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婚約

秦慕聞言冷哼一聲，沒好氣的道：「他手下的人一大早就走了個好幾個，想來這點事不用他親自去辦。」

慕昭昭示意女兒來到自己邊上坐下，柔聲問：「嘉樹，你覺得艾將軍怎麼樣？」

秦慕也深怕女兒受委屈，趕緊道：「要是你不滿意他，就不要將就，反正這地也不算是咱們的家，只要咱們一家子在一起，隨便去哪兒都能過悠閑的日子。」

他現在也不當官了，那天南地北都能去，倒也不一定要困在這。

秦嘉樹心想：雖然可以四海為家，但是他們的人不多，別說是遇到類似艾家軍這樣的軍隊，就連遇到上千的山匪，怕也是會損傷不少。

她可不願自家的人有折損。

而且，艾家軍人多，絕對能護住北邊。

她就笑了笑：「爹娘，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艾青這人長得馬馬虎虎，但是他沒有通房侍妾，也算是還不錯了。」

「再說，艾家的人口也簡單。」

「要是他真的誠心求娶我，那我也願意和他定下婚約。」

昨晚上，秦慕夫妻倆就已經把艾家的狀況再三嘀咕過，現在聽到女兒說的也有道理，夫妻倆心裡也有幾分願意。

當然，這也是因為女兒先說艾青的情況，像是她自己也願意的，要不然怎麼會知道艾青還沒通房侍妾呢？

要是女兒一門心思說艾青好，那他們才會擔心女兒是不是為了他們能在北邊站穩腳跟，這才答應這門婚事的。

慕昭昭就沖女兒笑了笑：「現在也已經十月了，要是他真的合適，等明年再說。」

「行啊，」秦嘉樹是著真的覺得無所謂，她一點也不急著嫁人，乾脆問爹：「咱們要去府城嗎？」

這地方既然是付家藏銀子的地方，那他們再住著就不太合適了，還不如趁機去州府呢？

她也聽說過，艾青讓自家爹去接替趙知府的位置。

慕昭昭聽到這話，也猶豫了起來：「你爹能行嗎？」

知府雖然只是四品大員，但卻是主宰一方的父母官，底下起碼有十多個縣令。

秦慕原本還在猶豫，聽到夫人這話，心裡就起了好勝心：「這有什麼難得，知府底下有同知還有通判，還有百多號人，又不是什麼事都要我親自管著。」

「再說，我能管得住五千禁衛軍，難不成還管不住這百多號小官吏？」

他雖然沒當過知府，卻也懂得不少。

知府為一府長官，是朝廷與地方的紐帶，要傳達朝廷政令，下撫轄區官員百姓。

最要緊的無非是知府都要督撫轄區內的官吏，及時上繳錢糧賦稅。

各地的知縣會把收繳上來的錢糧清點后，交納知府。

除了徵收錢糧，知府還需要維護轄區內治安，確保民眾不造反。

以及對一些刑事訴訟案件進行審判，在轄區內推行教化，開辦府學科舉等。

還有糧運，督捕，水利這些也是重中之重。

不過在知府衙門的內部機構中，還有府堂，經歷司，司獄司這些由官吏擔任的官職，都是協助知府辦事。

另外，為了維持州府的治安，還會有兩千的衙役，以及更多的幫閑。

慕昭昭聽完之後，就很放心的道：「既然你心裡有數，我們都聽你的就行。」

秦嘉樹心裡很佩服自家爹，這也算是跨行業上崗了吧？

不過，她擔心的是，自家爹『空降』成知府，會不會擋了某些人的路。

現在只盼著原先的知府不是個好官，那自己爹去了，才能更快收攏人心。

反正他爹管過五千禁衛軍，相信他也能把手下的小官吏都給管得服服帖帖的。

再說艾青，也沒想一下子就能找到付家的寶庫，因此只是簡單的轉悠一圈就回來，陪著未來的岳父岳母說說話。

慕昭昭想到自己女兒也願意了，待他倒是和氣了些，順便問起他的家事。

艾青也是很有眼色的人，聽到慕昭昭關心自己的家人，就明白她是看自己順眼了。

當然，他也覺得像自己這麼好的男兒，肯定是很討人喜歡的。

說起自己的家裡人，他也很聰明：「我們雖然有繼母，但是繼母生了三個女兒。」

這話里的意思，就是繼母沒兒子，分不到家財。

當然，艾家最有名的就是艾家軍了。

「繼母與人為善，對小輩最是慈愛。」

這就說明艾老夫人愛面子，要個好名聲。

當然，慕昭昭想的更多，艾青有繼母，那母子感情就不可能很好。

這樣反而是好事，要是女兒有親婆婆，那婆婆給兒子塞人是天經地義的，就算是有婆媳矛盾，那艾青也不一定會站在媳婦這邊。

但是，艾青早死了親娘，那現在的繼母就不好管他們的房裡事，就算是她想做好人，自己女兒也有理由拒絕。

之後的兩天，艾青就在未來的岳母面前刷好感，或者是招呼小舅子，藉機拉上秦嘉樹一起四處逛逛。

還不忘把輕功的口訣教給他們。

不得不說，能和秦嘉樹一起同游鳳凰台，讓他樂不思蜀。

但是，在第三天傍晚的時候，就有人快馬加鞭的來尋他了，說是大將軍被人偷襲，另外還有韃子蠢蠢欲動。

這下，艾青也顧不得風花雪月，和他們告辭之後就立馬動身離開。

還不忘邀請秦慕趕緊去州府坐鎮。

另外，他會讓一些精通機關的手下進駐鳳凰台，爭取早點把付家的寶庫找到。

秦慕他們才安頓下來，就又要離開，那當然是沒這麼快的。

因此，等他們收拾好，來到州府的時候，也已經是十月二十了。

他們才道城門，拿出艾青離開之前留下的貼子，守城門的將士就客客氣氣的請他們進去。

另外還有人先快馬加鞭的去稟告艾青。

因此，等他們這一行人來到府衙前時，艾青身邊的小白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小白一邊迎著他們進去，一邊把自家爺做的事情給說清楚了：「趙宏帶著一批人想逃到了盛將軍那邊，不過還沒到地方就被我們的人給攔住了。」

「將軍撬開了他的嘴才知道，附近各處險要的山上還有近萬的山匪都是趙宏養著的。」

「現在投靠趙宏的那些縣令縣丞什麼的，都已經被抄家的，抄出來的銀錢和糧食，倒是能支撐艾家軍一年的糧草…」

秦嘉樹聽到這，迅速掃了小白一眼，見他笑的格外痛快，就知道他們抄家的收穫頗為豐厚。

她心裡一算，也覺得抄家什麼的果然是發家致富的好辦法。

而另外那些山匪，怕也是被艾青當成了囊中之物，早晚會被艾青給拿下，指不定又能支撐艾家軍一年的糧草兵響。

府衙後面，隔著街道就是三進的院子，門匾上還是空蕩蕩的，裡面收拾的很乾凈，只有幾個婆子，看著倒也規矩。

小白想到自家主子忙的晚上都沒能睡幾個時辰，卻還不忘交代自己要收拾好內院，也知道主子的心思，介紹的很仔細：「這邊原先是趙知府的府邸，將軍讓屬下帶著人收拾過，另外兩邊的兩個院子，還有後面的四個院子，也都是給大人的屬下安置的。」

秦慕聽到這，總算是開口了：「勞煩你家將軍費心了。」

「大人您客氣了，這都是應該的。」小白偷瞄了秦慕和慕昭昭一眼，見他們的樣子都還滿意，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又繼續道：「府衙里的同知和通判都是將軍身邊的人，之後會協助大人熟悉這邊的政務。」

「不過將軍也說了，要是大人您用著不合適，那就把他們換了，不用顧忌他。」

「這府衙里，就任憑大人做主，將軍絕對不會幹涉大人。」

秦慕聽到這話，心裡當然是滿意的，不過面上不顯，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小白又繼續巴拉巴拉的把能說的都說了，這才告退。

紫霄就順勢送他出門，有些事，主子不好開口，他們倒是能私底下問問。

紫霄先誇了艾青，又誇了他，最後才問：「我們夫人想去拜訪艾老夫人和將軍夫人，你看什麼時候方便？」

小白聞言猶豫了一下，才湊近他低聲道：「叔，您也知道將軍的心思，那我也不把您當外人。」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之前大將軍出事，是因為身邊的通房是趙宏那老匹夫安排的人…」

說來也確實是家醜。

艾昱雖然是大將軍，娶的是盛大將軍的嫡幼女。

成婚沒多久，夫人曾經有過身孕，但是因為聽聞大將軍出事，動了胎氣，那一胎就沒保住。

之後，艾昱受傷的地方會影響子嗣。

不過大夫也說了，只要好好調養，再納個好生養的妾，還是會有可能留下一兒半女的。

這下，夫人就搜羅了好幾個據說好生養的通房。

這幾個通房的家裡，無一不是有四五個兄弟的。

但是，誰能想到，其中一個通房竟然是趙宏安排進來的。

之前趙宏見沒能殺死他們，就知道大事不妙，那他就只能讓人去交代通房動手。

他這招也是釜底抽薪，只要艾昱死了，那艾青就沒心思再追殺自己了。

還能順勢嫁禍給艾青，讓艾家軍以為是艾青想要取而代之，才會容不下嫡親的哥哥。

但是沒料到艾昱就算是在榻上也會這麼警覺，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可惜的是，那通房的簪子上有劇毒，哪怕府上有好幾個醫術高明的大夫，現在大將軍也還沒能完全恢復。

因此現在艾青就很忙，帶兵和韃子打了好幾場，估摸著這一個月是沒空回來了。

小白自曝府里的醜聞，是想讓他們心裡清楚將軍府的事，這樣上門寒暄也不會不小心說錯話。

再者，就算是他不交代，怕是他們費點心思也能打聽的到。

因為大將軍出事後，老夫人那邊的人就把這事爆了出來，以至於不少府上都在把這事當笑話。

紫霄聽完之後面不改色，還安慰了小白幾句，自己就回去把這些事都彙報給主子們。

秦奕宸聽完之後，憤憤不平：「老夫人肯定是故意的，就是為了讓人知道大將軍受傷不體面。」

「這何止是不體面，簡直能被人當成笑話了。」秦綺羅微微皺眉：「咱們也不能聽他的一面之詞，還是得聽聽咱們自己人打探到的消息。」

說完，還難掩擔憂的看了自家姐姐一眼：「這內宅之中，有些手段防不勝防，老夫人仗著長輩的身份，怕也是個難纏的。」

就自家姐姐這耿直的性子，她是真的擔心姐姐會吃虧。

秦嘉樹倒是不以為意：「就算老夫人是難纏的，但是這又不是親的，只不過是面子情而已，咱們府上的繼祖母，不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么？」

自家爹娘怎麼讓繼祖母有苦說不出的，她又不是不知道。

慕昭昭聽了女兒的話，放下茶盞，不贊同的看著長女道：「你繼祖母和艾老夫人不一樣。」

「你祖父是個好性子的，與人為善，不會一門心思的替你繼祖母撐腰。」

「但是這邊，誰知道老將軍是什麼心思。」

秦嘉樹聞言就笑的促狹：「娘，你說的真好聽，無非是打鐵還需自身硬，祖父自己搖擺不定，官職也沒爹高，自然是不會一門心思的替繼祖母撐腰。」

慕昭昭就瞪了女兒一眼，沒好氣的道：「就你聰明，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看破不說破。」

難得看見大姐被訓，秦綺羅和秦奕宸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秦慕趕緊替長女解圍：「嘉樹說的也沒錯。」

見自己的夫人眯著眼睛瞪著自己，又趕緊道：「你娘也是擔心你，咱們初來乍到，還是小心為妙。」

秦奕宸這小子膽子大，嘿嘿偷笑：「大姐，你看咱們爹也是誰也不願得罪，這點和祖父是不是一脈相承？」

「好小子！」秦慕眼神不善的盯著自己兒子：「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

秦奕宸小身板一僵，幾乎可以想象得到，明兒早上練功的時候，自己會被爹怎麼收拾。

他苦著臉找援軍：「大姐，二姐，咱們明兒一起練輕功吧？」

他這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他親娘和姐姐們都忍不住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