障,就得這樣收拾。
我道:「奴婢愚笨,實在找不出更好的法子了。只能出此下策,只是,恐怕會傷到您和慶王之間的母子之情。」
小姐恨聲道:「這混賬東西,他眼裡若是有我這個母親,也不會不顧我的一再阻攔走上奪嫡這條路了。」
歷來奪嫡之路向來血腥殘忍。
先帝那麼英明神武的帝王,到了晚年,不也被不肖子奪嫡弄得心力憔悴么?
皇帝在登基之前,不也差點被自己的嫡親胞弟寧王算計么?縱然有太后的求情,皇帝還是表現出了殘忍無情的一面,把已被圈禁的寧王直接賜死。
慶王福王繼續這樣下去,後果難以預料。我不想小姐臨到晚年,還要承受這種殘忍的人間慘劇。
……
皇后給自己親兒子上腳鐐的消息,如長了翅膀的野風,很快就傳遍宮內外。
就連皇帝也給驚動了,趕緊來鳳儀宮問情況。
我跪在地上,非常光棍的表示,是我私自作主的,與皇后無關。
皇帝倒也相信我沒有撒慌,因為皇帝是這世上,除了小姐之外,最了解我的人了。
我就是這樣一根筋的憨笨之人,我給人的印象就是不會陰謀詭計,只會簡單粗暴地動用蠻力。
皇帝哈哈一笑,說我幹得好,老七老八這陣子確實不像樣了,就該這樣收拾。
在我的蠻力鎮壓下,福王慶王不得不安份下來。
小姐總算安心渡過一段快樂時光。
一年中最炎熱的三伏天來臨。
今年的天氣格外熱,雨水也不多,但並不影響小姐的日常。
這日,我正在剝荔枝,並親自送入小姐口中。我每天最愛乾的事就是對小姐進行各種花式投喂。
小姐年輕時為了保持身材,不敢吃太多太甜的水果,包括甜食,以及一切容易長胖的食物,現在小姐馬上就到古稀之年了,孫子都要娶妻了,也該放開來好生享受一下人生。
但荔枝性熱,我也不敢讓小姐吃太多,等小姐吃了五顆荔枝后,便給小姐削葡萄。
皇帝來了。
身子同樣發福頭髮還花白的皇帝打量了我削在盤子里的葡萄,道:「皇后還挺享受的嘛。」
小姐行完禮,重新坐了下來,笑道:「天氣熱,懶得都不想動,吃點葡萄打發時間。」
皇帝坐下來后,直接奪過盤子,三兩下就吃了起來。
「這屋子也涼快。」皇帝說。
「是呢,才從冰窖里移來的。皇上一路過來,也是辛苦了。往日這個時候皇上都呆在御書房的,怎麼今兒有空過來。」
「剛才去看了下瑜妃。」
瑜妃是二皇子恆王的養母,也是潛時的舊人,昔日的周良媛。
「瑜妃一個人吃了一盤子滷雞翅。」
皇帝語氣幽幽,說不出的怨懟。
小姐便笑道:「瑜妃味口倒是好。」
「朕昨晚還去看望了賢妃。」皇帝語氣越發捉摸不定,「賢妃正在與宮人們打牌。」
小姐笑道:「賢妃的賭癮確實大,有時候在妾宮中跳完舞打完牌,回到自己中宮中,還要與宮人賭一場。」
皇帝震驚地道:「你們還跳舞,還打牌?」
小姐如實照說后,皇帝盯著小姐,久久不能言語。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居然從皇帝臉上看到了赤裸裸的妒忌和眼紅。
小姐也沒能與皇帝說太多話,因為瑜妃、賢妃等十多位妃嬪都來了,並熟門熟路地去了偏殿,因為那兒已擺好牌桌。
就算見到皇帝,妃嬪們也沒過多的熱情,草草施完禮,便坐到了牌桌上。
也有妃嬪問皇帝要不要一起打牌,卻被小姐制止了。
「皇上是一國之君,不能沉學於賭賻。你們記住了,誰敢慫勇皇上打牌,迷上賭賻,休怪我拿宮規處置。」小姐嚴肅地道。
皇帝不幹了,質問道:「為什麼朕不能打牌?」
小姐笑著解釋:「賭賻容易玩物喪志,使人沉迷其中。皇上身系天下百姓,怎可沉迷賭賻?不止皇上不行,就是太子,妾也是嚴禁他賭賻的。」
其他妃嬪也開口道:「皇後娘娘說得對,陛下,您還是回去看奏摺吧。這種玩物喪志的事,就由妾等來做好了。」
皇帝氣呼呼地走了。
吃完晚飯,妃嬪們在音樂的節拍下,開啟了廣場舞模式。鳳儀宮的宮人們,也都加入其中。
我也是其中一員。
皇帝又來了。
當看到幾百號人,皇后,妃嬪,還有宮女太監整齊一致地甩手擺腿,院牆邊還有數名負責湊樂的樂師。
我第一時間發現了皇帝,趕緊跪了下來,高呼皇帝萬歲。
小姐也帶領眾人行禮。
皇帝緩緩步下台階,問小姐:「這是什麼舞?」
「廣場舞,強身娛樂健骨,妾都跳了幾十年了。」
「這麼多人跳?」
「嗯,反正無事,大家一起跳,人越多越好。」小姐又問皇帝,「皇上要不要也加入?」
「荒唐!」皇帝拂袖而去。
小姐也沒過多理會,招呼大家繼續跳。
音樂重新響起。
不一會兒,皇帝又來了。
小姐無奈,只得叫停音樂。
皇帝說:「這陣子手腳有些僵硬,脖子也僵硬的很,太醫讓朕不時甩動手臂,舒緩筋骨。」
小姐便讓皇帝陪她跳舞,跳這種舞,最是舒緩筋骨了。
皇帝剛開始還不大放開手腳,動作僵硬,完全跟不上節拍,後來在妃嬪們踴躍的示範下,總算有模有樣了。
出了一身熱汗的皇帝哈哈一笑:「痛快,舒服,感覺全身肌肉都松泛不少。」
小姐笑道:「皇上每日可以適當跳半個時辰,舒緩筋骨,又能強身健體。不過,這種舞也會上癮的,皇上切記不可沉迷其中。」
「跳個舞也能上癮?」皇帝有些不以為然。
小姐正色道:「這是肯定的。不然各宮妃嬪們為何每日雷打不動都要來妾宮中?」
皇帝氣呼呼地道:「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幹,朕這個皇帝當得還真沒勁。」
小姐笑了起來,趕緊對皇帝一通撫慰。
皇帝依然不開心,氣呼呼地走了。
然後……
皇帝做了件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事。
禪位!
翌日,我還在床上,便被人挖了起來,激動地道:「不得了,姑姑,皇上宣布禪位!如今朝臣們都炸了。」
不止我要炸,整個後宮都炸了。
皇上的動作前所未有的快,當場宣布禪位於太子,著禮部和內務府立即準備禪讓大典,在朝臣們還未反應過來時,人已經消失在龍座上。
小姐正在消化皇帝這個驚天大消息,皇帝已如一陣風般颳了進來,一進來劈頭就道:「朕禪位給太子了,今後,朕就是太上皇。那朕可以打牌,可以跳舞了吧?」
小姐:「……」
……
十七歲那年,從我決定隨小姐入宮開始,我對自己的命運便有數種推測。
一是過關斬將,最終小姐獲得勝利,我這個狗腿子也跟著水漲船高。但這個願望並不現實,我從來沒有奢望過。
早些年,我也想過,我和小姐隨時會成為權謀下的犧牲品。
我也看淡了生死,只要跟在小姐身邊,龍潭虎穴我都敢闖。
深宮數十年,我陪在小姐身邊,經歷各種風波,權謀宮斗也經歷過,但不多。最大的危險也不是生孩子的那幾次,反而是來自於這個性情不定的帝王。
帝王多疑,拌君如拌虎,真不是說笑的。
在小姐登上后位后,就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絲豪懈怠,生怕惹來帝王猜忌。
漢武帝晚年的昏聵,對妻子的無情,陳阿嬌、衛子夫、勾戈夫人的下場,無不刺激著小姐的神經。
這些年來,後宮雖無紛爭,但來自於帝王的猜疑,小姐的神筋一直都是崩得緊緊的。
五年前,皇帝那場大病,小姐堅定地猜測是皇帝故意放出來的煙霧彈,於是和太子一起扮演苦情戲碼,成功躲過一劫。
我和小姐也猜過無數種未來的下場。
小姐也做好熬死帝王的準備。
誰會想到,皇帝居然自己想通了,主動禪位。
這一年,太子已經三十八歲了。
小姐也六十歲了,幸好,小姐身強體健,再活三十年都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