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大皇子與大皇子妃之死(二更)
君昊陌神色冷然,「回宮。」
「是。」侍衛垂眸應道。
鳳如傾與獨孤鼎全然不顧及,畢竟,如今的他們眼裡只有彼此。
鳳如傾仰頭看向他,「你當真不後悔?」
「後悔。」獨孤鼎回道。
「嗯?」鳳如傾的臉色一沉。
獨孤鼎卻寵溺地抬起手,掛著她的鼻頭,「我後悔沒有早些將你娶回家。」
鳳如傾笑顏如花,這沿途的繁花也瞬間黯然失色。
也許,在這一刻,她才感覺到了何為真心。
獨孤鼎低頭道,「過兩日我便登門提親。」
「好。」鳳如傾柔聲應道。
不知不覺,二人便到了鳳家。
獨孤鼎站在府外,目送著她離去,才轉身離開。
獨孤家。
「父親。」獨孤鼎行至正堂,恭敬地行禮。
「你當真決定了?」獨孤大老爺問道。
「是。」獨孤鼎垂眸應道。
「你當真是我養的好兒子啊。」獨孤大老爺冷聲道。
「還望父親成全。」獨孤鼎當即便跪了下來。
獨孤大老爺隨即便將手中的聖旨丟給了他。
獨孤鼎接過,展開看過之後,抬眸看向他,「皇上動作也太快了。」
「是啊。」獨孤大老爺看向他,「皇命不可違。」
「兒子……」獨孤鼎收起聖旨,「萬不能讓獨孤家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好,好。」獨孤大老爺見他適才還執意要去鳳如傾,可是,接了聖旨之後便變了心意,反倒讓他看不透了。
「父親,若此番前去,兒子……有個萬一……還請父親一定要照看好長姐啊。」獨孤鼎又道,「也莫要為難她。」
「你……」獨孤大老爺合起雙眼,「我答應你。」
獨孤鼎朝著獨孤大老爺重重地行禮,便起身離去。
他出來之後,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一道黑影落下。
「主子。」
「準備準備,明日動身。」獨孤鼎冷聲道。
「是。」黑影應道,便閃身離去。
獨孤鼎緊握著這道聖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早料會如此,可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連一點時間都不給他。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抬步往外頭走了。
鳳如傾剛回了府,還沉浸在適才與獨孤鼎的親昵之中只是她剛抬頭,便瞧見了突然出現在她面前的獨孤鼎。
她愣了愣,「你怎麼突然過來了?」
這種感覺,讓她很清楚,看來真的會有事兒。
獨孤鼎卻大步上前,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地抱著,「一定要記住我。」
「嗯?」鳳如傾雙手不自覺地回抱著,她能夠感覺到獨孤鼎那胸口劇烈地起伏。
「出事了?」
「嗯。」獨孤鼎便將聖旨遞給她。
鳳如傾看過,突然冷笑一聲,「剿匪?讓你?」
「嗯。」獨孤鼎看向她,「此番前去,我若活著回來,必定登門提親,若我無法歸來……你……」
「你想讓我做什麼?」鳳如傾沉聲道,「我與你一同前去。」
「不成。」獨孤鼎搖頭,「說是剿匪,可是,這一路上必定會有埋伏,而且,面對的也都是兇悍之人,若你前去,豈不是讓你陪我一同去死?到時候,你該如何對鳳家交代?」
獨孤鼎握緊她的雙肩,「我會活著回來。」
「若你……」鳳如傾突然倔強地紅著眼眶道,「好,若你活著回來,我便與你成親,若你無法回來,我便嫁給別人。」
「什麼?」獨孤鼎突然壓低聲音。
鳳如傾努了努嘴,「我說到做到。」
獨孤鼎抱緊她,「你當真要如此做?」
「是。」鳳如傾鄭重其事道,「所以,獨孤鼎,這是你為了獨孤家做的最後一件事兒。」
獨孤鼎燦然一笑,「你怎知?」
「若你不去,便是抗旨不尊,到時候,整個獨孤家,乃至宮中的皇后,大皇子府都會有事兒。」鳳如傾焉能不清楚。
當初,皇上既然能夠爽快地答應此事兒,必定是想好了對策。
也許,連卓氏之死,也是皇上一早便算計好的。
鳳如傾很清楚,這一切的背後,到底意味著什麼?
君昊陌啊君昊陌,過了一世,你當真以為我還會再傻到進入你親手為我挖的坑?
鳳如傾盯著獨孤鼎,「我說到做到,所以,你可明白自己要怎麼做?」
「那你答應我,萬不能偷偷地跟著前去。」獨孤鼎冷聲道。
鳳如傾怔怔地看向他,「好。」
獨孤鼎再次地將她緊緊地抱著,片刻也不想分開。
可是……
終究還是要分開。
獨孤鼎離開之後,鳳如傾怔愣地站在那,久久地無法回神。
翌日。
獨孤鼎奉旨剿匪之事便傳遍了整座京城。
誰也不知道獨孤鼎帶著多少人離開,只是大家都在等著一個結果。
老夫人看著坐在那魂不守舍的鳳如傾,「你這孩子,若是真的不放心,便一同前去。」
「獨孤家難道真的無法抗爭?」鳳如傾突然開口。
「抗爭什麼?」老夫人慢悠悠道,「舍一個不聽話的孩子,保住整個獨孤家,否則,當年也不可能將他送出去了。」
鳳如傾攥緊手中的衣袖,「祖母,孫女當真做不到。」
「你答應過他什麼?」老夫人放下茶盞,問道。
「孫女答應他,不能跟著去。」鳳如傾說著的時候,眼淚也止不住地落下。
「哎。」老夫人很清楚,她是真的動心了。
而且,情根深種。
老夫人卻也不想勸,畢竟,這一切都是宿命。
誰讓她生來便肩負著尋常人所無法承受的呢?
老夫人看向她,「等著吧。」
「嗯。」鳳如傾也料想到了這一日。
她一直相信獨孤鼎會想到破解之法,所以,才會全然地相信著。
可是,如今眼看著這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可終究沒有他的消息。
而他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樣……
杳無音信。
鳳如傾也體會到了何為度日如年。
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要迫切地等著一個人回來。
她斂眸,只是靜靜地站在院子中。
一旁的海棠花隨風而動,樹下的石桌上擺放著的棋盤的黑白子上落滿了花瓣。
她一身薑黃色長裙,碧玉的發簪挽著青絲,黯然神傷地等著。
這種等待最是折磨……
可是,她答應了獨孤鼎,便要做到不是嗎?
鳳如傾攥緊他留給自己的那塊玉佩,只是靜靜地站著。
朔惜雪也知曉了獨孤鼎離開京城的事兒,她特意前來看鳳如傾。
只是瞧著如此的鳳如傾,她的眼淚也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表姐如今久卧病榻,就連最喜歡的姐姐也這般憔悴。
「姐姐。」朔惜雪捏著帕子,站在她的面前。
鳳如傾木然地看向她,「你怎麼來了?」
「你這是怎麼了?」朔惜雪拽著她的手臂問道。
「我沒事啊。」鳳如傾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姐姐,你為何不跟著一同前去呢?」朔惜雪皺眉道。
「我答應他不會跟去的。」鳳如傾堅信,獨孤鼎定然能夠安然歸來。
轉眼,便過了兩個月。
這兩個月,對於鳳如傾來說,是相當難熬的,而她整個人也清瘦了一圈。
直等到有一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他一身勁裝,只是將一封書信交給她,還有一個被血浸染的包裹。
「屬下拚死衝出來,便是為了將這些交給鳳小姐。」那人說罷,便倒在了她的面前。
琅影見狀,連忙將那人抬了下去。
琅芙搖頭,「哎……」
「他受傷太重,乃是撐著一口氣過來的。」琅影說道。
鳳如傾看著手中的書信,卻無力打開。
琅芙與琅影對視了一眼,便靜靜地站在一旁。
一陣風吹過,那書信隨著她的手滑落。
鳳如傾突然冷笑了一聲,抱著那包裹進了屋子。
很快,獨孤鼎的死訊便傳了回來。
獨孤大老爺當場吐血暈倒。
大皇子府內。
獨孤婉卿捂著胸口,心疼地暈了過去。
君昊涎連忙命人去將太醫喚了過來。
而獨孤鼎,也因剿匪而身死,皇上特意賜了他一個忠勇侯的封號。
「什麼?」獨孤婉卿醒來之後,抓緊君昊涎的手,「屍骨無存?」
「是。」君昊涎看向她,「中了埋伏,他葬身火海。」
「這怎麼可能?」獨孤婉卿激動不已,連忙便要衝出去。
君昊涎抱著她,「我已經派人前去了,的確是屍骨無存。」
「皇上真的好狠的心。」獨孤婉卿突然大叫道。
君昊涎知曉她的情緒會很激動,可是,如今……他針的不願意獨孤婉卿也因此而受連累。
故而,他連忙捂住了獨孤婉卿的嘴,「當心隔牆有耳。」
獨孤婉卿睜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漸漸地悲傷中帶了憤恨。
她用力地將他推開,踉踉蹌蹌地出了大殿。
「去獨孤家。」
「是。」綠檀回道。
獨孤婉卿坐在馬車內,整個人也止不住地在顫抖。
君昊涎猝不及防地被推倒在地,他扭頭看著獨孤婉卿頭也不回地離開大殿,他的臉上也帶幾分地怒意。
此時此刻,他深知了何為皇權不可侵犯。
君昊涎一直想擺脫,依著他如今的身體,也不過是再有一年多的光景,而獨孤婉卿到時候終究無法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