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江天帝的故事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於人類而言漫長的歲月，對天地而言，不過須臾。

轉眼，千年時光過去……

某一日，驕陽似火，曝晒大地，一位風塵僕僕的少年出現在視野之中，他小心翼翼地穿過怪石嶙峋的大地，來到一條宛若深淵的裂谷旁，向下俯瞰。

「小兄弟，你來這幹什麼？」

陡然，他的背後傳來一道聲音。

「！！！！！！」

全神貫注觀察環境的少年被嚇了一跳，差點跌入裂谷，轉身往後看去，只見一位身穿黑袍的俊逸男子在他身後，臉上帶著好奇之色。

「你走路沒聲的嗎？」少年差點想破口大罵，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男子印象極差。

「我的問題！」

男子頗為慚愧，上前和他一起查看深不見底的裂谷：「小兄弟，你來這裡幹什麼？」

此地前不著村后不著店，荒無人煙，而且並不存在寶物，這是千百年來大量武者共同參觀后得出的結論，不會有假。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少年反問。

男子故作不知，十分配合：「什麼地方？」

「流傳那麼廣的故事，你怎麼會沒聽說過？」少年只覺眼前這個男子朽木不可雕也，不耐煩地把眾人皆知的事情簡單告知，「昔日江天帝對抗截斷時間長河的天地主角，曾劈出絕世一劍，那一劍太過兇殘，竟穿透了遊戲法則製造的世界抵達現實，這條深淵便是劍氣劃過的產物！」

介紹的同時，他忍不住再度低頭望向腳下深淵，可見道道劍意流轉，歷經千年不朽。

傳言，有帝境強者試圖下去一探究竟，最終被無形的劍氣割得渾身是血，差點殞命。

可想而知，絕世一劍名不虛傳。

「原來如此！」

得到答案，男子恍然大悟，隨即又一個疑問浮現：「那又怎樣？」

「真是蠢貨！」

少年神色不屑：「我有我的個人愛好，喜歡親自去探究真實歷史，我嚴重懷疑，歷史並不想書里寫得那樣！」

「哦？」

男子微微挑眉，順著少年的意思往下問：「何以見得？」

「傳言，江天帝為人一生正直，屢屢拯救世界……哼，我不信他那麼善良！」少年從包裹內取出史書，一邊翻閱，一邊說道，「實力凌駕於全宇宙，千年來唯一一位與之對抗的神境強者被他瞬間秒殺，你說江天帝的實力牛逼，我是服的，但品性未必！」

「說話是要講證據的！」男子的表情逐漸嚴肅，「他老人家可觸怒不得！」

「得了吧！」

少年感到無所謂：「他再牛逼，還能聽得到我們兩人的對話不成？」

「小兄弟，慎言！」男子大驚失色。

如此嘲諷江天帝，這是要命的！

這孩子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年紀比我大，膽子比我小！」少年撇撇嘴，仰天大吼，「江天帝煞筆！」

大吼之後，他攤了攤手：「你看，一點事都沒有！」

「你……唉！」

男子搖了搖頭，重重地嘆了口氣。

現在的年輕人，怎能沒有敬畏之心？

江天帝那麼帥，那麼善良，怎麼能有人罵得出口？

「言歸正傳！」

少年翻閱史書，娓娓道來：「據說，在重回現實之後，江天帝先後復活財神、靈刻、冷汐雨三位天地主角，隨即重歸故土，父母和身邊的兄弟受其庇護，得無上榮光照耀，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這不是好事嗎？」男子疑惑。

「從表面上看，確實是好事，但凡事需要深究！」少年侃侃而談，「復活財神需要海量靈石，逆亂之月的靈石都遠遠不夠，書里記載是大家有感於江天帝恩德，主動貢獻……嘖嘖嘖，你想想，連逆亂之月上的全部靈石不夠，大家主動貢獻的量會有多少？」

男子大致明白他想說的內容了：「你的意思是……」

「大家絕對是被逼的！」少年篤定道，「敢怒不敢言！」

「原來如此！」

男子又一次恍然大悟的同時，濃濃的原初善意在心中險些溢出。

此子斷不可留，否則日後必成大患！

「除此之外，復活靈刻、冷汐雨的過程語焉不詳，歷史上不敢記載！」少年眼中滿是睿智的光芒，「我幾乎可以斷定，過程之中絕對有貓膩！」

「你這麼說，難免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男子不敢苟同。

把偉大的江天帝抹黑成那樣，只怕會觸犯眾怒。

在如今的宇宙，他可是位於武道的盡頭，不可超越。

「隨你怎麼說吧！」少年聳了聳肩，「我來這裡，就是想探究是否真如歷史所說，順便尋找被他藏起來的混沌之書的下落！」

混沌之書！

根據江天帝的說法，那是他身邊混沌之獸的專屬神物，近乎永恆不朽，他在其中寫下生平絕大多數的技能，只要得到混沌之書，等同於獲得江天帝的無上傳承。

曾經這一消息放出的時候，整個宇宙都掀起尋找混沌之書的熱潮，但一次次的無功而返，使得眾人熱情得以消弭。

「這怎麼探究？」男子虛心請教。

少年無語：「我怎麼知道，只是抱有僥倖的念頭來此查看罷了！」

「行吧。」

男子點點頭，然後一改方才一問三不知的態度，輕笑道：「其實，我倒是知道事情的具體原委，你要不要聽？」

「少拿歷史書上的東西騙我！」少年滿臉桀驁，彰顯出同齡人所沒有的成熟。

歷史從來都是勝利者書寫的！

那位江天帝贏得最終勝利，他怎麼可能會說自己是邪惡的？

「不不不，不是歷史，而是實事！」

男子糾正道：「你知道江天帝殺了多少人嗎？」

「歷史書上說的是百來個，每一個都是窮凶極惡之徒！」

「怎麼可能只有百來個！」

男子嗤之以鼻：「他殺得人太多太多，每到一處，都殺得那片區域血流成河！」

「是嗎？」

少年彷彿找到了知己，激動道：「那他到底殺了多少人？」

「具體我不知道。」男子似笑非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你會記得自己吃過的米飯的數量嗎？」

少年：「……」

殺人數量和米飯數量相比較？

這不太合適吧？

再多也不可能多到那種地步！

「鏘——」

召喚出一把邊緣猩紅的漆黑利劍，男子撫摸劍身，感慨道：「他這一生，可謂罪惡滔天，人神共憤！」

「你……你……」

少年表情獃滯，隱隱感到不安。

眼前男子取出的寶劍，堪稱絕世！

他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兵器，只是肉眼去看，便心生恐懼乃至敬畏！

「昂——」

驀然，震天動地的龍吟傳來。

兩人同時望去，可見遠處一條體長數千米的龐大黑龍遮天蔽日而來，龍威浩蕩，極其恐怖。

「……」

覆蓋在巨龍的陰影之下，少年木然。

「城主，不是和大家說要吃滿月酒嗎？」阿提卡斯疑惑，「您怎麼獨自跑這邊來了？」

江寒失笑：「沒事，碰到一個有趣的孩子，忍不住交談幾句！」

言罷，他準備離去。

事實上，對於少年他並無惡意。

「什麼？」

少年望著那即將遠去的偉岸背影，驚駭欲絕：「你竟然是……」

……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