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介山健太郎
介山劍術道場存在已有二十多年歷史,前任館主介山龍一郎早年追隨過水戶德川家,后德川家康在江戶建立幕府,戰國時代正是結束,介山龍一郎也獲得土地封賜,並在此開設道場。
半年前介山龍一郎因病暴斃,少館主介山健太郎繼承道館,大肆招攬門生,至今日道場門生已有六十六名。
此刻劍術道場內庭,介山健太郎跪坐在神位前,虔誠跪拜,其後六十六位門生亦是如此。
這是霓虹劍道的傳統,每日練習前要行神位禮。
禮畢,介山健太郎開口道:「岡田君。」
介山健太郎約二十左右,本應處於壯年的他卻面頰消瘦,雙目內凹,眉宇之間盡顯陰氣,聲音卻充滿威嚴,不容一絲挑釁。
一個略微肥胖的門生匍匐向前,說道:「啟稟館主,屬下親眼看著慶藏抱著她女兒吐血出門,絕對是飲下了毒水,此刻應該已經氣絕身亡了。」
岡田始終趴著彙報,絲毫不敢抬起頭,心裡恐懼。
介山健太郎眉頭一皺,接著又開口說道:「那個罪人呢?」
岡田心裡咯噔,戰慄著說道:「他...罪人不在素流道場內。」
一陣寒風掠過,讓人不禁心生顫意,只聽一聲悲鳴,岡田捂著手慘叫起來。
介山健太郎一劍斬斷了岡田兩指,鮮血從斷指滴落在木地板上。
其餘門生皆膽寒,這位新館主可比他老爹狠辣許多,而且劍技更為高深,速度之快,連眾人都沒看清。
「你是說那罪人並未喝下毒水?」介山健太郎怒瞪著說道,原本凹進的眼眶更為嚇人。
「屬下辦事不力...」岡田強忍疼痛說道。
介山健太郎握著長刀,盯著岡田不再言語。
岡田就像被惡鬼盯著一般,彷彿被刀架在脖頸處,隨時都有可以喪命。
不過這一刀終究還是沒有斬下去,介山健太郎握刀入鞘,繼續跪坐回神位前,淡淡說道:「下去包紮傷口,客人就快到了。」
...
淺野真知是個知恩圖報之人,狛治於佛堂救了自己一命,如果不是狛治拖著隱身鬼,淺野真知靠這卡殼系統,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於情於理淺野真知都得陪著狛治去劍術道館走上一遭。
而且,淺野真知覺得系統發布的任務可能也和此時有關。
道場離醫館並不遠,淺野真知和狛治半刻鐘便到了,兩個道場相距不遠,大概一百來米,相較於劍術道場的碧瓦朱甍,素流道場卻顯得破落許多,風吹過木門都吱吱作響,但佔地並不比劍術道場小多少。
按淺野真知的看法,簡直白瞎了這塊地,也難怪劍術道場對這塊地覬覦已久。
「我要是有這麼大一塊地,絕對要蓋一座江戶時代最豪華的澡堂。」
淺野真知暗下決定。
狛治可沒淺野真知這種心思,一看到劍術道場,想起師傅和戀雪的遭遇,噴怒地一腳把門踹飛,見前院無人,直奔後院而去。
淺野真知見狀,立刻大喊:「別把人打死。」
接著跟了上去。
儘管現在還是封建時代,不過平民殺人也是不被允許。
狛治一路不知踹了多少個門,終於抵達後院。
敲門?不存在的。
狛治只想在介山健太郎腦袋上敲下門。
劍術道館六十六位門生皆握著刀,嚴陣以待,見兩人闖入,立刻將淺野真知和狛治包圍在內,隨時等著跪坐在神位前的家主發號施令。
「介山。」狛治怒火中燒,怒道:「卑鄙小人,馬上把解藥叫出來。」
介山健太郎仍背對著狛治,淡淡開口道:「你這個偷盜的罪人,膽敢擅自闖入我道館,用你罪人之身污我土地。」
介山健太郎轉過身來,接著說道:「單單這一條,我便有理由將你格殺於此。」
六十六位門生握緊刀刃,隨時準備動手。
「你可以試試。」狛治絲毫不懼。
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
「哈哈哈。」
一道不和諧的笑聲響起,正是淺野真知。
介山健太郎皺著眉,對這個跟著過來的浪人武士,他有點拿捏不準,他最討厭這種計劃之外的變數。
岡田沒毒死狛治是,淺野真知的突然出現也是。
「閣下是何人,莫非也是和這罪人一夥的?」介山開口問道。
「一夥的?應該是吧。」淺野真知歪著頭詢問狛治。
「當然。」狛治肯定道。
介山健太郎臉色一沉,開口道:「閣下即是武士,怎可和罪人同流合污,不如加入我介山劍道館,每月俸祿加倍,閣下意下如何。」
「罪人的三道深藍色刺青簡直令人作嘔。」
「你休想。」狛治厲聲道。
但他其實也心裡沒底。
是啊,自己只是個罪人,三道刺青的存在,讓他一輩子都擺脫不了罪人的身份。
「他會為了一個罪人得罪武士嗎?」
狛治並不清楚。
「罪人有沒說話的資格,如果你師傅在這,我尚懼幾分,你一罪人,污我的眼。」介山喝道。
「你的條件挺誘人呢,有點心動,畢竟我現在兜比臉都乾淨,不過你得先聽我說句話。」淺野真知摸著下巴,笑著說道。
狛治心中一沉,這個王八蛋...
「閣下請說。」介山大喜道。
能在戰鬥之前削弱對方的戰力,付出極小的代價,介山雖然高傲,卻也不是個沙比,自然樂意見到。
淺野真知指著跪坐的介山,戲謔著說道:「在文明的華夏古國,只有臣子才跪著說話,懂嗎傻×?」
「八嘎,殺了他們。」
介山暴怒,舉起枯瘦的手一揮,六十六位門生同時揮刀砍來。
「我收回剛進門的話,既然他們想殺了我們,我們也不必留手了。」淺野真知笑著對狛治說道。
「好。」
狛治側身躲開一刀,一腳將一個門生踢飛,又如狼入羊群,一拳打在另一門生胸口,骨頭斷裂聲咔咔響起,那人頓時倒地嘔血不止,昏死過去。
而淺野真知也不含糊,雖然前世並沒有戰鬥經驗,但靠著呼吸法也在人群中來回穿梭,舉刀擋住四面八方襲來的刀刃。
「我擋住這些雜魚,你去收拾那個裝比犯。」淺野真知喊道:「別打死了,把屁股留給我,我非得把他屁股削下來看看有沒有PY。」
「好。」
狛治也不猶豫,跳起一腳蹬在一門生背上,直接給人蹬的口鼻直噴鮮血,接著幾個閃身,便脫離人群,一拳砸向跪坐神位前的介山健太郎。
然而,介山健太郎動了,極快的速度起身,拔刀,揮刀,一氣呵成,速度快到令人咂舌。
狛治直覺體毛髮寒,用最快的速度向後撤,肩膀還是被刀刃劃出一道血口。
「這是怎麼回事?」淺野真知驚了:「不對吧,這是原著里被狛治無傷通關的弱雞道場?這劇情怎麼不一樣啊喂。」
狛治臉色凝重,若不是自己提前感知到危險,這一刀傷的恐怕就不是自己的肩膀了,而是自己的首級。
「砍你這罪人之血簡直是在侮辱我的刀。」介山不屑說道:「可惜井水裡的毒沒能毒死你,讓你這罪人來污我道場。」
「既然你來了,那便永遠留在這裡吧。」
...