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想要媽媽
「爸，我進屋做作業了，你們慢慢聊啊！」席靈兒眨了眨眸子，臉上泛著一種異樣的笑臉，走了幾步卻是回頭罵道：「爸，你是大笨蛋呢？」
席驚暮瞪了女兒一眼，轉過頭來，卻是發現這個美女老師已經羞紅了臉，垂著頭，手在扯著衣裙角，一副心情悸動的樣子。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路要走，你不屬於這裡，就算是整個村裡的人都希望你留下來，但我覺得，你還是去走自己的路比較好，有些東西逃避是沒有用處的。」
葉輕盈抬起頭來，看著席驚暮。
「我已經有足夠的勇氣面對一切，三年前我來這裡，的確是在逃避，但我能留在這裡，是因為我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驚暮，我喜歡你。」
到了這個時候，葉輕盈已經壓不住自己狂動的心，她知道自己的表現這個男人早就已經知曉，甚至整個村裡的人都已經知道，不然她為何對席靈兒如此之好，如母親一樣的關心她，不然為何每次周末周日，她都會把大半的時間呆在這裡。
這也是她想靠近這個男人，想伴在他的身邊，讓他知道她的心意。
可是不管這三年來她怎麼樣的付出，暗示，他都無動於衷，所以每次攬鏡自照的時候，她都有些懷疑，自己曾經被捧護的美麗，究竟是不是真的，不然為何得不到他的一絲回應？
「葉老師說笑了，你看看我，一個山村野夫，還是一個孩子的父親，怎麼敢奢望你這樣的美女老師喜歡，我可不想成為這青山鄉所有男人的公敵。」
「我不在乎。」
但席驚暮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其實早些日子，這樣的暗示已經有很多次了，他從來就沒有正視過，這會兒轉身說道：「今晚做你最愛吃的酸菜魚，純綠色的食品，相信你一定會喜歡的，什麼時候走告訴我一聲，我送你。」
看著席驚暮偉岸的背影，葉輕盈眼眶都已經濕潤，她知道她的表白失敗了，這個可惡的男人，為什麼就不能喜歡她，他可知道，若是他點頭，她會拋棄一切，就算是被家族驅逐，她也在所不惜的。
從塵世的繁華中離開，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高傲的大家族小姐，這三年來，她學會了很多很多，知道什麼才是她需要的。
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雖然他比她大了不少，她是大家族的大小姐，他只是一個鄉野的農夫，但是她就是喜歡他，從那一天，這個男人把她從野狼的手中救回來，在他溫暖的懷抱中，她懂得了什麼是呵護，什麼是幸福。
可惜，這個男人面對著她如此嬌美的女人誘惑，竟然從來沒有動心過，難道還在想著他的前妻？可是不對啊，靈兒說她一出生母親就去逝了，整整八年的時間，還不能淡漠這種思念么？
她相信，只要他願意接受她，她會比他的前妻做得更好。
自從第一次吃過了席驚暮做的酸菜魚，葉輕盈就愛上了這種酸辣的味道。
今夜，又是這種菜色，魚是從河裡釣起的新鮮野鯽魚，酸菜是自種的小白菜做的，的確很是綠色，但心境的改變，吃飯的氣氛卻是與往日有了少許的不同，連一向喜歡笑的席靈兒，也變得沉默起來，只是一雙靈動的眸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喜歡這種魚，更喜歡這個男人，這是一種情人眼裡出西施的美麗，這個外表粗獷，皮膚黝黑的農夫，用一種最直接粗爆的方式，攻破了她身心最堅固的保壘，只是她綻放的心情，卻是找不到歸宿，找不到寄託。
她曾經多次幻想著，她是這個家裡的女主人，是這個男人的妻子，是靈兒的母親，她可以一輩子享受這種擁有。
但這個男人的拒絕，卻讓她心情一片灰暗，這個時候，她如何能笑得出來，展現嬌艷的容顏？
兩間小屋，兩張床，一里一外，裡面的是席靈兒，這會兒卻是多了葉輕盈，今夜，她留了下來，而木牆之側，卻是席驚暮的房間，這會兒傳來一種暢酣淋漓的打鼾聲。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咔」的一聲，並不牢靠的木門被人打開了，一道修長而美麗的身影走了出來，午夜的月亮斜射，潔白的光芒，融入那身影淡淡的清香中，如月中仙子，美艷不可方物。
在女人的臉上，帶著一種羞喜，一個**的呈現。
她就是葉輕盈，她慢慢的走近，走近席驚暮的床邊，彎下身來，看著那張充滿著男人魅力的臉龐，輕聲的說道：「既然你不願意我留下來，那我就走了，與其去嫁一個我不愛的人，還不如把我最珍貴的東西交給你。」
慢慢的身體趴了下來，趴在了男人的身上，一雙手不知道何時，已經放在了女人的腰間，黑色的空氣中，突然出現了一抹淡蘭色的光芒，而那光芒就綻放在席驚暮的指間，指落，傳來沉悶的「噗噗」兩聲，身上的女人已經禁不住的閉上了眸子，軟綿無力的躺下了。
「你太累了，休息一下，明天會有一個好心情的。」
夜色對席驚暮來說沒有什麼阻礙，他可以看到身邊這個淺睡入夢女人俏麗的臉龐，三年來的相處，他倒不是沒有感覺，只是不想禍害這樣的女人，她太脆弱，太經不起傷害了，而他，卻不是一個好男人，曾經，就傷害過很多女人。
更重要的，他也不想因為她而讓心緒悸動，破壞八年來的潛修，只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脆弱的心靈，竟然敢向他表白，手指在女人滑膩白嫩的臉上滑過，輕輕的一笑，喃語道：「你這女人，真是太傻，竟然喜歡我這樣一個農夫。」
「靈兒這丫頭也是胡鬧，回夢訣可以這樣用的么，還未大成就如此耗力，豈不是害人害已，唉，當初故意的裝傻，無視這丫頭與三個妖道的秘密交往，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這幾年，也不知道這女兒，究竟學了多少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是越來越精靈古怪了。」
若不是精靈古怪，豈會連自己這個父親的情感也敢插手，還敢用回夢心訣刺激這個美女老師藏在身心的**，不然這一刻，她哪裡敢做出這種獻身的事情來？
回夢訣來自回夢心經，若是他沒有猜錯，這應該是空空老和尚的看家本領。
這老和尚，還真是捨得啊！
清晨，席驚暮起床的時候，葉輕盈已經走了，雖然席驚暮知道，但並沒有打擾她，既然她不願意送別，又何必多增煩惱。
一張紙條就在床邊的桌子上：「九月中秋，我要嫁給不愛我的人，如果你想讓我做農夫的妻子，就來鳳城找我，記住我的名字，我叫葉輕盈。」
席驚暮利眸一掃，銳芒如電，喃聲自語道：「鳳城葉家！」
他雖然從來沒有問過葉輕盈的事，但絕對就沒有想過，會在這窮鄉僻野里，遇見葉家的女兒，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鳳城就是國之京都，鳳城四大家族，可是造成他流落他鄉，孤苦度過八年的最魁禍首，而葉家，就是四家之一，八年未見，這些人應該活得很自在吧！
八年來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在這一刻又波動起來，只是在回頭的時候，所有的心緒都已經不再，席驚幕那略顯得有些冷漠的臉上，糾結著露出了笑容：「靈兒，起來了，昨夜睡得好么？」
孤寂的心中，也唯有這個女兒才是他的唯一。
席靈兒白了他一眼，一點也沒有對一個父親所謂的尊敬，一雙小手搭在胸前，靠在門框上，說道：「睡得不好，爸，你昨晚辜負了我的一份美意，為什麼不把葉老師留下來，我看得出來，只要你點頭，她一定會留下來的。」
「你知道什麼，有些事不是我想就可以的，你可知道她是什麼人？」
席靈兒說道：「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葉老師喜歡爸爸，葉老師長得漂亮，還很溫柔，對我也好，我想她留下來－－－－－－」
「胡鬧，你給我老實一點，以後不準隨便使用你的那些小手段，免得害人害已。」見女兒如此的頑抗，席驚暮厲聲的喝道，這丫頭，真是人小鬼大，連這樣的事也敢插手，不好好的約束，以後還不知道弄出什麼亂子出來。
席靈兒的淚水在眼眶裡滾動，似乎馬上就要掉下來了。
「別人都有媽媽，為什麼我沒有，我不想被罵成是野丫頭，我想要一個媽媽，我想要一個媽媽，我想葉老師當我的媽媽。」
終於哭出聲來，這還是席驚暮第一次聽到這個小丫頭如此傷心的哭泣，看著她轉身，撲在了床上，席驚暮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有些話他無從開口，雖然這八年來，他傾力的給予女兒最多的關愛，但他終是一個男人，彌補不了一個母親的愛，做得再多也沒有用，這一切都是他的錯，八年前，失去心愛的女人，也讓靈兒失去了母親，那一刻，他很心痛，但這會兒看著靈兒的哭泣，他卻是痛得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