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這次不是幻覺

後面買毛巾等生活用品時，蘇楠楠也不去問戰霆川的意見了，一律按著她用的牌子買。

戰霆川推著購物車落後一步，看著女孩站在貨架前給他挑東西，神情有過片刻恍惚。

這個畫面他想象過無數次，也曾夢見過，但他身邊的人都說那是他的幻覺，是假的。

而如今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人就在他面前，活生生的，有溫度的，會向他要糖吃，會對他笑，還會給他買東西。

這次不是他的幻覺，他真的來到她面前了，她就站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川哥……」

女孩溫軟的聲音讓戰霆川回過神來，他抬眸看向她，道，「抱歉，剛才在想點事，走神了。」

「沒事。」蘇楠楠把挑好的東西放進購物車裡，「買得差不多了，我們結賬去。」

「我們」這個詞讓戰霆川很滿意，他眸底閃過一絲暖色。

「好。」

這個點超市沒什麼人，很快就排到他們。

蘇楠楠拿出手機準備付錢，一隻大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按住了她的手。

「我來付。」

男人的手和他的長相一樣好看，手指修長，膚色冷白，像極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但讓蘇楠楠意外的是，他掌心很涼，覆在她手背上，跟碰了冰塊似的。

這麼熱的天，要是能握著他的手，估計還能去一去暑氣。

完犢子了，她想什麼呢。

蘇楠楠側頭，抬眼看向他，剛想說「你是客人，不能讓你破費」，不料男人先一步開口，「沒有讓小朋友買單的道理吧。」

說完，他扯了下唇角，「而且你付錢，你川哥我好沒面子的。」

蘇楠楠看了眼旁邊的收銀員，沒再和他搶買單。

「行，你來。」

話落，按在她手背上的手縮了回去，那股涼氣隨之消失，蘇楠楠突然想把他的手拽回來重新放上去。

她是超級怕熱的體質，一到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時待在空調房裡。

結賬完，戰霆川收起手機，一手將兩大袋東西拎了起來，幾乎不費什麼力氣。

「一袋給我吧。」蘇楠楠伸手想幫忙，卻被他拒絕了。

戰霆川說，「沒事，不重。」

他堅持，蘇楠楠只好隨他，兩人從超市出來，在周圍逛了一圈便回去了。

一回到家，蘇楠楠第一時間開空調，然後又去冰箱里拿了一罐桃子味汽水。

她拉開拉環，忽然想起在客廳里的戰霆川，她轉身走了出去，「川哥，你要喝……」

「什麼」兩字在嘴邊轉了一圈又咽了回去，聲音戛然而止。

空氣中瀰漫著清淡的茶香，戰霆川站在飲水機前，那股讓人心氣神爽的茶香就是從他手裡的保溫杯里飄散出來的。

蘇楠楠自認她不是一個懂茶的人，但戰霆川泡的茶真特么香。

比她奶奶珍藏的茶葉還要好聞。

蘇楠楠隨口一問，「川哥，你出門還帶茶葉？」

戰霆川道，「我喝茶慣了。」

他掃了眼她手裡的桃子味汽水，忍不住開口，「少喝點冰汽水，對胃不好。」

蘇楠楠漫不經心地「嗯」了聲，一轉身又開始喝了起來。

冰涼的汽水滑過喉間，渾身暑氣瞬間蕩然無存，她在心底長嘆一聲，過癮啊。

「川哥，我上樓補個覺，你有事叫我。」她慢悠悠地往樓上走。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戰霆川這才收回目光，低頭看著手裡的保溫杯，微微發怔。

片刻，他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對方很快接聽，語氣恭敬，「川爺。」

戰霆川走到落地窗前，壓低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人接到了嗎？」

「剛接到。」對方小心翼翼地回答，「不過蘇老夫人拒絕了我們的護送。」

戰霆川蹙眉，沉默了一會，他說，「派人暗中看著。」

「是。」

掛了電話，戰霆川又低頭看著手裡的保溫杯，指腹輕輕摩挲著杯身，眼裡似有暗芒閃過。

……

樓上房間。

沖了個澡，蘇楠楠換上一身清爽的衣服，窩在沙發上喝著桃子汽水。

都三小時了，不知道奶奶下飛機了沒有。

蘇楠楠想著，拿起手機給蘇文秀打電話。

結果，電話那頭一直沒人接。

她眉頭一皺，掛了電話，起身穿上拖鞋走出房間。

來到樓下，客廳里沒人。

隱約聽到廚房裡有動靜，蘇楠楠抬腳走了過去。

接著她就看到戰霆川拿著碗筷從廚房裡出來，她愣了愣。

目光撞上，他說，「過來吃飯，我叫了外賣。」

蘇楠楠回過神來，想起她下樓來的目的，問他，「川哥，你知道我奶奶去哪旅遊嗎？」

戰霆川把碗筷擺放到桌上，聽到她的話，眉眼輕垂，「京城。」

蘇楠楠聞言，眸間劃過一抹疑惑。

從s市到京城，坐飛機也就兩個多小時，奶奶應該下飛機了才是，怎麼沒接電話呢。

下一刻，她手機響了起來。

是她奶奶打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楠楠，我手機不小心按靜音了，剛才沒注意到你打電話給我。」

蘇楠楠聽到她的聲音，鬆了口氣，拉開椅子坐下，「沒事，我就問問您到了沒，您住哪個酒店？」

車停在郊外路邊，蘇文秀坐在後排，拿著手機湊到耳邊，「沒住酒店，我們這次訂了一家民宿。」

蘇楠楠又問，「那您去幾天？」

「估計得兩個星期吧，難得來一趟京城，當然要好好逛逛，等我回去給你帶禮物。」

說到後面，蘇文秀面上露出憂愁的神色，卻不敢顯露在聲音里，只是像之前一樣叮囑，「楠楠，戰先生人很好，你有什麼事就和他說，我在外面有時候可能會沒注意看手機，你不用擔心我，有什麼事的話旅行社那邊會通知你的。」

蘇楠楠看了眼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目前為止，人確實挺好的。

她道，「奶奶，您好好玩，不用擔心我，我自己能照顧自己。」

蘇文秀應了聲好，「快到民宿了，我先掛電話了。」

「嗯。」

通完電話，蘇楠楠放心了，低頭看向桌上的菜肴。

三菜一湯，有魚有肉還有菜，看著挺好吃的樣子。

「快吃吧，菜要冷了。」

男人低醇的嗓音落在她耳邊，那隻好看的手盛了碗湯放到她面前。

蘇楠楠道了聲謝，拿起湯匙喝了幾口湯，她有個習慣，喜歡先喝點湯再吃飯。

啃了一塊又一塊排骨，她發現這外賣還真不錯。

她筷子一頓，抬眼看向對面的男人，語調懶散，「川哥，你晚餐想吃什麼？」

知恩圖報她還是懂的，他幫她解決孟翔的事，她也得報答人家一下。

談錢太俗，他看著也不是缺錢的人，最重要的是她窮。

不過給他做頓飯還是可以的，經濟又實惠。

－－－－－－題外話－－－－－－

楠姐：見過窮的嗎，沒有的話，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